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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惊觉大阴谋(1 / 1)

萧宁走得干脆利落,没有丝毫回头的意思,这可把那么两位给弄傻眼了。

反应过来倒是想去追,抬头一看,哪还有萧宁他们的身影,掉头的将士都已然绝尘而去。

“奔走三十里,临近冀州地界安营扎寨。”萧宁一边走一边下令,明鉴马上抬眼看向萧宁,正好同萧宁的视线对上,明鉴从她的眼神中看到肯定。

这是觉得没人拿她当回事,故要亮出手段,好让对方看到她的能力,求着她回去?

“李恭何在?”萧宁令大军动手,不忘问起自京城归雍州以来,抢萧宁粮显露出英勇机变的人。

李恭此人,不出萧宁所料,不仅英勇,也是天生的将才。

自打从军以来,萧宁和萧谌按寻常将士的水准训练,这一位全是优等的通过。

这回出兵,萧宁是不打算带上萧谌手下的任何一个将士,也是觉得现在的情况很有必要训练更多合用的人。

李恭既然学得不错,打仗的事一点就通,萧宁就想把人带上,要是可以一定要将这样的人物锻炼出来。

假扮曹根兵马,劫粮的过程中,李恭做得十分漂亮,这一回再打人,萧宁自是要用人的。

李恭自从入雍州,从军以来,越发彪悍,待见到萧宁时,眼睛都亮了,流露出敬畏地见礼,“小娘子。”

“再让你劫个粮草你敢不敢去?”是的,粮草,萧宁把从盟军抢来的粮草尽都送回雍州,不曾与韩靖会面,就得自行解决粮草问题,最好能双管齐下。

“敢!小娘子只管下令,没有我不敢去的。”李恭想都不想,答应得那叫一个爽快,笑眯眯地瞧着萧宁,想让萧宁只管下令。

萧宁满意地道:“这一回不仅是为抢粮解我们燃眉之急,更为让盟军瞧见了,比起他们坐拥十数万兵马却纹丝不动,我们区区两万人,敢在老虎头上拔毛。”

李恭一听乐了,“小娘子让我怎么打,我就怎么打。”

“一边走一边说。”说好撤军三十里,位置萧宁来的时候都让人考察过了,待与一众人说来,萧容问:“地形你怎么如此了解?”

“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兵出千里,焉能不摸清地势?”萧宁反而一脸诧异地望向萧容,不解他如何问出这样的傻问题。

萧容张了张舌,“你从前去过冀州?”

“并未。然韩靖选择筦城作为盟军汇集点,目的为断冀州和京城的前后呼应,使之不能首尾相应。

“我们从雍州来,冀州是必经之地,韩靖这点小心思看起来高明,就不曾想过,曹根由他作为,至今不动,未必不是想将他一网打尽。

“来是必须得来,也不能被人一锅端,冀州到底有没有精兵强将在守,须得试试。韩靖不擅军事,不敢动手,我们得打一打,让他知道,他不擅长的事儿,他想灭的人都擅长。”

所谓韩靖想灭的人,无非有二。一为曹根,二为萧靖!

这要不是曹根杀了卢御史大夫,萧宁实在是想跟曹根一道联手,把韩靖先给灭了!

可惜,这件事萧宁有心也不敢提。

她对卢御史大夫无感,那位却是卢氏的嫡亲兄长,萧谌多年在雍州,也亏老舅运作,大恩大德,万不敢望。

况且,曹根杀世族不少,确实引起世族众怒,此等情况下,为避免萧家成为众矢之的,为世族光明正大的针对,他们就得随大流一起喊口号:灭曹贼,匡扶天下,兴大兴!

唉,套路太深,萧宁亦无奈!

额,扯得远了!

“这样一来会不会把曹根的注意力集中在我们身上?”曹宥心中有这层顾忌。

“之前朝廷派出所谓的使臣。让人来雍州,你以为那是来闹着玩的?比起韩氏,曹根一个打仗的人最清楚,同为骠骑将军,都是靠军功起家的,谁才是真正的敌人。

“再者,你以为曹根不想对付韩靖?咦,倒是忘了这一茬了!”

