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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军功岂敢昧(1 / 1)

萧宁所指的她,梁好自知是何人,闻萧宁之言,梁好的眼中闪烁着光芒,“贺将军当日也是这样说的。”

纵然与贺遂有了肌肤之亲,那是为救人而不得不为之;救命之恩也罢,一生无子也好,对梁好而言,这一切都不是她必须要嫁给贺遂的原因。

可是,贺遂告诉她,从她舍命救他的那一刻开始,知梁好为救他而付出的代价,这一生,贺遂都无法忘记这一份恩情。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这是再生之恩。

贺遂这一生,年时遭逢家变,能于危难时救他的人,一个是萧宁,一个是梁好,他这一生,舍得了自己,亦断然舍不了她们两个恩人。

对萧宁相报,贺遂会一生守卫边境,为大昌鞠躬尽瘁,必不负于大昌,也不负于萧宁。

梁好,他们已经不是单纯的救命之恩,一个女子为他付出了一生,他难道能心安理得的再娶旁人,还要让她祝福他?

他始终记得年幼时母亲说过的话,将来他若娶妻,定要对他的妻儿一心一意。

男人总是三心两意,妄想能享尽齐人之福,却不知事难两全,想要得太多,贪图太多的人,最后不过是都错失了,也伤害了。

贺遂还告诉梁好,梁好若是不愿意嫁他,他这一生也不可能再求娶清河郡主了。他已不是从前那个一心只有清河郡主的人,并无资格再求娶清河郡主,得到清河郡主的一心。

不管他的心里将梁好当成什么,梁好在他心中不假,比起毁了两个欢喜他的人一生,他更宁愿清河郡主痛一时。

或许有人会说,贺遂这样对待清河郡主不公平,贺遂却只能负了清河郡主。

梁好从未与人说起过贺遂同她说的话,但萧宁纵然年幼,却说出和贺遂几乎一样的话,梁好惊奇无比,这些话便脱口而出了。

萧宁听完,感慨万千地道:“人心都是自私的,尤其是夫妻之间,若是有了第三者插入,最后伤害的是三个人。”

将心比心,萧宁若是遇上同样的事,断然不会希望贺遂既娶她,又照顾梁好。

人心都是会变的,谁也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梁好的心意勿庸置疑,如今不愿意为难贺遂的人,这一生难道都能守住底线?

一念之差,于多少人而言不过就是一念之差,最后的结果却是毁了无数人的一生。

贺遂经历过太多的起起伏伏,太明白人心之变,也知道人心是赌不起的,正是因为如此,从一开始,他便从未想过两全。

给不了清河郡主一个女子理所当然该得的一心,他宁可负了清河郡主,哪怕清河郡主这一生恨他,怨他,至少她不必陷入他这泥泞中。将来清河郡主一定能遇上待她一心的人。

梁好低下头轻声地道:“我也不解释,贺将军是我从郡主手中抢走的不假,若是清河郡主想找我报复,怎么样我都受。”

“贺遂啊,不知该说他是有福气,亦或是不幸。”不管贺遂是娶了清河郡主亦或是眼前的梁好,都是他莫大的福分。

妻贤夫祸少,尤其这两位都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

“此事掀过。梁将军若是不介意,仔细为我说说如今这扬州的海贼剩多少?”从了解梁好开始,萧宁便猜到了贺遂为何选择娶梁好的原因。

人心只有一颗,想要做到不偏不倚很难。既如此,何不早作决断,不过是让彼此都能安心开始新的人生。

萧宁感叹命运弄人,而清河郡主守孝后,钦天监不日将择良辰吉日,她要嫁给萧评了。

嫁给萧评的清河郡主,不知该说是好或是不好,萧评是老牛吃嫩草,便宜他了。

可这两人各有算计的凑一块,从赐婚诏书下达开始,谁都别想反悔了。

已成定局的事,多说亦无益,还是先了解扬州吧。

不过,梁好与萧宁聊完之后,萧宁要打道回府前,与梁好道:“于雍州初见时,我记得你身子不适,木娘子医术高明,且为你仔细查看。为将者,最忌暗伤在身,我不希望将军出任何意外。”

