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1 / 1)

姜瑶月很想直接告诉绿檀,她们如今已经离开了安国公府,她也几乎成为了整个大梁最尊贵的女人。

又何必再惧怕姜老夫人?

看着绿檀眼中压抑着的恐惧,姜瑶月突然有些不自信,是否自己的眼中也有同样情绪?

她终是叹了一口气,没有再劝绿檀。

“老夫人的话通常不会错,娘娘何妨再等上一些时日,过去了也就好了。”绿檀又道。

姜瑶月沉思片刻,倒是因绿檀的话动摇了一霎,而后到底不想姑息,也不想太过于委屈了自己。

“让底下都好好管住自己的嘴,不传到本宫耳中来也就罢了,若再给本宫听见,无论先前多能干多有头脸,全都发落到掖庭局去。”

虽没有完全置下不管,但也算是轻轻放下,与姜瑶月先前所想的要相去甚远。

算是一个折中的法子,并没有罚得狠了。

如此,远在安国公府的姜老夫人也不至于太生气。

姜瑶月突然觉得室内有些憋闷,便让绿檀去将窗子开了一丝缝儿,又轻轻地按着额角。

人的一生原是一点行差踏错也不该有的,若按着她原本的路去走,便最是稳妥安定,不会有今日的风波。

可是人清醒之后,又真的能再回头吗?

还是说自己以为的清醒,其实也是步入另一片混沌之中。

姜瑶月染得鲜亮浓艳的指甲轻轻敲着手炉上的鎏金花纹,清脆悦耳。

若要那般死水无波地活到头,她宁可活在自认为的清醒之中。

这才不枉来这世上一遭,方是对得起父母和孩子,对得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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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心情不顺畅,姜瑶月晚膳用得并不多,只举起筷子装了装样子,便懒得再动口。

王姑姑以为她是为着外面那些流言蜚语而难受,便劝了一句:“虽说宫规森严,可这宫里谁人背后不说人,谁人又不被人说。娘娘还年轻,奴婢在宫中待的时间长了,这些话便由着他们去说又何妨?终归娘娘肚子里怀着小皇子,皇上和太后也没有听信流言而来责怪娘娘,娘娘又何必挂于心上,流言终是流言,没几日便会烟消云散。”

姜瑶月莞尔一笑,王姑姑这话虽没点中她心中症结所在,但却是有几分道理的。

一则她是皇后,几句没有确凿证据的流言并不会撼动她的地位;二则虞容璧才是这个宫里、这个天下的主人,哪怕姜瑶月被千夫所指,只要他不在意,姜瑶月就永远不会有事。

如此姜瑶月便又想透了一些,颇有些了然,所以做个贤后有什么好,还不得是日日如履薄冰,

稍有不慎便会吃力不讨好,皇帝有些良心的倒念上点往日的情分,若是那冷心冷肺的,功劳和苦劳一概不会论,只当妻子是个管家。

不过她倒不是为着外头那些话难受,这是其次,首要其实是她看在姜老夫人的份上没有罚得尽兴。

见姜瑶月不语,王姑姑也猜不透面前这位皇后的心思,只得道:“夜里空着肚子睡倒是不好,奴婢去熬一碗粥来,娘娘喝上几口也好早些安歇。”

虞容璧进来的时候,姜瑶月正被绿檀哄着喝王姑姑熬的燕窝粥,原本姜瑶月已肯吃上几口了,谁知她知道虞容璧要来,眼珠子转了一转,又不肯吃了。

绿檀关切姜瑶月的身子,自家主子从小连喝药都是一滴不剩,连个眉都不会皱,更不会喊一声苦,如今也是越活越回去,连饭都不肯好好吃了。

“娘娘饶了奴婢,再吃几口罢,王姑姑亲自去熬的,奴婢闻着可是香极了。”绿檀连声道。

姜瑶月见虞容璧走近,别开头去不肯张嘴,独留绿檀端着碗在那里犯愁。

虞容璧斜眼看了看那碗燕窝粥,先坐到了姜瑶月身边,这才问了一句:“不爱吃这个?”

姜瑶月既不点头也不摇头,趴在桌案上数着正摊出来玩的金瓜子,神情却有些恹恹。

绿檀冲姜瑶月眨了眨眼睛,也不知她真没看见还是假没看见,依旧不为所动,没有搭理虞容璧。

虞容璧没想到自己一来就冷了场,一时有些尴尬,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绞了绞,想了半天之后,竟是略显小心翼翼地冒出来一句:“不想吃就别吃了。”

一旁的绿檀差点气哭,本来哄着姜瑶月她都不肯吃,被皇上再这么一说,自家娘娘今晚要饿着肚子睡觉了。

姜瑶月置若罔闻,专心致志玩着金瓜子,右手中指和拇指指尖相抵,圈成一个圆,轻轻弹了近处的一颗金瓜子一下,金瓜子在桌案上打了两个圈击到另一颗金瓜子上,另一颗便飞到了不远处的地上。

姜瑶月这才拍了拍手,看向面前的虞容璧。

“不吃也行,”姜瑶月淡淡道,“但是臣妾要是饿死了,皇上是不是又可以新立一位皇后了?”

