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45·解了一半(1 / 1)

45·解了一半-温泉池边旖旎色,马车之内闹脾气。

水池之上热气腾腾,水池外的两人对视一眼后都有些不自在。

陆詷原本是有些着急的,但此刻却突然慢了下来,慢悠悠地将食盒打开,慢悠悠地将里面的食物酒水拿出。

食盒分为五层,最上面是三碟凉菜,其中还有吴珣最爱吃的桂花糖藕,第二层是一盘白灼虾,第三层是一条清蒸的桂花鱼,第四层则是蒸得黄澄澄的大闸蟹,最底那层是一小坛黄酒和酒壶酒杯。

原本这是准备给他们今晚吃的,却意外地应了这江南温泉之景。

“先吃饭?”

吴珣赶紧点头。

水池旁有一石桌,石桌是用一块石板和几个大鹅卵石垒砌而成,不算规整,却很别致。这里的每一处都像是随意一摆,可仔细品起来却又别有意境。

大大小小的碗碟摆在了石板上,两人盘腿而坐,因着有一处热泉眼,直接席地而坐也不觉得凉,反倒有几分暖意。

两人毕竟相熟多年,即便内心忐忑惦念着之后发生的事情,也不至于没了话题。聊着聊着,那坛子酒便已下去了大半。

黄酒甜丝丝的,吴珣还想接着喝,杯口却被一只手挡住了,抬头就看见陆詷含笑的眼:“等等喝醉了。”

“醉就醉嘛。”吴珣脸上其实已经飞上了一抹红晕,“你还能把我卖了?”

果真是醉了,陆詷轻笑了两声,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怎么还撒起娇了?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卖你?说不定这荒郊野岭的……”

还没等陆詷说完,吴珣就已经接了下去:“你舍不得。”

陆詷哑然,他还……真舍不得。

吴珣突然间伸手越过石板落在了陆詷的脸颊上,张开了食指和拇指:“你为什么这么喜欢捏我?我也想捏你。”

陆詷的脸颊就这样被吴珣捏住了,捏了半天吴珣觉得手感不太对,又收回去捏了捏自己的脸颊,慢吞吞道:“我的有肉,你没肉。”

“所以你的好捏,我的不好捏。”陆詷开始了洗脑大业,没有想到的是,还没展现他的功力,就见吴珣点点头。

吴珣觉得小詷说得没错,反正小詷总是没错的:“那我的脸给你捏。”

陆詷突然觉得有点好玩:“那下去泡泡温泉好不好?”

“好。”吴珣拨弄了一下近在咫尺的水面,看着水珠荡起的涟漪,觉得自己有些醉了,醉了下水清醒清醒,吴珣没有多想,就这样一脚踏进了水池。

陆詷赶紧拉住他,但已经晚了,吴珣的袜子和小腿全都已经被水打湿了,他倒像是小孩儿一样:“小詷,袜子湿了。”

“我给你脱掉。”陆詷无奈地将他的脚从水中捞起,将布袜解下露出了五个活泼的脚趾,下一刻吴珣一脚又踩回了水里,溅起的水花让他们的衣摆都浸湿了,这一次吴珣用极其无辜地语气说道:“裤子湿了。”

陆詷的喉结滚了滚,目光也暗沉了下来,声音也哑了:“我帮你?”

吴珣无辜地眨眨眼:“小詷可以帮我吗?”

“……可以。”

吴珣笑了,就像是刚吃了冰糖葫芦一样甜丝丝的笑容,将自己的手臂舒展了开来:“脱掉就不会弄湿了。”

陆詷俯身伸手将吴珣衣服上的盘扣解开了一个,他的手有些抖,也有些凉,呼吸几乎要停滞了。

一个扣子两个扣子三个扣子,扣子剥落露出了里面纯白色的中衣。

陆詷的手落在了吴珣的革带上,这个时候吴珣却突然按住了他的手背:“不、不行。”

“不行?”陆詷一挑眉梢。

吴珣坚定地点点头:“不行。”

陆詷有些奇怪他的态度为什么来了个急转弯,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我是谁?”

“小詷你撒敷敷的。”吴珣这么说着,但的手还是按在自己的腰带之上,“是小詷,所以才不行。”

陆詷的心头就像是被直接泼了一碗冰水,可面对连舌头都没捋不直的吴珣他又舍不得生气,陆詷无声地叹了一口气,也许珣儿对他只是依赖,并没有别的意思,还是自己勉强了……

本想伸手将吴珣的盘扣一个个再系回去,可当他系上第一个的时候,吴珣蹙起了眉头,黑白分明的眼睛瞪得和圆:“你不是说帮我脱的吗?你嫌弃我?”

百口莫辩的陆詷生平第一次有了六月飞雪之感,到底是谁嫌弃谁?

“不是你说是小詷才不行的吗?”陆詷学着刚刚吴珣说的话,自己重新说了一遍,只觉得舌尖都变苦了,他本以为他们差的是一个窗户纸,却没想到也许差的是一堵墙,还有可能是此生都难以凿破的墙。

吴珣认真地想了想,点了点头:“嗯,你说的对。”

吴珣想着想着,突然去拿桌上的酒坛子,直接对着酒坛子就喝了起来,边喝边委屈上了,也不肯陆詷离开,就这样拉着他的袍袖边喝边委屈:“你说凭什么啊……”

“凭什么我这么倒霉。”

原本心灰意冷的陆詷是不想搭话的,可听见吴珣这么一说他有些发愣,他记得珣儿一向不信这些,竟然会抱怨起倒霉来了?

“好不容易泡个温泉……”吴珣把酒坛子放下,砸吧砸吧嘴,鼓起了腮帮子,“竟然还不能一起泡。”

陆詷揉了揉眉心,这都哪跟哪啊:“你想跟谁一起泡温泉?”