萧宁说着说着,突然意识到忘记极重要的一点,一群人倒是没有反应过来。一脸不解地问:“何事?”

“我们想除韩氏,既是因世仇,也是因为新仇,可要说曹根和韩靖的仇,他们算真正有仇吗?”萧宁震惊地问起,同样也忽略这一点的人惊醒。

对哦,萧家和韩家的恩怨是不死不休,可是曹根和韩靖呢?他们有非让对方马上死不可的理由吗?

“你们说,韩氏想置我们家于死地之心毋庸置疑,既然比起韩氏,曹根更想置我们萧氏于死地,他们两个有没有合作的可能?先将我们一网打尽,再一决胜负?”萧宁脑海中闪过的念头,自起便控制不住,再也停不下来。

“哇靠!”萧宁越想越觉得不对,立刻下令道:“走,赶紧走,快马加鞭,我们得退出筦城,离冀州远些。”

MD!一群人消化萧宁的分析后,全都不好了!这是绝对有可能的事。

也是他们都陷入一个误区,一直觉得比起他们远在边境的雍州,按理来说,不管是韩靖也罢,曹根也好,都不太可能先对付他们。

之前就算曹根派人前往雍州,想探雍州的底,这不过是想弄清楚雍州的实力,完全是为了以后准备。不可能不管韩靖这个日常在他眼皮底下蹦跶的人,先对付雍州。那简直是给韩靖机会夺回京城。

可是,曹根是个聪明人,知道比起一个韩靖,远在雍州镇守的萧家更难对付。

哪怕面对胡人压境,并不代表他们没有余力发展壮大,比起一个韩靖作为手下败将,萧宁和萧谌在京城的表现,就算双方并没有真正交手,也必须更令曹根心生警惕。

所谓对付敌人,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杀一儆百。曹根现在需要的就是震慑天下!

相较之下,韩靖是在他手里吃过亏的,就算除了韩靖,也未必能达到他要的目的。

“粮草。”萧宁先前没有想到这一层,也是因为所有人都忽略这一点。粮草抢了,更是运回雍州,这回该如何是好?明鉴心下亦是慌乱,不敢流露半分,轻声地提醒。

“不必着急。我们并未完全进入他们彀中,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萧宁想到情况的危急,亦知在场的人都慌了,这个时候她定不能慌。

“他们想算计我们,未必不能趁此机会有所作为。”萧宁目光闪烁着光芒,那是遇强则强的兴奋。

不知怎么的,一群人随着萧宁的话音落下,不安的心得以平复。对,不必担忧,有萧宁在,没什么好怕的!

几乎他们都不曾怀疑过萧宁对曹根或是韩氏的猜测!

大概也是因为本能,谁让萧宁所有猜测,真没错过!

萧宁他们跑得快,在帐中的韩靖在得知雍州兵马来不假,竟然是萧宁领兵,偏偏因为接人的态度引起萧宁的不满,萧宁领兵不知去向,惊得拍案而起,“走了?”

“雍州若是不想出兵,直接承认不想出兵就是,何必派一个女郎来。萧谌连个副将都不派,竟然将两万兵马尽都交给一个小娘子指挥,真真是不知所谓。”跋扈的郎君一回来便急急的告状。

韩靖气得破口大骂,“你坏我好事。”

脸色铁青地喝斥一句,急忙往营帐外走去。

跋扈郎君一脸莫名,急急地跟上道:“一个小娘子,不过两万兵马而已,难道比我们这十数万兵马更叫韩公放在心上?”

