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1 / 1)

如此又是半月过去,虽无大事发生,姜瑶月却瘦了一圈儿。

皆是因她害喜害得愈发严重,一日三餐能平平安安吃下一顿都是少有,常是吃几口就吃不下了,甚至要把才吃了的那点吐出来。

王姑姑性子急,自是忧心不已,如此下去连母体都撑不住,更遑论姜瑶月腹中胎儿。

后来还是杏檀机灵,叫了绿檀给姜瑶月做她在闺中时爱吃的吃食,姜瑶月这才能多吃两口。

其实姜瑶月自己倒也不担心,饿是不可能饿死,一日三餐她虽没好好吃,但底下人不会让她真的饿着,手边零嘴吃食不断,只是她少吃点罢了。

至于瘦不瘦的,太医日日来请脉,她与孩子都好得很,也没见衰弱下去。等害喜稍缓一些了,肉也自然就长回来了。

王姑姑却一刻都不肯放松,这日又端了两碗燕窝来,急着问姜瑶月:“一碗是杏酪燕窝,一碗是八宝燕窝,娘娘这会儿是想用哪一个?”

姜瑶月一听就觉得有些犯堵,这两样都不是油腻之物,可如今她只嫌入嘴的不够清淡,倘或是酸物又更爱一些。

好在也不是完全不想见不想碰,姜瑶月打算吃上两口,燕窝滋补养人,于她和孩子也有益处。

姜瑶月自然要那甜中带着一丝酸的杏酪燕窝,上面点着的几络儿杏仁脯,她还是觊觎的。

王姑姑看着姜瑶月把杏仁脯先吃完,又舀了浅浅两勺燕窝吃下便不动了,又是忧心又是欣喜。

吃的少让她这个伺候的犯愁,喜食酸却是好事,酸儿辣女,姜瑶月这胎若是男胎那就是大喜事。

没有比中宫所出嫡长子再尊贵的了。

等姜瑶月用完燕窝,那边厢申太医早就等着请平安脉了。

自姜瑶月诊出有孕以来,她这胎就是申元申太医照顾的,申太医年纪虽不很大,四十上下的模样,却专擅妇人之症,申家又与姜家交好,去岁刚有一位申家的姑娘嫁给了姜瑶月的堂哥,是以安国公府指了名要申太医照料姜瑶月,方才稳妥。

申太医每回来都要细细诊上很长时间,倒累得王姑姑每天都要忧心姜瑶月有什么不妥。

待诊完脉,申太医知道姜瑶月近来愈发不思饮食,便道:“安胎药还是每日要喝的,只是这方子须得拿去改一改再来让娘娘用了。娘娘身子自小养得好,但总是这么少食到底也不行。”

姜瑶月点点头,道:“劳烦申太医。”

话音刚落,外边却传来柳芽儿的声音,似是在高声教训人,声音尖利。

王姑姑皱了皱眉,等申太医告退之后,对姜瑶月道:“这柳芽儿气性倒是渐长,底下宫女之间有争执,叫她去评理她就先骂开了。”

“她在姜家时便性子急,”姜瑶月想了想也觉得如今在宫里了总是不同,就转头对绿檀道,“你得空时提点柳芽儿几句,不可这么急躁。”

绿檀、杏檀、玉芙、柳芽儿四个是姜瑶月从姜家带进宫来的贴身大丫鬟,自然是要好好管教的。

姜瑶月揉了揉额头,又道:“算了,你把柳芽儿叫进来,本宫亲自问问她,怎的这般高声喧哗。”

一时柳芽儿进了来,因她在姜瑶月身边也有不少年份了,又是四个里面最小的一个,反倒自顾自跟姜瑶月告起了状:“娘娘还当奴婢是那恶人欺负小宫女呢,就说方才那个叫小芸的,她仗着尚宫局的马司簿是她表姑姑,便时常不把人放在眼里,眼皮子这样浅,多少人受过她搓磨,连打带骂,无事都要生非。”

