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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1、尘埃落定(晋江文学城)(1 / 1)

碧蓝的天穹下,高大的白杨树分列两排,迎风招展。一道笔直通阔的黄土路粗犷地从中划开,不见尽头地往林子深处延伸。

“吁”伴随着车夫长声地使唤,一辆华丽的马车飞快地从路中间驶过,扬起阵阵尘土。

马车上,云浅闭着眼,有一气没一气地躺在陵游怀里。

“浅浅,我们很快就要到南阳了,你一定要撑住知道吗?”他急切地唤她。

感受到了他的焦灼,她睁开了眼,微微一笑,“你放心……我那么想回去,一定能回去的。”

“嗯。”陵游含泪用力地点了点头。

*

两日后的清晨。

一大早惟琛便从空空荡荡的关雎宫里缓步走了出来。

除了那幅出自秦未央的美人图失了踪迹外,云浅穿过的衣服,用过的首饰,读过的书籍,弹过的古琴琵琶……所有有着她深刻印记的物品都已被他命人清理收藏了起来。东西一空,便好似云浅从未出现在这宫里一样。

对此,他很是快意。

嘴角掀起微微一笑,仰首间,幽蓝的高空,有鸿雁飞过。

真是极好的天气,只是不知道他明日还能不能看到这么好的天空。

在陈公公仓皇的神色中,他回到了长乐宫,换上甲胄,拿起了剑。

半个时辰后,他便要率军在皇宫的东门迎接汹涌而至的上万“勤王之师”。

这些“勤王之师”的首领不是别人,正是安惟璟。

呵!上天跟他开了个绝世的玩笑,安惟璟没有死。他不但没有死,还和在大火中失踪的成王安惟珣勾结在了一起,就连一直在他面前期期艾艾的徐少商也成了他们在洛川的内应。

他们在暗中整整筹划了五年,秘密纠结了一大批号为“勤王之师”的旧兵旧将,在七天前开始起兵,发动政变,眼下直往皇宫而来。

今日,便是他与惟璟决一死战的时候。

*

长街上旌旗飘摇,呐喊震天,天地变色。

惟璟与惟珣全身披挂,领着上万大军声势浩大地直逼皇宫东门。

他们到时,惟琛早已率着御林军站在东门上严阵以待。

五年未见,乍一眼往前方望去,惟琛竟一时间认不出惟璟来。

曾经与他明争暗斗的日子,过了五年,他几乎已忘得差不多。在惟琛的心里,惟璟这个弟弟留给他的最大印象便是他自小是个病秧子,除了长着一张好皮囊,很会喝药和撒娇外,一无是处。

他看着前方孔武有力,身着铠甲,皮肤偏黑,脸上已有沧桑痕迹的男人,短时间内着实很难把他和印象中那张白面如玉的脸重合起来。

马蹄声停,惟璟已来到了眼前。

四目相对中,有多少爱恨恩怨纠缠。

“三哥,多年不见,你这皇帝做得可还快活?”惟璟率先开了口。

不但相貌,就连声音都变了,变得嘶哑沧桑。看来,他这五年过得很辛苦。

惟琛想着,唇角冷冷地挑起了一丝笑:“江山在手,美人在怀,自然是快活极了。”

如果不是云浅已病入膏肓,他这一年来一门心思系在她的身上。或许,他会早日察觉到这一场政变,若他早日察觉,惟璟怎会有机会站到他面前。

听到他这么说,惟璟脸色陡然一变,直接拔出了剑:“安惟琛,你丧尽天良,罔顾手足之情,设计害我于落伽山,谋我皇位,夺我所爱,天理不容。今日,我便要代天行道,让你血债血偿。”

他字字泣血,说得义愤填膺,慷慨激昂,他却有点想笑。

须臾间,惟琛也拔出了剑,不屑地看着他道:“那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惟璟身后的将领见状,猛然拔出了剑,做势要进攻。