“你不知所谓。”韩靖一番筹划,怎么可能会同这等无脑之人提及,气不打一处来的吩咐道:“立刻查探雍州兵马安营扎寨何处,越快越好。”

被当众喝斥,跋扈郎君如何忍得。

这时候冲过去拦住韩靖质问:“韩公且把话说清楚了。”

韩靖有跟他细说的心情吗?必然是没有的。隐忍怒意道:“来人,请唐郎君回帐休息。”

不乐意再跟他多言的架式,这位唐郎君脸色变得难看极了。

“你,你欺人太甚!”世族郎君,哪个不是被人捧着长大的,何时受过气,面对韩靖一副你怎么那么蠢,让你去办点事你都能办砸的样儿,敢问谁能受得了?

既然受不了的,如何能不反击。

可是想想韩家的势力,他出门前家里再三叮嘱他,一定要跟韩靖交好,万不能得罪。

再是咽不下的气,也唯有咽下,指责的话,也得说!

唐郎君怒气冲冲的拂袖而去,韩靖当回事才怪!

“记住,找到人,立刻拦下,不惜一切代价。”韩靖再次下令,透着不容拒绝!

手下的人从未见过韩靖如此严厉的模样,心惊肉跳,更不敢迟疑,立刻应唯去办。

萧宁跑出三十里,安营扎寨时,看着舆图在合计,猜测终是猜测,借由迎他们一行的人丢出去的话头,确实可以作为不去参加会盟的理由。

可是,若是有人一计不成,再生一计,总盯着雍州不放,不可能一直拒绝!

韩靖为了对付萧家,连跟曹根这个害得他退出京城的人都能联手,可见他想除萧氏之心。

同样,曹根也一样,他竟然同意和韩氏合作,显而易见,在他心中他要除的第一个敌人就是萧氏!

靠!不知不觉,雍州竟然成了众矢之的了吗?

若是不想被他们联手生吞活剥,必须将他们的阴谋揭露出来!

萧宁看着火堆,眼睛冒着绿光,一群陪坐在一旁,因萧宁不作声,同样不敢作声的人,注意到萧宁身上散发的低压,更有那双眼睛,心下咯噔直跳,拿不准萧宁想做甚。

“报,小娘子,发现兵马靠近,不辨是冀州兵马或是盟军。”萧宁本来计划了不少事儿,结果突然意识到韩靖和曹根可能合作,如何敢轻举妄动,保全手中的兵马为重!

未辨对方究竟部署多少前,万万不能露出破绽,她这点人也是好不容易养出来的,万万不能白死了。

尤其她更担心她若中了算计,将萧谌,甚至是雍州尽扯进来,那更是要命。

有人追来,萧宁听见了,猛地抬起头,掷地有声地道:“打!”

一个打字,听得一群人都傻了眼,难以置信地道:“不辨敌友”

“哪来的不辨敌友,都是敌。况且我们处于冀州边境,除了冀州兵马,谁会来搭理我们?打!”萧宁说打,那不是随口一句,而是经过深思熟虑!

就一会儿的功夫,萧宁终于有了主意,无论如何也要打。唯有打起来,才能让曹根和韩靖露出马脚!

深深吸一口气,萧宁道:“让李恭来!”

话都不必说,一见面就打!萧宁给李恭下的令正是如此。

然后,前方果然开始交战,打着打着,对面节节败退,终于忍不住叫喊,“我们是盟军,一道伐曹的盟军,不是曹军!”

“你说是就是?万一你是假扮的?趁我们退往雍州,志在将我们一网打尽。”李恭得了萧宁的指令,别管三七二十一,把这支兵打退了,最重要的是将他们的粮食抢过来!

萧宁别看安抚人让他们都别心急,心里也是急得冒火!

再急也绝对不能乱来!她是主心骨,得一步一步的算计。眼下再难也只是一时,只要她能稳得住,她定能寻到破绽,给曹根和韩靖两个各怀鬼胎的人一记重创。

李恭怼完人,冲身后的兄弟叫唤道:“兄弟们,小娘子有令,诛灭附逆之军,杀!”

一个杀字,在他身后的人全都冲上去,只奉行一个命令,杀!