木红娘一身医术,倒是为萧宁把过脉,萧宁的身子养得极好,身边的人,也是个个康健,叫她无用武之地。

梁好吧,木红娘方才同她过了几招,惊觉这一位的本事亦是不错,观萧宁的神色,很是喜欢此女,木红娘亦是女中豪杰,也乐意对这一位女将出手。

“梁将军请。”木红娘亦是乐意,意示梁好伸手,梁好一愣,随后朝萧宁道:“谢公主。”

萧宁意示其不必客气,欤木红娘让路退于一旁,由木红娘为之把脉,木红娘脸色略显得有些凝重,轻声询问:“当日梁将军伤重于五脏六腑,为将军诊脉之大夫如何言道?”

“只道让我好生静养,最好不要劳累。”梁好如实答来,木红娘再细细为其号脉,最后道:“将军是该好好静养,容我思量后,再为将军开方捉药。”

“好。”梁好丝毫不觉不妥之处,答应得分外的爽快。

“我们先行一步。”萧宁要看的看完,该问的事亦心中有数,余下的,萧颖在刺史府等着她。

“公主慢走。”梁好连忙恭送之。

木红娘与萧宁道:“这一位梁将军,能活下来不容易。”

萧宁闻之一顿,还是想弄个清楚,“此话从何说起?”

“五脏六腑皆有损及,且伤重非常,此生再难有子嗣。”木红娘细细说起梁好的情况,摇了摇头。

纵然不知一个女子为何会变成这样,可是这样的身体,颇叫人心疼。

“如今养好了?”萧宁心下一声轻叹,立刻问起最重要的一点。

“哪有这般容易。许多人或许以为她这外伤看起来好了便是好了,实则不然。若不好好养个三五年,她怕是活不过三十。”木红娘郑重地开口,落在萧宁的耳中,萧宁猛然站定脚步,“若是让你调养?”

“自然是叫她长命百岁的。”木红娘话接得不是一般的顺,亦是胸有成竹。

“那便辛苦你了。”萧宁立刻郑重托付,木红娘道:“那可不是一两天能做到的事。”

“似这等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纵然费再多的时间让她活着,难道不值?”萧宁丁点不曾犹豫,如此问来。

审视的目光落在萧宁的身上,木红娘道:“虽然只是感觉,但我觉得你之前是不喜欢这个人的。”

萧宁都向人赔礼了,可见她同梁好原本的关系算不上好。

“有些误会,我亦不知她是这样的女子。”萧宁之前确实因为理所当然的猜测,定义了这样的女子。

不过,似梁好一番作为,按理来说扬州不可能不上报。她连丁点消息都没有收到,这是何故?

木红娘想起萧宁赔礼时的样子,错而改之,倒是不错。“行,放心吧,我一定将梁将军的身体调理好。不过需要不少的良药,都是难得一见的良药。”

“要什么药告诉玉毫。不必与梁将军提起。”萧宁现在做的,只为了让梁好的身体能够康健,并不是为了在梁好处刷好感。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木红娘接过话,视线落在萧宁的身上,萧宁道:“不好?”

“挺好。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之前为何不喜于梁将军?”木红娘是个八卦的人,萧宁与人赔礼,观萧宁行事,这事难得一见,她若不问个清楚,以后怕是再没有这个机会。

萧宁一僵,木红娘也是个有眼力劲的人,若只是简单的喜与不喜,个人的缘故,萧宁不至于不肯说白,怕是其中涉及的并不是简单的一两个人。

“罢了,我不问了,来日若是有机会知道,想是能知道。”方才萧宁跟梁好聊事的时候,木红娘不是一个喜欢听这些事的人,倒不如出去跟人过几招,且看看大昌军中将士的本事如何。

倒是让她错过了八卦的机会。

萧宁道:“若只是我一人之事,无不可对人言。这小年轻小娘子之间的事,说不清也道不明。”

悟了,跟贺遂有关系,木红娘亦不再问。

恰好回到刺史府,只见好几个人从府门前走出,正好都是萧宁认识的各家的郎君小娘子。

在看到萧宁的那一刻,本来有说有笑的人一下子傻了眼,“公主殿下。”

这变脸的速度,叫萧宁不由地反省,她看起来有那么可怕?