“小詷啊,我就只想跟小詷一起。”

陆詷哭笑不得,明明委屈地应该是他才对:“可你刚刚拒绝了他。”

“所以才说我倒霉啊!”吴珣拍了拍陆詷的肩,“我想跟他一起泡,可是我……我不能。”

吴珣的声音低落了下去,竟像是想到了伤心处,眼底开始有眼泪在打圈。

陆詷赶紧捧起吴珣的脸:“别哭别哭,你啊,男儿有泪不轻弹,这么高的武功怎么眼眶这么浅。”

“那委屈嘛。”吴珣扁着嘴说,声音里都沁着水份,“娘亲说了,委屈要说出来的。”

这倒是没错,陆詷再一次感谢未来泰水大人的教导,才把珣儿教出了这么个直率可爱的性格。

“那你跟你小詷哥哥说说,委屈什么呢?”陆詷暗戳戳地占了一把便宜。

喝醉了的吴珣是不会发现有问题的,他还沉浸在自己的伤心事中,眼圈又红了:“就是想和你泡温泉,不要隔断的那种!”说完又抽了抽鼻子,“可是又不行。”

陆詷可不敢再逗了,喝了酒又泡了回儿脚,这会儿又哭了,等等脱水可就麻烦了。虽然没想明白吴珣的逻辑,但只能哄道:“那下次,还有机会,下次再一起泡。”

“要没有隔断的那种。”吴珣执拗地盯着陆詷,又踩了一下水,“就跟这个一样。”

“好,没有隔断,好不好?”

吴珣顿时破涕为笑:“那你下次还帮我脱衣服。”

陆詷抿了抿唇,他虽然没哭可也觉得这里有些太热了,热得他口干舌燥:“好。”

吴珣又勾起了陆詷的小指:“那说好了,等我伤好了之后我们再一起泡,要没有隔断,你帮我脱——”

“你、受、伤、了?!”

吴珣眨了眨眼,捂住了自己的腰带,似乎酒也醒了五分,矢口否认道:“没有。”

陆詷眯起了眼睛,终于明白了吴珣为什么前言不搭后语了,他不是不想一起泡温泉,是不能,因为他受、伤、了!

“松手,给我看看。”

“没有,真的没有。”吴珣甩了甩脑袋,努力让自己清醒起来,大致想了想此刻的处境后原地蹦了起来,一蹦三尺直接坐在了凉亭的横梁之上,“真的没有。”

“下来。”

“我、我下来,你不准脱我衣服。”

陆詷对此抱以冷笑:“你可以不下来,我上去。”

吴珣:“……”还能这么操作吗?等等,他是不是忘记了点什么事……

两刻钟后,在咯吱咯吱地车轮声中吴珣酒醒了八分后,终于想起他忘记了什么事,那就是,小詷好像是……会武功的。

“我们要去哪里?”吴珣小心翼翼地问道。

“自己看。”

吴珣用脑袋朝陆詷的怀里拱了拱,赔着笑:“那我不是看不见吗?”

“受了伤都敢瞒着我喝酒吃螃蟹了。”陆詷微微一笑,“被捆住一定也能看见这是去哪里的。”

吴珣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要下卤水的豆腐皮,被毯子结结实实地裹了一圈,外面又被绳子扎了一圈,只露出头脚,动弹不得地躺在小詷的腿上。

吴珣叹了一口气,都怪自己贪杯,明明常年嘲笑师父的,怎么就走了师父的老路呢?他又用脑袋拱了拱陆詷,想说点讨饶的话。

一道凉丝丝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只听陆詷说道:“如果你在懊恼自己不该喝酒说漏了嘴,我觉得你还是不要说话比较好。”

吴珣张了张嘴,旋即把嘴闭上了。

好、好嘛。

这一夜的京城发生了很多事情,已经落了锁的城门因为从天而降拿着太子手谕的暗卫而打开了,已经睡过去的太医院院正连夜进宫去了昭阳殿,而昭阳殿内灯火通明,直到天空鱼肚泛白才熄了烛火。

翌日早朝,陆兼看着满朝的文武,无声地打了个哈欠,旁边的太监识趣道:“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此时右相邱晁出列,双手举着一本奏折:“皇上,臣有本启奏。”

陆兼困得连话都不想说了,挥了挥手,邱晁躬身道:“臣偶得一事,昨夜东城城门本已于戌时二刻锁闭,但却在子时重启,敢问此时陛下可知?”

“右相可知道为何?”

“这……”邱晁一躬到地,“臣不知当说不当说。”

“说,朕恕你无罪。”

“臣得知子时城门重启时放了一辆马车进城,而那马车直入皇宫进了昭阳殿,不知此事是否与太子殿下有关。”

陆兼总算克服了睡意,想了想:“既然右相言之凿凿,那便罚太子禁足十日,退朝。”

邱晁愣住了,显然也没有想到陆兼会这么说,但众臣已经在恭送皇上了,他也不得跪下,但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就这样?

出了金銮殿,陆兼又打了个哈欠:“去查查看,是谁给邱晁报的信。”

空中传来了一声“喏”,而陆兼的贴身太监早已对此习以为常了,躬身问道:“陛下,回凤栖宫吗?”

“不了,摆驾昭阳殿。”换做平日陆兼是愿意走一走的,但今天实在是乏得紧,倚銮驾上又打了个哈欠,老了老了,熬不动夜了,也不知道那小两口的别扭闹完了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陆詷:到底谁傻乎乎?

小黑皮(敲小声):是撒敷敷。

陆詷:嗯?

小黑皮(敲大声):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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