前方杀声震天,在后方的人听了动静,心里七上八下。

萧宁沉着地望着前方,似乎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将近天明,战事平定,玉毫来禀,“小娘子,来者一万兵马,尽都歼灭,粮草到手,确实是冀州兵马。”

一开始动手,萧宁本着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的态度,下令之后,双方厮杀起来,随着时间的流逝,让萧宁意识到,他们面对的敌人很强大。

萧宁深深吸了一口气,“我们死伤几何?”

玉毫一顿,答道:“伤亡两百。”

就这个数也让萧宁心疼,要知道萧宁练的这支军队,皆是以远攻为主。

哪怕对方的伤亡和我方悬殊,那也让萧宁心疼得不行。

“照旧登记在册,将他们的骨灰带回雍州,来日为他们刻碑记册。”萧宁心疼,亦知当安抚活着的人。

玉毫应下一声,萧宁顾不上心疼地问:“是否有援军。”

其实如果来的是韩靖的人,萧宁会松一口气,真刀真枪打,韩靖那群乌合之众,萧宁并不畏惧。

倒是曹根的人,萧宁哪怕派人查过,没有真正交上手,她也听闻他们的厉害。

冀州离此不远,若是萧宁先前的猜测不假,如此情况下,冀州兵马几何尚未可知,打起来,胜负未定,萧宁的心里一样没谱。

玉毫沉着了半响,这让萧宁的脸色更加不好,“说。”

“这是冀州的先锋军,一日后,5万兵马出动,志在歼灭雍州兵马。”玉毫已经问到萧宁最想问的事儿,正因如此才会急急来报,好让萧宁速速想好究竟如何应对才是。

萧宁问:“兵从何而来?”

玉毫看着萧宁不见慌乱,心里亦松一口气,“雍州方向。前后夹击,亦为断我们的后路。”

这一点,意料之中。

萧宁目光灼灼,“我们从雍州而来,想到筦城,过冀州最快,可是为了不惊扰于人,先前我们已经绕行,冀州一方能如此迅速探明消息,并且做出反应,果然比起韩靖他们这些乌合之众厉害得多。”

这样的夸赞落在一群人的耳朵里,并不算一件好事。

萧宁眨了眨眼睛,突然道:“大张旗鼓求助。”

一群人愣住了,崔攸反应更快,“如何大张旗鼓?”

“一万兵马,留下多少活口?”萧宁问起玉毫,玉毫一愣道:“曹军负隅顽抗,不愿降之,留下活口不过一千之数。”

“放他们走,让他们到筦城送信。”萧宁冒出这话,叫人听了都傻眼了。

这些纵为降兵,如何能愿意帮萧宁他们送信,这不是痴人说梦?

“告诉他们,如果不去帮我们送这个信,就凭他们杀了我们不少的将士,留在我们手里,断然没有好日子过。送完了信,能不能活下来且看他们自己的运数。

“别忘了提醒他们,必须要说自己是雍州兵马,否则的话,冀州兵落入盟军手中是何下场,他们一定清楚。”

萧宁做事,方方面面想得十分周全,连让人拒绝的机会都不给。

“得让他们换上我们的军装!”萧宁说到这里,旁边的崔攸听得眼睛立刻亮了,赶紧给萧宁出主意补充。

“不错,想必他们为了保命一定会配合。”虽说杀降不祥,萧宁也不是滥杀无辜的人。两军交战,战场上本来就是你死我活,心存仁慈,妇人之仁,不过贻笑大方。

可是对方竟然投降,求的只为保全一条性命,萧宁没粮养降兵。且观曹根对待将士和百姓,留下来的人,萧宁也不敢用。

不能用也不能杀,这么尴尬局面,应该怎么处理这些降兵的确很让人费思。

好在萧宁想出这么一个办法,目的也很明确,既要解决这些降兵,同时也要披露韩靖和曹根合作的阴谋。

“这样一来,岂不是暴露了我们的位置?”萧宥提个醒,这一点不能忽略,否则极有可能造成严重的后果。

萧宁眼中闪过凌厉,“要的就是他们都知道我们的位置。既然他们想算计我们,再没有比给他们机会,让他们能算计我们成功更令他们欣喜若狂的事。

“我得让天下人知道,韩靖是个什么样的人!借此机会,更要义正辞严指责曹根,顺理成章叫雍州再不受任何人辖制。”

