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第 55 章(1 / 1)

有人对姜瑶月下手这件事,姜瑶月是没打算先瞒着虞容璧,等时机成熟了再说的。

别的不说,就说她生产之时葛采薇也在场,这事就瞒不了人。

“若臣妾当时就去了,那也只能算是臣妾自己福薄命苦。”

姜瑶月怕惊到怀中稚子,又将孩子递还给跟着孩子一同进来的王姑姑等人,然后虚指了指在场几人。

她道:“连这些经验老道的姑姑们都没察觉出来,竟是要臣妾死得神不知鬼不觉。”

在姜瑶月说“死”这个字的时候,虞容璧的心被刺了一下。

他冷冷扫了一眼众人,连绿檀她们都没落下。

严姑姑和房嬷嬷连连上前告罪,又辩解道:“娘娘的胎一直是稳的,谁知突然起了这样的变故,也是奴婢们疏忽,想着到了这会儿疲乏些是有的,这才着了道。”

姜瑶月也无意为难她们,也道:“倒不怪你们,本宫自己都是临到头才觉出味来。”

她又低泣了两声,小声说:“后来臣妾无论如何也不敢再喝那药了,不敢再信那些人,幸好有葛贵妃,否则……”

虞容璧神色略微松动。

“都退下。”出口却仍然淡漠得令人生寒。

一时众人都不敢耽误,簇拥着抱了孩子的王姑姑向外面走去,只余姜瑶月和虞容璧二人相对。

“你别哭了......”虞容璧突然软下了声气,声音有些嘶哑,“这样吧,你觉得是谁?”

这回轮着姜瑶月愣住了,事缓则圆,她本来打算慢慢地说,慢慢地将自己心里的猜想向虞容璧勾出来。

她没想到虞容璧让人全部一退,直接问她是谁。

姜瑶月反而不敢说了。

空口白牙地又没有证据抓在手里,冒然直接对虞容璧说出,像是她早就打好了算盘。

于是姜瑶月看着虞容璧,慌乱地摇了摇头,不说知道,也不说不知道。

虞容璧的喉结动了动,似是有些犹豫。

他道:“有一件事,虽说出来也无妨......你别生气。”

姜瑶月忍不住道:“臣妾什么时候生过气?”

虞容璧被堵得哑口无言。

姜瑶月又道:“皇上怎么不说话了?臣妾是那么小心眼儿的人吗?”

虞容璧:“......”

饶是怕姜瑶月真的生气,虞容璧还是想了一会儿到底该怎么和她说这件事。

姜瑶月倒也没再来催他,而是让他自己慢慢想。

该说的话总要说的,她该知道的事也早晚要知道的。

“施氏进了冷宫。”虞容璧道,“仿佛是春猎前几日,施家的人与朕来说,想再送一个施氏女进宫。”

姜瑶月低头不语,灯火明灭之间,虞容璧也不敢细看她脸上神情。

隔了一会儿之后,她小声道:“那皇上答应了?”

虞容璧等着她问这句话,问完立刻摇摇头。

末了又多嘴添上一句:“没有。”说得有些小心翼翼。

姜瑶月的心思根本没有放在虞容璧的答案上,她装出略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心里却另有一个答案在慢慢串联在一起。

俄而,她被烛光映得粲然的眸子紧紧盯住虞容璧一双狭长凤目,脸上竟带了些浅笑。

“皇上明明已经想到了,反倒还要来问臣妾。”

“施家固然可恶,但要动你没有那么容易。”

“什么都瞒不了皇上,”姜瑶月故作无奈地摇了摇头,“十有八九还有臣妾的好娘家。”

“果真如此。”

看着虞容璧一脸淡然,仿佛在讨论明天吃什么,姜瑶月有些摸不准他在想什么。

她还是问道:“皇上难道就不奇怪吗?”

毕竟皇后娘家要参与谋害皇后,不说闻所未闻,也算是从古至今罕见了。

虞容璧却道:“奇怪什么?无非是人心与利益。”

他默了一会儿,又接着道:“当年朕还是太子时,朕的哥哥也要杀朕。”

姜瑶月眨了眨眼睛,好像确实是这么一回事,没想到虞容璧看似稚嫩,实际上却看得颇为透彻。

“是臣妾一时疏忽大意,锦月进宫时起就该提防了。”姜瑶月悠悠叹了口气。

一听见她似乎在抱怨她自己,虞容璧又开始无措起来,今日他在姜瑶月面前小心得很,唯恐她不高兴,唯恐她怪他,可比起她自己怪自己,他宁可她来怪他。

他大着胆子,将手轻轻放到姜瑶月搭在被褥外面的手上。

姜瑶月的手颤了颤。

“一切都是我的不是,没有早点发现他们……还在这种时候去了灵山。”虞容璧的声音不大,听着却很是认真,“以后不会了,你不要怕。”