惟珣却用目光示意他,让他把剑收回。

他知道,这一战,惟璟已等了五年,惟璟绝不会希望任何人插手的。

惟琛亦挥手示意身后的御林军不要轻举妄动。

剑光闪烁间,一场惊心动魄的厮杀便在万人屏息凝神地注视下拉开了序幕。

惟璟先大喝一声,飞身持剑直往惟琛脸上辟去,惟琛扭身躲过,长剑抖动,便去攻击惟璟的下盘,惟璟后退一步,剑尖轻颤,再往惟琛腹中刺去,惟琛纵跃而上,挥剑猛攻。

各不相让,势均力敌中,打斗的地点从地上转到了檐上。

众人翘首往上望去,二人的身影在刺目的阳光下已失真,就连衣上的血迹也变得模糊不清。

五年的蛰伏与屈辱,让惟璟对惟琛只剩深切的仇恨。他从身到心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杀了惟琛。

愈往后他的一劈一刺便愈狠厉决绝,他畅快地感觉到惟琛招架不住了。

为了报仇,他这五年含羞忍辱,苦练剑术,从没有一日懈怠,而他却在洛川里过了整整五年“江山在手,美人在怀”的滋润日子,又怎还会是他的对手。

惟琛气喘如牛,躲避着惟璟疯狂进攻的剑影。胜负其实早在他心里分明,可惟璟想杀他,他偏不让他如愿。

在惟璟收剑再往他身上猛刺的空隙,他剑尖一转,不是进攻却是急刺入了自己的腹部。

鲜血喷涌而出。惟璟手一收,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向了他。

他千算万算,怎么也不会算到安惟琛会来这么一着。

从惟琛嘴里喷出的血沾到了他的唇上,他尝到了一股腥热,有一霎间的怔然:他都差点忘了,这个人身上和他流着同样的血。

“安惟璟,你永远都赢不了我。”惟琛以胜利者的神色看着他,眉眼间仍保持着一股傲视天下的霸气。

惟璟拿剑的手微微颤抖,双眼爆红如兽,似下一刻便要走上前去把他千刀万剐。

“呵呵……”惟琛冷笑着,轰然倒在了灰碧色的檐上,压得身下的青瓦发出了“嘶嘶”碎裂的声音。

天,很蓝,没有一丝云彩,一只雄鹰展翅从太阳底下掠过,很像他以前养过的那只叫阿东的老鹰。

阿东曾飞到续渊山去寻他,那时他跟他的浅儿在一起。

世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安静得好似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安静得似只剩下了他。

他边呕着血边把手伸进了胸口,费力地从里边掏出了一条旧手帕。

看着帕子上绣着的祥云环玉花纹还有“浅”字并未沾上血迹,他欣然一笑。

与此同时,全身的力量也在疾速消退,垂手间,帕子被风一吹,轻轻扬扬地往檐外宫外飘去~

云浅自由了,他也自由了……

天顺五年四月十八,废帝安惟琛薨于东门。孝武皇太子安惟璟继位,改国号为元宁。

以王礼葬废帝安惟琛于昭山西陵。

*

“靥靥……”

“靥靥……”

烛火昏暗,惟璟从睡梦中醒来,披衣匆匆忙忙地往关雎宫走去。

“靥靥……”

他边喊着她,边四处寻找。

夜风吹得四周的帷幔如海中的波浪一样起起伏伏。

整个关雎宫空荡得如一座孤岛。

她不是在这住了五年吗?为什么他找不到她,连关于她的任何痕迹都寻找不到。

“靥靥……”

四周回荡着他唤她的声音。

“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匆忙离开关雎宫后,他又往栖梧殿而去。

栖梧殿照样空得像座无人的城。

他木然地往地上坐下,抚摸着冰冷的地板,他记得这里曾摆着一张木榻,木榻后还有一座屏风。

他曾在屏风下抱过她,吻过她。

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安惟琛好狠,狠到连有关于她的一点一滴都不留给他。

冰冷的眼泪簌簌从脸颊滑落,滴在了他抚摸过的地板上。

冷寒的月光透过窗照射在了他颤抖的身上。

一幅画不知从何处飞起,飘飘摇摇地落在了他的身旁。

他抬眼,泪眼朦胧中,画轴缓缓向前摊开。

那张他日思夜想的脸便逐渐而清晰地呈现在了他的眼前。

“靥靥……”他伸出手,抚摸着画上恍如真人一样的脸,哭得凄神痛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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