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素衣仓惶地摇头，简直不敢相信夜九渊会这样无情，“九渊哥哥，你……”
“云殿下，你可以走了。”
不等云素衣再说些什么，夜九渊便冷酷地下了逐客令。
咚！
云素衣只觉全身的力气都消失了，一下子向着地上软倒……
这一瞬，夜九渊眸光微闪，却是动都没动。
云素衣便这么坐到了地上，而后，她不敢置信地看向夜九渊。
他，他竟真的这般无情，任由她狼狈地跌坐在地！
“好痛。”云素衣咬着红唇，眼泪差点儿再度涌出。
可她倔强地忍住了。
在一个完全不会心疼她的人面前，她即便是哭，又能得到什么？
好痛！
她的心，真的好痛啊！
“九渊哥哥，你变了。曾经的你，就算不爱我，也会把我当妹妹一般疼爱。可如今你却对我这般冷酷无情。”
“你我之间隔着血海深仇，本就不该谈情。”夜九渊说着，不再多看云素衣一眼，转身就朝外走。
“本尊会让人送你出妖界，日后再别来了。”
“九渊哥哥……九渊哥哥！”
云素衣眼睁睁地看着夜九渊头也不回地离去，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无情地对待她？
一定是那个贱人，害得九渊哥哥变了！
“啊――”
云素衣痛苦地大叫一声，嘭地一拳砸在了地上。
“殿下！”
一脚迈入殿内的离愁大惊，连忙冲向跌坐在地的云素衣。
她刚刚站在殿外，看到太子殿下这么快就出来，心下就觉得有些不对。
此时看到自家殿下如此悲恸，简直气得不行。
太子殿下怎可如此伤害她家殿下！
“殿下，你不要这样，太子……不，如今他是妖界妖尊，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太子殿下。”
“殿下您何苦这般为难自己，还是忘了他吧。”离愁说着说着，眼泪也要出来了。
她捧着云素衣的手，看着这只白皙如玉的手如今却是血迹斑斑，一时间对夜九渊生出了许多埋怨。
她家殿下这么好，为他做了这么多。
这个男人，到底有没有心，怎能如此伤害殿下。
“呵呵呵……”云素衣突然笑了起来。
边笑，边看着鲜血淋漓的手，神情是说不出的凄凉。
她能感受到，他就在外面。
可他就是这般无情，任由她独自崩溃绝望。
这一刻，云素衣对夜九渊彻底失望了。
“不错，离愁，你说的对。九渊哥哥他……已经不在了。现在存在的这个男人是妖界的九渊妖尊。”
既然如此，就别怪她不择手段！
猛地看向殿外，云素衣眼中骤闪寒芒。
那股疯狂的念头，却是怎么都按捺不住了。
夜九渊，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若是我的九渊哥哥还在，素衣怎么忍心让他失望。
可是，九渊哥哥不在了。
既是如此，别怪素衣动手，把属于素衣的一切夺过来！
殿外，夜九渊静静站着，神情依旧冷漠，眸光也深邃无比。
任谁都无法猜出他在想什么。
若是叫云素衣见到他此时的模样，定然会以为他根本不在意她。
实际上，夜九渊此时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殿内，听着她悲恸的叫声，听到她伤害自己，眸光不由闪了闪。
“真是个傻丫头……”轻叹一声，夜九渊对云素衣着实无奈。
他和她之间早就不可能了，她为何看不透。
从天帝为了野心而算计他，将他判为罪人开始，一切就已经回不去了。
从那一刻起，她就不该奢望与他有什么联系。
与他联系，只会拖累整个云族。
云族属于天界，不属于妖界。
她是云族未来的继承人，该顾全大局才是。
何况，他也有想要顾全的大局。
从舅舅夜君昊不惧艰险，自流放之地救出他，把他带到妖界，甚至不惜用禁术为他延长生命起，这个妖界，便是他要顾全的大局。
何况，妖界与天界实在太不同了。
妖族团结，且爱护幼崽。
他身为一只被爱护的“幼崽”，得到了多到几乎无法想象的关爱。
不仅是西境这边，其他三境的妖尊也都纵着他。
“……”想到这，夜九渊的嘴角突然抽了抽。
“原来如此……”
他终于找到缘由了。
怪不得，小白的性子变得这般幼稚！
他真正年幼之时也没这么幼稚！
原来，都是被他们这些长辈给纵的！
“咳！”
不对不对，夜九渊连忙打住这撒丫子狂奔的思绪。
总之，他之前待素衣冷漠，是不想素衣与他沾上关系。一旦被天帝发现，这层关系不仅会害了她，还会伤害整个云族。
而如今，理由依然如此。
而且还加了一点。
他有了小璃儿。
既是有了小璃儿，他便更不可能与她在一起。
她该彻底断情了！
为了让她彻底放下，他宁愿叫她认为，他就是这么冷酷无情。
突然，的脚步声响起。
夜九渊立时眸光一沉，周身隐隐散发着寒意。
“九渊妖尊，你既是不欢迎我们，我们这就走。”
离愁扶着云素衣出来，在看到周身散发着寒意的夜九渊时，忍不住冷冷讥讽了一句。
夜九渊听着，神色淡淡，没有半分情绪波动。
甚至连一个眸光都没投给云素衣，迈步就朝传送阵处走。
离愁顿时那个气哦！
这男人什么态度！
她使劲地跺了跺脚，恨不得张口骂上几句。
可考虑到自家殿下的心情，离愁又不得不按捺怒意，同时小心翼翼地去瞅云素衣的表情。
“殿下……”
“走吧。”云素衣神色淡淡，只是说了两个字，便迈步向前走。
离愁一见，怕说多了反而又叫殿下难过，急忙闭紧了嘴巴，扶着云素衣往前走。
一路无话，三人就这么到了传送阵处。
夜九渊这才淡淡吐出四个字，“你们走吧。”
“你……”离愁顿时又怒了。
云素衣却摆摆手，淡淡地回了一个字，“好。”
“殿下。”离愁看着云素衣，简直是担心死了。
殿下这样，简直像是哀莫大于心死。
“我们走。”
云素衣没有多说的欲望，只是最后看了眼夜九渊，便挥手开启传送阵。
矫正了传送点后，她立时就带着离愁进入了传送阵。
待那冲天的光芒熄灭，彻底失去了云素衣和离愁的身影，夜九渊才缓缓吐了一口气。
“尊上。”
这时，一道身影倏地出现。
“六长老，麻烦你了。”夜九渊转身冲六长老道。
六长老笑了笑，“为尊上做事，怎能算是麻烦。不过……”
话锋一转，六长老忽然嘿嘿笑。
“尊上如此担心云族的这位小公主会继续缠着你，到底是担忧这位小公主的安危，还是担忧有人会被这位小公主伤着？”
他们几个老伙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对劲。
遇到好事，到底遇到了什么好事？
各种猜测都扒拉了一遍，他还是相信，没准自家尊上是春心萌动了。
否则，尊上以前怎么没像眼下这般，斩钉截铁地说出云素衣绝不会是未来尊妃的话。
“……”夜九渊。
果然，和五位老不正经待久了，即便是再正经的六长老，也被感染得不正经了么。
这笑容，着实猥琐到叫人眼瞎。
“六长老，你还记得你说过，你出生于高贵的雪狼一族？”夜九渊面无表情道。
六长老脸上的笑容霎时一僵。
擦！
他刚刚都说了什么！
而且那嘿嘿嘿的笑……不，那绝对不是他，都怪四哥，他是被四哥带坏的！
瞬间，六长老整个妖都不好了，连忙收起那猥琐的笑，一个箭步就冲上传送台，飞快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