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看着两人争吵，虞浅浅扶着墙站起来，呼吸如抽气的风箱。她的眼前一片模糊，但她知道她现在必须跑。
丽芙和克丽丝大打出手，张琳躲在后头。她看见虞浅浅要逃跑，张开口就想叫。
张琳的视线落在虞浅浅漆黑的头发上。
她抿住嘴唇。声音最终没有冲出她的喉咙。
虞浅浅用尽全部的力气拖行着自己的身体。
在力气快要用光之时，她终于来到了老地方。那个充满了水腥味和血腥味的鱼廊。
她身体一松，昏倒在了地上。
……
又到课间，姜郁听到双胞胎在边笑着边讨论八卦。
她坐在费利西亚诺的旁边，免不了听进几句。
像什么五女组的波莉死在校外未开发完全的小区、剩下的两个比较强的还在三班门口打了起来，两人都被送进医务室估计没半个月出不来。
这些是不关姜郁的事，姜郁漠不关心。
直到埃莱奥诺拉开口：“听说我们的小老鼠旷课了。”
她的指头百无聊赖地拍了拍自己的脸颊：“也是，被五女组吓破了胆的老鼠当然要找个地方躲起来。可是旷课？我真不知道该夸她胆子大还是小，嘻。”
费利西亚诺的眼珠恢复如初，他笑起来：“哦，我先现在可不能叫她老鼠了。做出旷课这一举动的简直就是英雄了。”
“你真有骨气，把一只老鼠当英雄。”埃莱奥诺拉不屑道。
费利西亚诺皮笑肉不笑：“一只违反校规的老鼠难道不新奇吗？我是不会犹豫接受夸奖的。”
“违反校规的惩罚会有什么惩罚。”姜郁想起昨天早读铃声响起众人四散的场景。无论是什么都有制约。这是一个循环。这里的学生天不怕地不怕，却独独对校规严格遵循。
违反校规一定会要付出学生们付不起的代价。这方才能让人如此畏惧。
埃莱奥诺拉和费利西亚诺同时转过头来看着她，嘴边的话全部消失。
“你不知道？”埃莱奥诺拉笑了一下。
“我想知道。”
“打针，”费利西亚诺把脚翘到桌子上，“世界上最恶毒的针。你不会想体验。”
说完这句话，两人缄口不言。
“反正，违反校规的人永远不会出现在学校了。至少我没见过。”埃莱奥诺拉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在这个学校的氛围里背景下，姜郁不会天真的认为这个不会再出现是转校或者劝退。
虞浅浅也许不像她想的那么了解姜郁，但她没有想错。姜郁不想她现在死了。
姜郁站起身子，向门口走去。
费利西亚诺把桌上的脚撤了下来：“你去哪？快上课了，你不想旷课的，对吗？”
“我看过校规，”姜郁回头，利落的黑发扫在眉眼，“我有权利请假。”
……
尼格玛从学校给他配备的小实验室出来，嘴里哼着欢快的调子。他给自己泡了一杯茶，把冰箱里的一块糖霜蛋糕小心翼翼地端出来。
“缺了点什么……”尼格玛停下脚步，认真思考起来。
一瞬间，他的嘴角露出天真纯粹的微笑，伴随着食指上扬：“音乐！”
尼格玛连忙从抽屉里轻轻地翻出一张唱片，眼里的崇拜快要溢出来。他轻柔的把唱片放在留声机上，拨动留声机的开关。
“看看，你们这些老古董。我还是最喜欢你们。”尼格玛爱抚着留声机，耳边传来留声机流淌的美妙音乐，眼角浮现出泪花。
忽然医务室的门处发出了两声响亮的敲门声。
尼格玛的脸一下子黑起来。
才停歇了几秒的敲门声复又传来，尼格玛手一横，关掉了留声机：“进来！”
门被推开，门口站着一个气质凌厉的黑发少女。
尼格玛一下认出来她是姜郁，但他并没有心思招待：“你知道吗，我原来很喜欢你，但现在一点也不！”
姜郁：“随意。”
她走进来：“我想要一张假条。”
尼格玛看都没看姜郁，背对着她气冲冲走到沙发前：“你毁了我的下午茶！气氛！你毁了它！”
“抱歉。”
尼格玛坐进柔软的沙发里，手臂耷拉在沙发扶手上：“我不会给你批假条，我恨你！”
“我生病了，我要请假。”
“你没病。”尼格玛端起茶杯，吹了吹，“我是校医，看得出来。把你那些不灵光的主意收起来。”
姜郁看了看四周，小茶几上摆放着茶和糕点，还有一把用来切蛋糕的小刀。
姜郁俯身拿起小刀，一瞬间在手臂上划开一道口子。
“我病了。我要请假。”
尼格玛放下杯子：“嘿，用这种小伎俩！你没想过会弄脏我的刀吗？”
血顺着袖子往下低落，一滴一滴，变成一片一片。足见姜郁割得不轻。
尼格玛的鼻尖动了动，看着姜郁流出的血，眼中的痴狂一闪而过。
“好的，你现在把自己搞病了，看来我不得不给你一张假条了。”尼格玛挥手招来自己的悬浮智脑，调出请假格式。
悬浮智脑不过半分钟就上传了信息，并且打印了一张请假条。
尼格玛丢给姜郁：“拿着。狡猾的亚裔。”
姜郁用没受伤的手把请假条叠好，塞进胸前的口袋。
“收好了，现在该处理你的伤口了。”尼格玛跃跃欲试。
他拉着姜郁走到消毒区，拿出一个皿。姜郁的袖子被他毫不留情的剪开，深深地小伤口暴露出来——还留着鲜红的血。
尼格玛抓着姜郁的胳膊，把伤口对准器皿，使劲一按。
“你在干什么。”姜郁被痛楚侵袭。
“你这贫瘠的脑瓜。我的把一部分的血挤出来才能给你包扎。”尼格玛嘲讽一笑，“天知道我的餐刀除了蛋糕还插过什么呢？”
姜郁等待了一会儿：“够了，你挤得太多了。”
她的头开始晕了。
尼格玛依依不舍地停下来。
他很快速地给姜郁包扎好了手臂，急不可耐地要把她赶出医务室。
“我病了，我想休息。”姜郁不想走。
尼格玛噘着嘴，很不情愿：“到二楼去。”
在病中休息的学生都在医疗室二楼的休息室躺着。
“除了我还有别人吗？”姜郁道，“我不喜欢别人太吵。”
“放心，那三个家伙没有那个精力。”尼格玛端着血皿，眼中看着私人实验室的方向。
“那他们……”
尼格玛不高兴：“你的话好多！”
姜郁看了他一眼不在说话，走上了楼。
楼上有七八个单独的隔间，一号、二号和八号都亮着红灯。
姜郁放轻步子，推开了一号的门。
红艳艳的人躺在床上，脸上还戴着呼吸面罩。
——克丽丝。
姜郁继续确认二号间，里面躺着的人是昨天见到的雀斑女。
还有八号。
姜郁推开门，床上躺着的人与虞浅浅的身形极为相似。姜郁走过去，拨开她遮住脸的黑发。
不是虞浅浅。
姜郁的心里更沉了。
她正要离开，却看见女孩搭在床头柜的校卡——朴智恩。
这个全身完整没有伤痕的沉睡女孩，正是早上被无情啃食的主人公。
可姜郁记得，那男孩处理的干净，她的尸体在早上连渣都没有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