虞容璧霎时愣了,好半晌都没反应过来姜瑶月在说什么,反而愣怔着问:“什么?”

姜瑶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挥了挥手让绿檀下去,又亲自将摊了一桌的金瓜子收进秋香绿的绣蝙蝠荷包里,才细声道:“臣妾逗皇上玩儿呢!”

她将荷包的带子缠在手指上转了转,便要放入锦绣龙凤纹雕填漆百宝箱中,虞容璧见那只荷包鼓鼓囊囊,比她方才放进去的一把金瓜子似是要多上许多,便随口问道:“里头放了什么,看起来怪沉的。”

姜瑶月将荷包口子打开,擎到虞容璧面前给他看了看,原来里面不止有金瓜子,还有一个小箭矢。

是上回虞容璧送给她的。

虞容璧心中泛起了莫名情绪,竟是有些得意,他也不知道为何,在面对姜瑶月的时候,总是有那么几次觉得自己还怪厉害的。

而他的皇后,也不像以前那么难以让人亲近了。

姜瑶月重又把荷包收好,嘀咕了一句:“天寒地冻的没趣儿,什么都玩腻了。”

虞容璧差点脱口而出,朕来教你转小箭矢啊,不过很快转念一想,那毕竟是利器,他皮糙肉厚没关系,要是伤到姜瑶月就不好了。

姜瑶月的手细白幼滑,岂是能被刀剑利刃伤到的?

他到底把持住了自己,沉声问:“皇后想玩什么?”

姜瑶月认真想了一下,继而笑道:“金瓜子太小,不如造几颗金丸来玩。”

“让尚功局去做便是。”虞容璧想了一下,又道,“得依着皇后的手来造,太大太沉了都不好。”

姜瑶月喜笑颜开,又道:“若再有与金丸差不多大小的珍珠倒也不错,便是拿在手上看也好。”

虞容璧点点头,姜瑶月几乎从未向他要过什么东西,可普天之下皆为他所有,不过是金玉物事而已,只怕她不要。

“再让他们造玉珠来,三样都要一般大小,供皇后赏玩。”

姜瑶月喜笑颜开,往虞容璧身边挪了挪,用捧着手炉依旧冰凉的指尖捅了捅虞容璧的手背,道:“还是皇上想得周到。”

虞容璧差点红了脸。

他的脑子转了转,突然生出一计。

“朕晚膳没吃多少东西,这会儿饿了。”

“皇上想吃什么?叫他们做了送上来,是送到臣妾这里,还是紫宸殿?”姜瑶月问。

“都不好。”

姜瑶月心里一时有些酸涩,道:“那是钟粹宫还是景仁宫?永宁宫?长信宫?......”

她报菜名一样报了一长串宫殿出来,虞容璧额角跳了跳,怕她误解,连忙阻拦道:“不是,就在这里用。”

“那皇上还说不是,”姜瑶月嗔怪地看了虞容璧一眼,“做些好克化的吃食来吧。”

虞容璧自是有自己的一番打算,他道:“朕听说承乾宫的小厨房不错。”

姜瑶月眨眨眼睛,说:“各宫的小厨房都不相上下,总归是依着自家主子的喜好来的。”

“皇后的意思难道是让朕去各宫里都尝一尝?”虞容璧打趣道。

姜瑶月如今当然不会把人往外面推,只是虞容璧今日也怕是想换换新鲜,放着事事为他打点妥帖的葛贵妃那儿不去,要来承乾宫。

“既是来了臣妾的承乾宫,臣妾自然不会让皇上走,保管让皇上吃得满意。”

姜瑶月一边说着,一边正要吩咐下去,却听虞容璧又开了口:“朕想吃皇后亲自做的。”

风水轮流转,这回轮到姜瑶月愣了。

姜瑶月心中冒出的第一句就是,虞容璧果然还是更适合去景仁宫,去贵妃的怀抱。

想来那葛贵妃或许是会对虞容璧的要求有求必应的,至少吃她亲手做的菜这种小事,葛贵妃一定不会犹豫。

可是做菜这种事换了姜瑶月却不一定能做到很好。

“臣妾做的有什么好吃的?”姜瑶月笑了两声,“不过承乾宫的小厨房倒也没有白白担了这个名声,做出来的吃食臣妾吃着也不错,说来有几位也是当日昭熹皇后的人带出来的徒弟。”

虞容璧听了却斩钉截铁道:“朕就想吃皇后亲手做的,皇后是会的吧?”

眼巴巴看着姜瑶月,竟让姜瑶月不忍心再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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