额,为了了解这群小郎君小娘子,萧宁是把人放养不错,且让他们自己去玩,想玩什么就玩什么。

一开始还有人拘束,不知萧宁为何如此让他们肆意行事,完全没有要管他们的意思。

明明按他们家长的意思,萧宁让家长把他们送来,分明是要看看他们能不能为萧宁所用。

萧宁是把他们全收下,且都带上了,却没有一丁点要用他们之意。

带着人,完全是让他们随意玩耍的意思,这么带着他们玩,没有要让他们做事的意思,很是让人七上八下,没着没落。

来到扬州,已经随萧宁浪了两个州的人,真是以为他们是来玩的。

明明萧宁忙得不可开交,他们倒是闲得四处逛。

虽然一早他们都收到消息,萧宁出去了,且往军营去。去岁刚经历旱灾的扬州,本就是多事之地,军中更是要地,萧宁去往军中查看,聪明人都知道怎么回事。

可是,萧宁从未有带他们一道前去查看各州事务之意,这一回应该也不会。

故,一群人也就跟往日一般,想去看看扬州是何模样。

不想竟然跟萧宁碰上了,萧宁就站在离他们近在咫尺的位置,明明比他们稚嫩的面容,在看到他们的时候,脸上还挂着笑容,却不知为何,让他们有处于冰天雪地之感。

“无事,都玩去吧。”萧宁并不在意他们闲着玩耍,这毕竟也是她的意思。

突然觉得害怕,不敢动弹的人,听到萧宁风轻云淡的让他们自行离去,萧宁便从他们的身边走过,无人敢动。直到萧宁完全走入府内,再也无法看到萧宁的身影,一群人才觉得活过来。

“殿下说的应该不是反话?”有人带着几分疑惑地问起,不过就是想确定,萧宁这不见喜怒的样儿,不,应该说面带笑容的样儿,应该不是在说反话。

“有这个必要吗?”问出这个问题的人,就不想想萧宁需要跟他们客气?

“所以我们到底跟公主出来做什么的?”有人无所谓,也有人满脑子想不明白,他们到底为何而来?

明明是萧宁向他们各家的家长要人的吧,结果到萧宁手里,他们就是个摆设,一个个跟着萧宁无所事事,白吃白喝,倒是担着公费旅游。

无所谓萧宁怎么看待他们的人有,耿耿于怀,偏偏因无法解决的问题而纠结的人也大有人在。

“公主让我们干什么,那就干什么。”也有心大的,想那么多干什么,要是动脑子能动得过萧宁,家长们还用叮嘱他们,一定要听萧宁的话?

少年少女们纠结于萧宁的态度,木红娘显得好奇地问:“带这么多人出来,你难道打算一直晾着。”

萧宁走着路的,听到这话瞬间转过头,“玩,就不能办好事了?”

木红娘被吓了一跳,也是一噎,不能说玩便办不好事,端看个人。

萧宁未必不是在这期间挑人看人,只是这些人未必能明白其中的道理。

“怎么?”萧宁显得有些奇怪地反问木红娘,木红娘只好如实答之,“剑走偏锋,公主不想想,过去这些日子,难道他们不会将情况告诉家人?都是人精,自知如何应对公主才是最为妥当。”

“若是教了就能会,他们还需要临时抱佛脚?去信家中问起,我是何意?”萧宁勾起笑容,并不认为他们所遇见的人,当真如此了不得,事事也都尽如人意。

木红娘这回无可反驳了。

所言不虚。虎父犬子又不是没有的事。

若不是因为家里的儿子不争气,不顶用,谁还用得着为儿孙处处谋划?