姜瑶月的心多跳了两拍,口中却道:“臣妾也知道皇上的心,可恨这施家实在手眼通天。”

虞容璧闻言突然一笑,说:“你且等着。”

姜瑶月被虞容璧拢在手底下的手渐渐热起来,她也笑着回道:“既然施家如此急切,不如就让他们再送一个进宫。”

**

深夜,安国公府。

仍旧是姜老夫人的宅院内,这回人却不止她与汤氏。

除了二房,其余两房皆在。

连氏先开口打破了沉默:“娘娘生了一位小皇子,于安国公府来说倒也不是件坏事。”

汤氏听了这话,双手暗暗拧紧了帕子,狠狠拽了拽,又赶紧放开。

“皇上已从灵山回来了?”杜氏问。

“早几个时辰就到了,”说话的是安国公世子,姜家大爷姜敬道,“一听说皇后娘娘出了事,就放下灵山那边立刻赶来了。”

杜氏轻轻点了一下头,闭上眼睛不语。

众人都不敢再说话,只静静等着杜氏开口。

倒也没有很久,杜氏便道:“其余都打点好了?不会出什么错漏了?”

连氏的眉头难得地在婆母面前皱了皱,说话的却依旧是姜敬道。

“母亲不用担心,申太医是自己人,便是她真的怀疑,也找不到证据。还有其他太医等,那是施家的事。”

自杜氏鼻息里出来一声浅浅的冷笑,她道:“施家要做的事是势在必行的,她是皇后又如何?”

汤氏眼皮子抬了抬,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

她这些零碎的小动作瞒不了人,连氏看了她一眼,大着胆子上前一步,对姜老夫人道:“儿媳有一事一直不明......”

“回去让老大说给你听。”杜氏却懒怠理她,直截了当打断了她的话。

连氏被堵了话,便不敢再问,只得乖乖退下。

这时汤氏道:“锦月虽不如她颖慧漂亮,但胜在懂事听话,母亲以后且放心吧。”

汤氏说的话姜老夫人素来爱听,闻言便满意地点点头,还道:“女儿家要那么聪明做什么,心思多了难免坏了德行。不读书又不明事理,也是要被厌弃的。”

汤氏道:“读书与教养也看个人造化,姜家一样的对待和教法,有人恪守规矩,有人却误入魔障。”

她话说得极为露骨,这回连姜敬道听了都不免拧紧了眉头。

姜老夫人却毫不在意,方才连氏与她说话,她极不耐烦,如今却接着汤氏的话道:“安国公府是积善之家,有些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百年清誉不能毁在她的手里。”

“倒还有施家在前头。”说话的又是汤氏,她笑道,“等过了这一遭,安国公府也可安心了,往后都顺顺当当的。”

这话又说到了杜氏的心坎上,她望向汤氏的眼光中不由得又多带了些喜爱。

反倒是安国公世子夫妇,脸色都不约而同地变了变,只是碍于在姜老夫人面前,一时不敢说话。

待回去之后,汤氏自顾自欣喜自是不必说,连氏却少见得朝丈夫诉起了苦。

“教些话也便罢了,怎好......怎好做这般伤天害理的事?”连氏再也忍不住,又不好在背后随意议论婆母,“明明是三弟自己不慎被人抓了把柄,母亲怎能如此听信三弟妹的挑唆?”

姜敬道叹了一口气,道:“三弟妹只是挑了母亲爱听的话说。”不是姜老夫人听信挑唆之语,而是那本就是她心里的想法。

“若是......若是最后真的被发现安国公府也参与其中,那......”连氏一向端庄,这会儿细思起来却不由得惶恐不安。

“施家要让他家的女儿当皇后,自有他们在前面顶着。”

“姜家女儿做皇后,不比只做一个妃子好?”连氏将方才欲问姜老夫人的问题重新问出。

姜敬道沉默半晌,然后才看着连氏道:“母亲不喜欢皎皎了。”

施家在施之柔出事之后想要一位姓施的皇后,姜老夫人想要一个安分的孙女。

一拍即合。

倒说不好施家抓了姜敬诚把柄一事,最后歪打正着反而给了姜老夫人一个下定决心的机会与借口。

“那接下来安国公府又要如何?”

这个问题姜敬道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回答,不过幸好是在嫡妻面前,总能稍稍敞开心扉说一说。

“既是皇长子已经出生,想来施家那边暂时也只好徐徐图之。”他道,“好在接下来不用安国公府再多花心思,且看施家如何。”

连氏想了想,最后还是道:“那当时又何必再让我进宫去劝说娘娘,叫她答应锦月入宫。”

“你自己心里清楚就好,不必再说出来。咱们不过求安国公府一个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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