这一点相当的重要,跳出任何人的挟制,等于为雍州争取绝对的自由权,往后,雍州就真正由萧谌说了算。

明鉴的眼睛灿若星辰,透着难言的欢喜。

天下大乱,处处受制于人并不是一件好事。

如果能够跳出各方掣肘,就是给了他们自主发展的机会,任何人再想算计,必须先掂量他们的实力。

明鉴默默地给萧宁竖起大拇指,惊叹于萧宁能迅速在危局中永绝后患。这脑子太好使了!

明鉴他们倒也不是想不出来,只是反应绝没有萧宁这般快!

有时候抢占先机,决定生死。

“即刻去办。”萧宁想好了,即是下令,让人马上安排。

玉毫本来心不定,见萧宁胸有成竹,马上去办。

萧容心惊肉跳不假,这会儿问萧宁:“有什么事是我们能做的?”

断不能在这危急关头只念着他们自己,得帮忙。能帮一点是一点!

萧宁其实很想说,这时候萧容不给她添麻烦就成了,话到嘴边,忍住!

她得记住卢氏用意,且这世上的聪明人并不多,若是她处处瞧不上人,这对她并非好事。

世上无不可用之人,只在于会不会用人,她该学的是如何用人!

萧宁心下有了计较,思量萧容的本事,参考大伯父萧讯,果断地道:“抢来的粮食归你统筹。”

三军未动,粮草先行。这也是一等一的要事。

萧容正色道:“唯!”

明鉴听着这个唯字,便知萧容已经完全摆正自己的位置,明了他不仅仅是萧宁兄长的身份,更是萧宁的下属,愿意听凭萧宁调遣。

“既然想要请君入瓮,须寻一个好位置。”萧宁敢想敢做,就算来再多的人,她亦无畏。

玉毫赶紧将舆图给萧宁拿上来,崔攸提醒道:“既以冀州军以作败退之势,一路上也该多作准备,以假乱真。”

此刻,他们赌的是韩靖和曹根不可能那么快互通消息,一两天的时间差,足以让他们做成很多事。

“攸去准备。”崔攸不管萧宁打算选何处作为退路,他现在需要做的是,安排方方面面周全的败势。

此势是请君入瓮的关键,不容有失。

萧宁颔首,崔攸马上退去。

李恭在这个时候急步行来,身上沾着血,尤显得杀气甚重。

“小娘子,方才击退对面的兵马时,我瞧着一个好地方,可以安营扎寨设伏。”李恭来得匆忙,是有个好地方推荐萧宁。

萧宁正忙着看舆图找位置,结果听到李恭的话,萧宁乐了,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欢喜地道:“走,瞧瞧去。”

李恭听着萧宁爽快的话,应下一声,在前为萧宁引路。

萧宁随李恭走上一处平原,李恭道:“小娘子,此处安营扎寨不错。你瞧这东临水,北临山,若是把他们往南里逼,这是一条山谷。只要我们提前在山谷上设伏,不管多少人来,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显然在请萧宁来之前,李恭已经仔细勘查过,位置定然是好的。

平原能让人一目了然,况且若是盟友前来,料定他们无所防备,毕竟可是他们派人求救去的。

到时候关门打狗,正好挫挫他们的锐气。

不错,萧宁首先想到要坑的就是韩靖,纵然这一位断然不会亲自领兵前来,也要让他们敢来定损失惨重,得不偿失。

“前面带路。”山谷所在,萧宁也得亲自过去查看。初春刚过,万物开始复苏,冀州的地界依然有些冷。

萧宁看完山谷,感叹地道:“可惜不是秋冬时节。”