可是算计得太多,若是儿孙不争气,最后也不过是化为乌有。

萧宁不怕身边的人聪明有本事,只怕都是一群蠢货。

放人出去,且让人放开的耍,萧宁能是随便出公费让人玩的人?

让他们玩,不过是因为萧宁想从他们之中,找出她需要的人。

“公主殿下,长公主已等候殿下多时。”萧宁说这一会儿话的功夫,一个中年妇人行来,很是欢喜地朝萧宁福身,萧宁认出此人,是萧颖身边最得力的人,名为眠娘。

“扬州官员都到齐了?”萧宁看着前方,自知这个时候,萧颖定是都准备妥当了。

“是,长公主召见扬州各官吏,以供殿下查查。”珉娘接过话,请萧宁入内。

萧宁不再问,只管往前走去,直入正殿内时,果然看到满殿的人站着,听到脚步,不约而同地转头看来,见萧宁负手而入,“公主殿下。”

齐齐见礼的人,不敢有丝毫怠慢。

萧宁走向萧颖,站在萧颖的身边,轻声地道:“起身。”

众人皆站立,转向萧颖和萧宁的方向。

“扬州逢天灾,至今日扬州得以太平,皆诸位之功。宁代朝廷,百姓,谢诸位尽职尽忠。”萧宁与他们作一揖,众人怕是想不到,萧宁在徐州大肆问罪,对徐州世族斩尽杀绝,纵然扬州早已被萧宁清洗过一回,再见萧宁,总是叫人胆颤心惊。

然而始料未及,萧宁到扬州,见官吏,无半点问罪之意,倒是与他们道谢?

萧颖的眼中闪过笑意,一张一驰,萧宁深谙驭人之道。

“下官等肩负朝廷信任,得百姓供养,自当恪守本职,公主一谢,下官等受之有愧。”会说话的人,又怎么会放弃机会表现自己,玉嫣已然垂拱而立,一番推崇朝廷,也表明,安定扬州,守卫百姓本就是他们分内之事,不敢受萧宁一谢。

本来叫萧宁震惊得不轻的人听完玉嫣的话,亦反应过来。说的是啊,他们怎么能在这儿受萧宁所谓的感谢。

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安天下,抚百姓,本就是他们份内之事。

这样一番道谢的话从萧宁口中说出,他们竟然觉得甚以为荣,是他们有问题吧?

“有尽忠尽职如你们,亦有尸位素餐,无所事事之人。”萧宁对于玉嫣的配合,眼中流露出笑意,同聪明人说话,就是不必多费口舌,上佳!

玉嫣道:“尸位素餐者,不为朝廷所容,亦为百姓所弃,更为我等所不耻。”

换而言之,萧宁这感谢的话在可不必说,实在是不需要说,显得他们都是一样的货色!

“这一谢,诸位受之,日后扬州,亦得仰仗诸位。陛下远在雍州,百姓之喜怒,还是诸位更明白。望诸位能一如现下,不负朝廷,不负百姓。”话,萧宁也会说得漂亮,说得人心情愉悦,更愿意助之。

“臣等必不负朝廷所望。”众人皆是齐声道来,萧宁眼中的笑意加深了,“好。诸位请座。”

客气的话萧宁说完了,接下来该细细地说说,究竟他们这些日子怎么办事。

萧宁转向萧颖时,“姑母请。”

自家人就不必客气了,大家既都是实权在握的公主,同样也是亲人,萧颖是长辈,也需要萧宁帮忙撑撑场子。

“我方才去军中转了一圈,见一女将,闻其立下战功无数,却未闻其战报,这是何故?”萧宁信得过萧颖,亦知萧颖绝不是那等压制女子之人。梁好以自己的性命立下的战功,其更不会昧着。

