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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金风玉露(1 / 1)

“那是谁?”

卫绮龄顺着九月的目光看去,“沐王府的表小姐,姓许,叫成梦。”她顿了顿,“我总觉得她眼睛里不太干净,一会儿她要是看见你了,你客气一点就行,不要亲近她。”

许成梦……是许成贤的妹妹么?

恨屋及乌,她因为前世的事情对许成贤没什么好感,自然也不会对这个许成梦有什么亲近的念头。此时听卫绮龄这样说,就更加讨厌。

“好,我听你的。”

两人走进亭子,随意选了个与燕鸣华她们不在一起的地方坐下,一边吃点心一边聊天。

九月吃了口玫瑰酥,才知道沐晚宁说沐王府的茶点好吃并非在自卖自夸。就像她手里这酥饼,做成了玫瑰花瓣的样子,咬下去唇齿留香,甜而不腻,比之陈都最有名的飘香楼亦不遑多让,但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卫绮龄也很是喜欢,吃完一个之后连连赞叹,“这里头放了什么,竟然如此好吃,嗯……好像有一点点酒味?”

酒味?

“听说里头加了一种叫做玉露的酒,不过这酒是果酒,不醉人的。”同桌的蓝衣少女笑道。

九月端着茶杯的手一抖,“这酒叫做玉露?”

“是啊,这名字还挺好听的。”

电光石火之间,一切疑问迎刃而解。

为什么沐晚宁明明是和侍女一起进房间的,最后她出了事,侍女却安然无恙?

那是因为,沐晚宁吃了掺着玉露酒的糕点,而侍女没有。香是金风,酒是玉露,这两样东西遇到一起,才叫做,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九月的目光瞬间冷下来,然而面上笑意依旧亲切,“我今日带来的侍女也叫玉露,还真是巧。”

蓝衣少女不疑有他,“这么巧?”她开玩笑一般道,“看来你与沐王府实在很有缘呀。”

九月点点头,却不再碰桌上的糕点了。她的计划是在沐晚宁离开去换衣服时跟着一起去,然后光明正大地让玉露扶走沐晚宁,自然不能再吃这酥饼,否则,她们两个都倒在房间里,玉露肯定会先照顾自己,沐晚宁还是躲不过这一劫。

“怎么了?不喜欢吗?”卫绮龄敏锐地注意到她不吃了,便低声问道。

九月盯着糕点,故作老成地叹了口气,“我母妃说我年纪小,不让我在外面沾酒,可惜,这么好吃的糕点,我吃不了了。”

“这样啊,我还想着过一阵子约你来我家陪我喝酒呢……看来我得换个别的理由才能过你母妃的关了。”卫绮龄狡黠一笑。

“要是我母妃知道你约我去喝酒,一定不会放我出门的。”九月笑道。

“也是,毕竟你还是个没及笄的小妹妹嘛!”卫绮龄挑眉,有模有样地说道,“啧啧,以后就由姐姐我罩着你啦!”

红衣少女一手拿着糕饼,一手端着茶杯,谈笑间神色飞扬,一如九月记忆中的那些年岁里,她与她骑马射箭,对饮烈酒时的模样。那样骄傲、不羁、洒脱、任性,却又赤诚、热烈、善良、美好。

这样的卫绮龄,怎么会沦落到前世的结局呢?怎么能沦落到前世的结局呢?

心口蓦地一抽,直疼得九月弯下腰去,眉头紧皱。

“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去休息?”卫绮龄连忙把人扶稳,急切地问。

九月摇摇头,压着嗓子道,“没事,刚才突然有点不舒服。”

“真的没事?”卫绮龄半信半疑。

“真的。”抽痛只是很快的一下,她之所以弯了腰,只是因为这痛来得太突然,她毫无防备而已。

卫绮龄看她神色如常,终于不再怀疑,“那就好,刚才吓我一跳。”

九月正要道歉,身后就响起了一位嬷嬷的声音,“吉时已到,请各位小姐移步花厅观礼。”

于是,她出口的话就变成了,“我们走吧。”

卫绮龄点头,拉着九月站起来,率先跟着嬷嬷离开了。

……

沐晚宁的及笄礼九月前世就看过了,依稀还有些印象,这次便并未多留意,只在最后宾客恭祝的环节认真了一些。所有仪程结束后,就是生辰宴的环节了。

南陈民风开放,没有男女不得同场的规矩,故而今日也只是设了左右两席,分别归男宾和女宾。席面设在外院,旁边就是片小湖,湖边种了不少花,风吹过湖面,把花香也带到了宴席上,颇有野趣。