姜瑶月了然,柳芽儿是她带进来的人,本性如何她是知道几分的,柳芽儿不会颠倒黑白撒谎,做欺上瞒下的事,怕也是真的看不过去才骂的。

若真如柳芽儿所说,这个叫小芸的宫女便真得好好教了。

姜瑶月想了想便道:“掌嘴十下,让她长长记性,不可再欺负他人。”

柳芽儿得了话刚出去,玉芙便急匆匆快步进来,对姜瑶月说:“娘娘,不得了了,慧嫔娘娘在景仁宫门口......打了景仁宫的宫女。”

玉芙说话小心谨慎,与柳芽儿全然是不同的,姜瑶月只看她的样子就知道事儿小不了。

“贵妃这几日正吃斋念佛,等闲连景仁宫大门都不出的,慧嫔如何会去她那里闹?”姜瑶月不解。

玉芙早就将事情捋清楚了,只等姜瑶月问她就细细说了,姜瑶月若不想管那她便不说,不去给姜瑶月烦心。

“说是慧嫔娘娘当日在东宫做良娣时就与贵妃娘娘有些交好,”玉芙说道,“她见贵妃这几日少有出门,便去景仁宫找她说话,去了几回都吃了闭门羹,那边只道贵妃在潜心礼佛,不见人的。今日慧嫔倒进去坐了会儿,还送了点心,哪知到最后贵妃还是不见,原也是走了的,想来是慧嫔咽不下这口气,出了景仁宫大门便反手给了送她出来的宫女一巴掌,说她伺候得不好,这会儿正让她跪在自己面前,谁劝都不听,也不走。”

姜瑶月听玉芙说了一大通,原不想管的,最后还是忍不住冷笑一声:“还真不省心,走,去看看。”

姜瑶月一路慢悠悠坐着凤辇过去,越想越觉得匪夷所思,慧嫔出身不高她是知道的,也且先不论葛贵妃该不该总将她拒之门外,可这宫里又不是村口,她慧嫔也不是村妇,便是回去摔东西也不该在景仁宫门口闹。

丢的是慧嫔自己的人,打的却是姜瑶月和葛采薇的脸。

见皇后前来,诸晴也不怕,反倒得意了一些,继而靠在自己宫女身上擦着眼泪。

姜瑶月一看她那个样子心里就堵得慌,别说这是皇宫里头,就算是有点头脸的人家家里也不会这么闹。

看来改明儿虞容璧去扛金锄头,她去烙馅饼,倒正合适。

姜瑶月一近前,慧嫔行了礼就“嘤嘤”地说了起来:“妾虽没有本事,家里也帮衬不了,可总是活生生的人,妾与贵妃娘娘那时也算要好,可恨如今这起子拜高踩低的奴才们硬生生要让我们生分,贵妃娘娘是菩萨心肠,妾便替她让他们长长记性。”

说得冠冕堂皇,都是下人的不好,姜瑶月又怎看不出来慧嫔的小心思。

姜瑶月看了看她脚边跪着的宫女,半边脸肿得老高,连那边的眼睛都肿成了核桃,年纪也才十二三的样子,倒是面生,想来也只是景仁宫的小宫女,被慧嫔发作了。

早有葛贵妃身边的宫女采苓在门口候着,见着姜瑶月便道:“有了错处也该罚的,贵妃娘娘实在不方便出来,慧嫔娘娘是主子,教训几句没什么,谁知他们倒惊动皇后娘娘了。”

姜瑶月也懒得管葛采薇是真有事还是假有事,毕竟她最近茹素礼佛倒是千真万确的,且她再怎样也不是慧嫔随便打宫女的理由。

“多大一点事,”姜瑶月让杏檀把跪着的宫女扶起,“伺候不好自然有景仁宫的掌事宫女管,再不济让贵妃自己去过问,慧嫔动什么手?”