如今的刺史府内,不仅有各地县令,同样也有扬州内的将军,萧宁问来,不过是等他们一个答案。

萧颖的眼神扫过下方,梁好之功,萧颖一个文臣不宜越界,梁好行事,各有耳闻,但真正的论功行赏,至今不曾。

军中将士唤她一声梁将军,不过是敬其深明大义,且又不畏生死,杀海贼无数,此将军却不是正经的将军。

“公主殿下容禀。这一位梁娘子,如今是贺将军的夫人,原是海贼出身,纵然如今的她已然归附朝廷,可毕竟时日尚浅。”被问到这个问题,早听闻萧宁来到扬州,早早前来等候萧宁的人,万万想不到萧宁竟然往军中去了,看样子萧宁对军中了解甚多。

一个三十来岁的将士不得不出列,将事情大致说来。

萧宁一眼扫过那人,出身青州,是简明的旧部,但也是经过战场练出来的,“蒋将军,我若记得不错,你原也是海贼出身,降于青州。我得青州时,你随简将军一道归附,多年以来,随我出战,陛下也罢,我也好,可曾因你的出身而轻视于你,连论功行赏都做不到?”

现成的例子,他自己是什么身份,再没有人比他自己更清楚的。

这一位蒋将军面上一青。

这自然是没有的。原时,他随简明一道攻入扬州的,后来简明被调进军兖州,因他比之贺遂更擅长水战,是以在扬州之同人,他的份量比贺遂还重。

一开始以为简明应该很快回来,因此他倒是不敢太猖狂,可是后来明了简明怕是不会回来了,这扬州,如今虽不是繁华之地,但却是立功的好地方。

况且大权在握的感觉,谁能不喜?

一喜,便有些忘乎所以了。哪怕到了后来贺遂屡立战功,朝廷对贺遂的看重也远在他之上,就连回京述职一事,竟然都让贺遂回去,这简直就是要让贺遂将他取而代之。

察觉这一点,蒋将军更是觉得,之前一直压制梁好,不将梁好的功劳上报是最妥当的事。

否则这夫妻二人齐心,扬州岂有他的出头之日。

可是,千算万算他总是算漏了一样。

他以为怼得一个贺遂不曾据实上报于朝廷梁好的功劳,便能瞒天过海,世上皆无知道的可能,却不思萧宁竟然代天子出巡,一路行来,所到之处,凡事皆无遮掩之可能。

纵然听闻徐州之事,贺遂被调往徐州掌徐州军务,心惊之余,又想贺遂断不可能和萧宁提起梁好之事。瞒,还是可以继续瞒下去的,放轻松,放轻松是吧。

蒋将军思量如何瞒天过海,却不想萧宁到扬州的第一天,谁都不见,竟然就往军中去。

他怕是以为扬州真成了他的地盘。如今的扬州,不仅有青州兵马,同样也有当初随萧宁一道征战之将士,纵然叫他瞒得过一时,他也休想能瞒得过一世。

“陛下和公主都不曾。”蒋将军汗淋如雨,却不敢不如实答之。

“那为何对梁娘子之功瞒而不报?”萧宁立刻再问,目光如炬,一眼似是看透他的心思。

蒋将军不怕萧宁吗?

要说最怕的还是简明,可是萧宁是连简明都害怕的人,他见识过萧宁的手段,亦知这一位眼里不揉沙子,事迹败露,若是再死不承认,他将是何下场。

“末将,末将知错,求殿下饶恕。”蒋将军明了自己扛不住,于此时最好的办法是承认自己的错误,不管萧宁想怎么责罚,他都且受之。萧宁面对这认得分外爽快的人,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一句饶恕便想让我饶恕?且让扬州众将士一道说说,你昧功不报,当如何处置。”

开玩笑,萧宁现在就是为了争取公平而不断地努力!军中,这可是他们父女最大的倚仗,立朝之初,连军中都暗无天日,令将士看不到希望,认定了这是一个暗淡无光的王朝,连论功年赏都做不到,大昌就真的完了。

谁人都想不到萧宁竟然要如此处置吗?