因为宴席上的座位是按照府邸来安排的,所以九月不得不与卫绮龄告别,回到敬王府的位置坐下。等她坐好,抬起头时,就看见主位上的沐晚宁冲她眨眼睛,一边还在比口型,叫她多吃点。

九月失笑,暗道我可不敢多吃,但还是朝沐晚宁点了点头示意。

“池鱼,你姐姐跟我说,刚才在亭子里你没吃多少?这怎么行呢,本来你就因为起晚了,没来得及吃早饭。趁现在,赶紧多吃些,这宴席还有很久,等会儿会饿的。”谢氏往九月的碟子里夹了两三块米糕,苦口婆心道。

九月眉心一跳,暗道不妙。但她着实没有推拒的理由,只能硬着头皮吃完,还要装作天真,“唔,这个好好吃,母妃也多吃点吧。”

紫衣少女嘴巴塞得鼓鼓囊囊的,一边还指着桌上的糕点笑,任谁看来都会觉得她只是个没什么城府的小丫头,绝不会想到她已经窥破了今日最大的秘密。

谢氏自然也不会怀疑什么,依旧扮演着一个宠溺女儿的母亲,给她夹糕点吃。

却是不曾看到九月低下头吃东西时信手整理腰间荷包的小动作,以及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决绝。

伤疤不落在自己身上是不会疼的,若是她提前救下沐晚宁,沐王妃看到女儿无事,或许便会轻饶老沐王妃和许家兄妹,真相也会因此而永远无人知晓。可是,她怎能允许恶人被轻易放过呢?

所以,既然吃糕点已经势不可免,那她就干脆对自己更狠一点,也好叫沐王妃和天下人看看,那些伪善之人面具下的黑心肠。

两人说话间,十几位舞姬已在席面中间站好位子,开始跳舞了。起初还好,等水袖一甩出来,场面瞬间变得复杂数倍,纵是九月留心盯着沐晚宁那头的动静,也有些吃力。

“池鱼?你在看什么呢?”

“啊?诶哟!”九月愣愣回头,袖子却带倒了桌上的酒杯,她的裙子上瞬间湿了一片,“母妃……”

谢氏一脸无奈,“玉露,带郡主去换衣服。”

“是,王妃。”

九月低着头,谢氏看不到她的表情,也就不知道她的唇角满是得逞的笑意。

玉露很快就从沐王妃那里问到了换衣服的地方,巧的是沐晚宁的裙子也湿了,于是沐王妃就让身边的丫鬟带着两人一起去换衣服。

“池鱼妹妹,你的裙子怎么也湿了呀?”沐晚宁一见她就凑了上来,语气亲近。

九月对她的黏人劲深感无奈,“我不小心打翻了酒杯。”

“你可真是粗心。”沐晚宁笑得十分欠揍。

九月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可比我大,有姐姐这么取笑妹妹的吗?”

“有吗,我怎么觉得我比你小呢?”沐晚宁摇摇头,“反正我是最小的。”

有一个瞬间,九月差点就以为沐晚宁知道什么了,但转念一想又放下心来,毕竟她过去经历的一切,在这个世界里都是不存在的,怎么可能会有人知道她重生的秘密呢?沐晚宁这样说,大概只是出于被娇惯的小孩的心理,希望大家都让着她而已。

“好,你是最小的。”九月想明白了,便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沐晚宁满意地点点头,眉眼间都是被娇宠的可爱样子。九月瞧着瞧着,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顿时惹来沐晚宁的反击,两人就这么一路打闹着到了换衣服的房间。

“两位郡主请稍等,奴婢去拿衣服来。”沐王妃的侍女福身告退。

沐晚宁点头示意,拉着九月走进房间,却是一愣,“这房间怎么有床?还点了香?”她闻了闻,“这香的味道好奇怪……”

如她所言,她们所在的房间里点了一支味道浓郁的熏香,最里面是一张大床,桌上还放着一个白瓷壶,也不晓得里面有没有酒。

“玉露,你觉不觉得这香的味道奇怪?”九月故意问身边的玉露。

“回郡主,奴婢不觉得……是郡主觉得奇怪吗?”玉露有些犹疑。

九月知道她肯定不晓得谢氏和沐老王妃联手算计的事,便道,“我也不觉得,但晚宁却说奇怪。”她回头看沐晚宁,发现她的脸色已经有些不对了,连忙问道,“晚宁?你怎么了?”