秋冬时节万物枯萎,放一把火烧起来,能烧得他们首尾不能相顾,定是相当的漂亮。

“某知有一物,水浇不能灭,以作引火,上上大佳。”明鉴在这时候展现他的见识,萧宁一听水浇不能灭,马上知道那是什么。

“甚好,可让天下瞧瞧,有人失道失德,引天降惩罚,竟叫水不能灭火,是为天所不能引容。”萧宁就这么一会儿,又想出一个上好的主意,定能坑死某人,让他人心尽失。

明鉴已经不想说话了,他就开个头,萧宁立刻想到三步乃至十步外的布局。

韩靖心计谋略极是不凡,同萧宁对上,真想看看终极较量。

想归想,明鉴更明白首要行事,“某去准备。”

既知那水浇不能灭火之物,又在此时提起,明鉴自明了此物所在,需要及时运来。

“需人几何,且让玉毫给你。”萧宁亦知那是何物,也明了非明鉴一人可行,连忙补充。

明鉴想了想终是问:“小娘子知为何物?”

“石油!”萧宁亦不卖关子,据实而答。

明鉴微微一顿,再问:“小娘子从何而知?”

萧宁笑笑反问:“你又从何而知?”

问得明鉴哑然,说得对,他能从书中读到的东西,萧宁有何读不到。

实则萧宁会知石油此物,并不是在这辈子才知道。

这一点不需要让人知道,反正明鉴能知,她亦能知,无须向任何人解释。

“不想小娘子小小年纪竟博览群书。”明鉴感叹不已,对萧宁越发佩服,想他一向以为自己够了不起的,博览群书。萧宁才多大的人,人家素日从不张扬读了多少书,这世上无多少人知道的东西,萧宁知道了。

萧宁眨了眨眼睛,博览群书不假,石油这东西和用处她能知道,这辈子并未看到相关的记载,比起她这作假,明鉴可是货真价实的。

“改日先生借我些书瞧瞧,萧家的书,可任君览之。”萧宁提出要求,同样表示不会让人白给。

“上佳上佳。待此事毕,回雍州之后,我静候小娘子藏书。”书啊,萧氏的藏书,定然不少,须想方设法多读些。明鉴这下更是来了精神,连忙道:“速战速决。”

嗜书成命的人,听着能多读几本书,喜出望外,乐得嘴都合不拢。迫切将事情速速解决!

“下令大军开拔,安营扎寨于此。等候冀州兵马前来。”从冀州先头部队里的人问出话可知,援军将即。

来就来,萧宁正等着他们来!

好在冀州这先头的部队带的粮食不少,小半个月的粮,萧宁比他们多了一半的人,如此也能撑个七八天,七八天,足矣!

“报,小娘子,冀州兵从雍州方向而来,距我们不过十里。”萧宁下令将士好好休息,这一休息便是两天,直到前方传来消息,冀州兵马来了。

“多少兵马?”萧赛在旁边急忙地追问,来者几何,关系重大。

“5万。”前去打听的斥候如实而答。一片倒抽声。

他们上回同冀州的先头部队碰面便损失不小,现在更是以少对多,对方可是他们的两倍之数。

目光尽都落在萧宁的身上,等着萧宁发话。

萧宁含笑地道:“来得正好,我们一直都在等他们来不是吗?”

话是这么说不错。萧宁这不沉着得,让他们哪怕再是慌神,心生恐惧,也无人说出口。

不怕不怕,没什么好怕的。

“先前我们准备是应对韩靖一方盟军的兵马,现在冀州的先来,我们是不是先发制人?”萧容轻声地询问。

“不,应对冀州一方的兵马,宜以静制动。先前他们既然派出兵马打探消息,显然他们拿不准我们的深浅。既如此,故作高深,且看看他们领兵前来的究竟何人,有何手段?”萧宁得想方设法弄清对方是何本事,首要要解决的是韩靖。