慧嫔本也是一时不平找个人出出气,过后采苓立刻出了来给她赔罪,事儿就该这么了结了,慧嫔却不依不饶,僵持在那里,颇有些葛采薇不露面她就不收手的意思。

凭出身高低她比不上其他人,但比葛采薇要高上一些;论先来后到她做良娣的时候,这些人还什么都不是,连葛采薇都是宫女罢了。

再说前些日子葛采薇从她那里要了个宫女过去,虽立刻给她补上了,但她心里总不是滋味,像是她苛待了人一般。

等请了姜瑶月过来,慧嫔才略觉后悔,再怎样落在别人眼里都是一个巴掌拍不响,她自己也落不了好。

果然姜瑶月话里话外都是她不懂事。

慧嫔转头瞪了一眼跟在她身后的方姣婉,方才也是她提议去告诉姜瑶月的,长了一幅漂亮面孔,胆子却比芝麻还小,自己方才也是猪油蒙了心才会同意这个榆木脑袋的话。

慧嫔自是不甘心,看了看景仁宫里面,僵着一张脸对姜瑶月笑道:“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都是善心人,倒显得妾像恶人了,都像娘娘们这样好说话,底下人是松快了,可宫里的规矩又怎么办?皇上又如何安心?”

姜瑶月本想说了她几句就给她个台阶下,搪塞过去也就罢了,不想慧嫔竟这般难缠,登时也起了无名火。

这宫里除了她与贵妃淑妃之外,最把自己当回事的就是慧嫔了,只是不如慧嫔的不会去她那里自找没趣,比慧嫔强的又怎会自降身份与她一般见识,是以大多就由着慧嫔自我感觉良好。

谁让虞容璧的后宫断层明显,慧嫔刚巧在中偏上,其余连虞容璧的面都难见上。

姜瑶月今日还真就不想随随便便就给她过去。

上次慧嫔已经被她教了一回,这次不仅没学乖反而变本加厉。

敢情是吃准了她一般都很好说话。

“慧嫔来给本宫说说,宫里的规矩是如何的?”姜瑶月慢慢往前走了两步,冷冷看着诸晴,“慧嫔在宫里的时间比本宫长,想来也比本宫知道得多些。”

声音不大,却有慑人寒意,姜瑶月眉眼间带着点清冷孤傲,更给她添了几分平时没有的冷艳,隐隐妩媚却若冰霜一般使人不敢轻易亵渎。

慧嫔低下头再也没胆子去看她,终于撑不住跪了下来,连连道:“是妾身一时说话不慎,皇后娘娘千万不要和妾计较。”

然而又还是不甘心自己吃了憋,补上了一句:“贵妃好歹该来看看。”

“与贵妃何干?”姜瑶月挑了挑眉,“你打人之前也没去支会过她。”

慧嫔为人有些挑软柿子捏,姜瑶月若和她好声好气,她还要再说上几句,这会儿却只好服软。

心里却翻来覆去将姜瑶月和葛采薇骂了百遍,本以为姜瑶月处事公道,她倒还想和姜瑶月说一说葛采薇给她吃几次闭门羹的事,不想姜瑶月却还是偏袒葛贵妃,只怕是皇后自己都忌惮宠妃。

“天气都这么凉快了,慧嫔火气还是这么大,这样吧,便跟着葛贵妃抄经念佛,每日将抄好的经书送来景仁宫。”姜瑶月道,“不过慧嫔自己不用跑这个腿了,好好留在永宁宫抄经便是,顺便学一学宫规。”

说罢转身便走,也不去看诸晴什么反应,只是对绿檀说:“那宫女脸肿得不成样子,你送些药给她,再去告诉葛贵妃,她的人受了委屈。”

葛采薇倒真是个聪明人,任凭外面怎么闹,她就是不出来,好赖都说不到她头上。

姜瑶月毫不掩饰地轻嗤一声,不再理会。

王姑姑倒怕慧嫔方才胡言乱语的把姜瑶月气着,连忙上前道:“娘娘别理了,这会儿该回去喝药了,申太医新改的方子。”

姜瑶月点点头,又吩咐道:“往后这些事,本宫不会再出面管,若要本宫管,让她们来承乾宫本宫面前自己说分明。”

最新小说: 化身系统,宿主莫慌,我来了! 日常系满级男神 动力之王 臣本布衣,穿越就领俩媳妇 我的重启人生 官道:摊牌了,校花老婆是大佬! 非常规编剧 英灵祭:全面战争 都市修真,我靠功德成大罗 直播算命,算的太准客户抑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