玉露也吓了一跳,“沐小郡主?”

“池鱼……我好热,这个香料闻着不对劲……”沐晚宁勉力保持清醒,“你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我没事,”九月扶着她,眉头紧皱,想了想吩咐道,“玉露,你扶着晚宁去她的院子,我在这里等沐王妃的侍女,等会和她一起去找沐王妃问问怎么回事。”

玉露想也没想就拒绝,“不行,奴婢怎么能放郡主一人在此!”

“玉露,我是主,你是仆,我说什么你做什么就是。”九月冷着脸,“沐王府里很安全,我不会有事的,你们赶紧先走,我很快就来找你们。”

“池鱼……你一个人……怎么行呢?”沐晚宁的状态已经很不好了,但她依旧不同意留九月一人在此。

九月心里一暖,附在她耳边轻声安抚道,“这香料有问题,你现在闻得还不多,等会到了自己的院子里洗个澡,应该就没事了。”

沐晚宁一怔,猛地抬眼看她,像要确认什么。

九月看着她点了点头,比了个“对”的口型。

“好,我先走……你等会一定要来找我啊……一定!”沐晚宁突然抬手狠狠咬了一口,撑着桌子站起来,感激地看了九月一眼。

“玉露,”九月背在身后的手攥紧了拳头,正下方的地上,已经滴了一小滩赤红的血,“带晚宁走。”

见拗不过九月,玉露只得答应下来,“是,郡主。”

沐晚宁半倚在玉露身上,步履艰难地走了出去,九月坐在原地,一直看到看不到她们的身影了,才慢慢松开握紧的手。

一声闷响,一块沾满血的碎瓷片摔在地上,把那一滩血砸得飞溅。

这是她今日出门时偷偷藏在荷包里的,来自前几天锦楼打碎的瓷瓶——这药的威力远远超过她的预想,即使她弄出满手伤痕,也还是需要极大的毅力才能保持清醒。

方才她已经忍到极限了,但凡玉露再坚持片刻,她都会忍不住露馅的,如果那样,沐晚宁,或者说沐王府的结局就与前世无差了,她做的努力将付之东流,这是她绝不愿意看到的。

这是十年阴谋的起点,不管怎样,她必须阻止,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必须如刀断发那般不留退路地阻止!

然而体内的高温越来越无法忽视,暖意仿佛火焰,要把她的冷静和理智全都烧灼干净。九月伏在桌前,自嘲一笑。她清楚地知道自己这步棋走得很差,在任何时候,以身涉险这种行为都不会是上上策,但她能怎么办呢?身在敬王府这个困局之中,她没有别人可以信任,除了这种办法之外,她又哪来第二条路可选?

“虞九月啊虞九月,你可真行,用自己的清白换别人的清白这种事也做,菩萨都没你心善。”她喃喃自语,半睁的眼眸里尽是朦胧水雾,将她原本清丽的面容变得妩媚娇艳。

就在这时,有人推门而入,看到她时,先是一愣,随即怒道,“晚宁呢!你把晚宁弄到哪里去了?!”

九月咬破嘴唇,借着那丝痛意勉强恢复了一点理智,“她走了。”

说完这句话,她抬起头来,蓦地展颜一笑,雪白肌肤上绯色尽染,如雪地红梅,当得绝色二字,出口的话却狠厉至极,“许成贤,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想用晚宁毁了沐王和王妃?你做梦!”

九月鲜血淋漓的右手里握着沐王妃送给她的紫玉雀簪,此刻正隔着布料狠命往自己腿上扎,试图以此保持清醒,不至于完全失去力气——自嘲归自嘲,她心里其实还是希望尽可能守住清白之身的,毕竟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不能这么早就背上不干不净的污名。

许成贤怒极反笑,上前几步捏住她的肩膀,阴恻恻地笑,“你怎么知道本少爷的名字?莫非心仪于我?啧啧,虽然晚宁不在,不过嘛,你也不错,”他低头看了一眼,不怀好意地评头品足,“就是可惜,什么都小了点。”

九月咬牙,带着讽刺意味地娇笑道,“那你就试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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