真刀真枪应对靠的是实力,这一点曹根必有感触;韩靖在背后诸多算计,若不小心应对,出问题的更是他们。

“他们可曾有发兵之意?”明鉴心急地追问。“并未。”斥候打听消息,只见兵马赶来,未见任何动手之意。

萧宁道:“多设营帐。”

这时候下这个令,崔攸眼睛亮了。

“真假难辨,我就要他们相互起疑心。”萧宁丢出这一句。

想必作为通风报信一方的韩靖,定是毫不犹豫地选择将萧宁这方的兵力几何上报曹根,曹根要说完全相信韩靖,这话鬼都不信。

在这个时候,萧宁的营帐突然变多,对方必派斥候打探消息,只要他们一探,定发现事实与他们先前得到的消息并不相同,定起疑心。

曹根就算和韩靖达成协议,他手下的人知道不知道这回事,又或是能不能完美执行两方合作共赢的盘算,皆是未知之数。

人心各异,可运作。

“我去。”萧宥就没有做事的时候,这件事他要去试试,做一做,可不能一直在萧宁的身后,没有能搭把手的机会。

萧宁无所谓,她现在的注意力并不在谁人去办事上。她想知道的是,韩靖一方的人究竟何时能到?

若按时间算,萧宁把冀州人装作雍州兵马放出去,散布消息,迫不及待想置雍州众人于死地的人,定一刻不会怠慢,火急火燎的赶来,将他们一网打尽才是。

“小娘子不必忧虑。纵冀州兵被识破亦无防,心怀不轨者,纵然识破我们的计划,必以为前后夹击,必能将我们一网打尽,他们舍不得放我们逃出生天。”崔攸瞧出萧宁内心的忧虑一般,轻声道明这一点。

明鉴亦铿锵有力地道:“不错,依他们的心性,舍不得一番算计我们,最后竟一无所获。”

萧宁被他们说得心定了不少。她的计划是放出冀州的降兵,无论最后韩靖一方是不是相信他们这些是雍州败退的兵,透露出的信息都是萧宁他们被冀州兵马围困。

如此一来,心怀鬼胎的人能坐得住?

“我现在最担心的是雍州一方。”萧赛点明一点,冀州方面的动静,竟然是要断他们的后路,若在此时萧谌得知这等消息,会作何反应?

萧宁道:“阿爹稳得住。”

所有人都希望萧谌能如萧宁说的那样,真正能稳得住,只要人稳住了,一切好说,否则迎接他们的将是灭顶之灾。

诚如他们所料,雍州确实已经收到相关的消息,雍州被围了,看这架式是只许进,不许出了啊!

比起所谓的进不进,出不出的问题,当得知一直按兵不动的冀州一方突然出兵,来势汹汹,一看这些人的兵马陈列,萧谌的脸色立刻变了。

“七郎,只怕我们中计了。”萧评小声地提醒,这位看起来很是无害,说出这句话时,整个人的状态都变了,感觉都冒绿光了。

萧谌同样意识到这一点,“他们好大的手笔,左右夹击,这是想改变天下局面?”

可不是吗?说来三方对峙,相比之下雍州在北,最不受掣。

曹根占据京城,又有皇帝在手,受两方夹击,按正常的逻辑,谁都瞧不上曹根这个草根出身的人,世族无一不想将之除之而后快,结果,曹根和韩靖联系上了?

“韩靖此人,永远不可小觊。”从前萧谌一直觉得自家的女儿不按牌理出牌,结果韩靖现在完全是要放飞,做起许多事,同样也不按常理,着实让人捉狂不矣。

“兵,出不出?若不出,小娘子领兵不过区区2万,如何承受左右夹击?”孔鸿忧心不矣,谁承想有人的套路如此之深,简直要命!

萧谌心急如焚,面对府前一众人都在等他决定的,萧谌强作镇定地道:“以静制动。纵然阿宁落入他们手中,他们的目的并不是阿宁,阿宁会无事的。”

作者有话要说:加更继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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