这是要怎么?

“殿下。”蒋将军亦不曾明白萧宁这是何意,这是要如何处置于他,急忙地唤一声。

“军中之事,文臣不得干涉,这是朝廷定下的规矩。并不代表军中将士可肆意横行,你之过,且于军中处置,三日后,于军中设审判之。彼时若是诸位县令想一道旁观,亦无不可。”

萧宁定要将公正刻入军中所有将士的骨子里,叫他们牢牢的记住,有功当赏,有过当罚,任何人,都没有资格瞒他人之功。

蒋将军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想再唤萧宁一声,萧宁却道:“今日若是换了简将军,若知你敢昧功不报,欺人太甚,他会如何处置于你?”

简明亦是掌军极严之人,最是不容人抢功,昧功。

也正是因为如此,跟着他的将士才会愿意随他出生入死,从来不曾迟疑。

蒋将军既然是简明的人,他该明白,就他做下的这事,落在简明的手里,简明能亲自将他打死。

军中最忌赏罚不分,最怕的也是为将者处处争功,处处夺功。

蒋将军纵不思争,也不想夺,却昧下不报,若是人人皆如是,岂不寒了天下将士之心。

“殿下,那不过一介女流而已。”蒋将军急忙为自己辩解,他这脱口而出的心里话,何尝不更让萧宁明白,这天下的男人,纵然是在军中,知冲锋陷阵于战场,出生入死归来何其不易,总是有太多的人看不上女子,不愿意平等地看待女子。

女子想和男人站在平等的位置,还有无数艰难的路在前头等着她们。

“于大昌而言,只问此人对大昌有功与否,从不问人是男是女?若依你所言,本宫算什么?”萧宁作为女子,最具代表性,天下无人敢说她无功,也无人能昧得她的功。

在天下人都未意识到这天下将来会变成何等模样时,萧宁已然诸多准备,与各言诸侯小人斗智斗勇,有多少人连斗的资格都没有,又何来的资格指责萧宁立下的功劳太大?

蒋将军再不敢说话了,看不起女子不假,面对萧宁这强得天下男儿都不敢与之对峙的女人,他岂敢辱之。

低下头,蒋将军再不敢接话。

“三日内,好好呆在宫中,至于如何处置你,我说了,由军中将士说了算。且看看你之所为在军中将士的眼中,究竟算是什么。”萧宁不急于一时。

她更想利用一个蒋将军看清楚了,在军中,一向只看实力的地方,究竟有多少人和蒋将军一样,从骨子里看不上女人,恨不得将女人除之而后快。

萧宁握紧了拳头,面上却不见喜怒,蒋将军明白,他再没有反对的机会。论权势萧宁在他之上,天下兵马,尽由萧宁调遣;论功劳,他是连萧宁的皮毛都比不上。

“诺。”蒋将军不敢多言,老老实实的应下一声是。

萧宁的目光扫过其他人,叫一群本来不曾松懈的人,更是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脊梁,生怕叫萧宁看出他们内心的慌乱。

“来日方长,我会在扬州呆些日子,今日到此为止吧。啊,对了,我带了不少各家的郎君女郎出来,诸位务必好好地款待。”萧宁叫散来得太快,叫人紧绷的弦还没松,结果倒好,萧宁竟然又补这话。

这,又是什么意思?怎么他们闹不明白萧宁要做甚?这又是什么招?

萧宁当然是不可能告诉他们自己的算盘的!

木红娘想到刚刚她提醒萧宁,这些小郎君、小娘子或许得了家人的提点,茅塞顿开,知当如何应付萧宁了,结果萧宁竟然跟扬州的官员打招呼?

果然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吗?

萧宁这种人的脑子转得太快,一般人都跟不上。

只能说,被萧宁折腾了半天都不知为何的人,自求多福吧。

扬州的县令们,实在不解萧宁为何提醒他们,她带来了不少人,这些人还都是出自各世族。

为何要告诉他们呢?

据说是有那么一群人跟着,但不是说,萧宁每到一处,都让这些郎君女郎尽情的玩耍,并无他事交代这些人办?

可是,像萧宁这样的人,若不是这些人有可用之处,她又怎么会提起?

反正,离开刺史府的县令们,没有一个定得下心神的,心里七上八下不说,恨不得冲到萧宁的面前问个清楚:公主殿下,你到底是让人做什么?

求你把话说清楚吧,别让他们猜了,猜不出来,太痛苦了!

萧宁要是能直说,用不着只是提点一句!

那借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是不敢冲到萧宁的跟前,跟萧宁问个清楚的。

萧颖看着底下的官吏脚步沉重地离去,问:“带出来的人,随你巡视数州了,直到现在为止都没有让你中意的?”

“事情,我让他们自己玩去,暂时顾不上他们。只不过如姑母所言,他们跟我这些日子了,也该亮些本事让我瞧瞧了。有本事没本事的人,经了这些事,能分辨出来。”

萧宁何尝不是想赶紧弄几个得力的人出来,这不是到现在都没时间弄处理。一拖再拖,都到萧颖的跟前,扬州之事,一切都有萧颖在,她就不必太过费心了,正好趁此机会找几个合用的人。

不想萧颖道:“若是有得用,我这扬州也缺人。”

可怜的萧宁刚要缓口气,不想自家的姑母亦非凡人,这就想从萧宁的手里抠人。

“姑母,我也缺。”萧宁无奈地开口,萧颖眼皮都不抬一下地接话道:“我不要郎君,只要女郎。”

萧宁与各家要人,反正都明白一个道理了,想改萧宁让女子出仕一事断不可能。

既然如此,与其便宜了旁人,还不如让他们家多一个竞争的人选出来。

女郎,家里也是花了大力气培养的,就算从前只是想寻一个好人家,现在要是有机会能出仕,这也是相当能让家族面上有光的,要是都能像瑶娘那样封侯拜相,也是给家里多争了一条路。

至于女郎出嫁一事,这样能光宗耀祖的女子,不比仅是能治理家中庶务的女子更能干?

“女郎我也缺。”比起卯足劲的把郎君往萧宁身边塞,寻几个能干的小娘子是容易的事?

萧宁也想女郎比郎君们多,这让她可选择的也就多了。

姑侄对视半响,最后不约而同地道:“谁劝动就是谁的。”

这已然是萧宁的让步,人可都是她带来的人!

萧颖满意了,不就是比谁更会忽悠人,好说,且看各自的本事。

“军中至此,还是军政分开,不容文臣插手武事?”玩笑归玩笑,出了事,现在军中这情况,也得另想想,是不是能想出更好的办法杜绝同样的事情发生?

萧宁摇摇头,“文臣不可插手武事,或监督。”

这天下事,就没有御史不能奏的事,各州县内也有巡视的侍御史,只是,怕是纵然听闻梁好一事,不少人的想法也同蒋将军一般,认为那不过是一个女郎的事,何值得大动干戈?

说来说去,这男人失了公心,只有一颗打压女人之心,亦是极为可恶。

“姑母未将梁娘子之事上报,等的就是我来。”一语道破萧颖的打算,亦知萧颖不是那等看着旁人欺压而无动于衷之人。

“我当守规矩,纵我是长公主,不掌军事,不非议军事。况且,军中之地,纵然我说了,朝廷知晓,亦不如你亲自前来查看究竟,再以处置更具震慑。”萧颖说到这里,又赞起梁好,“梁娘子是豁达之人,我曾与之安抚,让她不必心急,朝廷公正,断不叫将士立功而不觉于天下。”

也正是因为萧颖的安抚,当事人一点都不着急,见萧宁时,虽然有些紧张,那也不是因为立功之事。

萧宁道:“我定要借此机会,叫军中将士不失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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