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50·十指紧扣(1 / 1)

50·十指紧扣-烛火忽灭解困局,懵懂心意不言悔。

房门外的宁伯已经开始盘算大婚时宫里该如何装扮了。

而幔帐内的吴珣和陆詷其实也并不怎么自在,就像陈锦逸看到的那样,幔帐内的两人实在谈不上衣冠齐整,幔帐垂下,吴珣只觉得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

他的脸变得很热。

此处没有铜镜,若是有铜镜,怕是他的脸已经红成了熟透的桃子。

“咳。”吴珣看着被自己推搡成平躺在床榻上的陆詷,清了清嗓子,“起、起来吗?”

陆詷轻笑了一声,眸中却是无边的风月:“躺都躺下了,为何要起来?”

“这、这样不好。”

吴珣脱下了手腕上的佛珠手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有什么不好的?”陆詷撑着头又笑了一声,“小师父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吴珣张了张嘴,他的目光流连在陆詷的被扯开的领口,咽了咽口水,言不由衷道:“没、没有。”

“那小师父慌什么?”陆詷慢吞吞道,“在下是个好香客,绝不会吃了小师父的。”

吴珣的喉头滚了滚,只觉得口干舌燥:“可,可我怕我会吃了你。”说完这话,吴珣的脸腾地一下就烧了起来,陆詷似有预感刚想伸手去拉吴珣的衣袖,眼前的人就已经没了,帷帐翻飞,房门咿呀呀地晃动着,陆詷只来得及看见吴珣的一个背影。

陆詷还未来得及下床就已经听见了后院传来的水声。

这傻子该不是冲去井边洗冷水澡了吧?陆詷忍不住扶额,但旋即又吃吃地笑了出声,虽然有些些遗憾,但珣儿也太可爱了一点。

单纯得让人忍不住想要欺负一把。

陆詷整了整衣服,穿上了靴子,走了几步又在门口的地上捡起了腰带,甫一推门意外地看见了门口守着的宁伯。

宁伯笑得见牙不见眼:“少爷。”

“有事?”陆詷说得镇定,但还是本能地整理了一下衣衫,将那腰带背于身后。

“有一点。”宁伯小声道,“少爷想好了何时举办大典吗?若是想好了,得提前跟钦天监说。”

陆詷愣住了:“父皇又让你来游说了?”但这一次似乎和之前都不太一样,之前只是父皇描绘退位后的美好田园风光,想要激起他的孝心和愧疚之情。现在竟然直接跳过这个步骤,催着定大典日子了?

宁伯也愣住了,赶紧摇头:“没有没有,陛下没有干涉过这件事,陛下说过婚姻大事全凭您自己做主,他和娘娘都不会干涉的。”

陆詷:“……”

宁伯有些奇怪陆詷为什么突然露出了一种极为怪异的表情。

而陆詷此刻只有一个感想——尴尬,尴尬到头皮发麻。

“咳,你是说成亲大典?”

宁伯点点头:“您要不要和太子妃商议一下,钦天监定出日子就可以报送礼部了,陛下当年大婚满打满算也准备了小一年。”

陆詷揉了揉眉心,宁伯的想法虽好,但是他的想法太过超前了:“父皇母后当年也是先两情相悦祖父再赐婚的对吧?”

宁伯点头,回想起那个时候还有些好笑:“陛下当年早早就认定了娘娘,所以等娘娘及笄当日,陛下送娘娘的及笄礼便是一顶凤冠。娘娘倒是很高兴,可孙府上没有一个人是高兴的,都觉得是陛下把娘娘拐走了。”

陆詷失笑,现在不也如此吗?别的大臣都是上赶着往宫中送闺女,但他知道以他外祖的脾性,如若当初不是母后也从小便爱慕父皇,外祖是决计不会将母后嫁入皇宫的。

“太子妃现在都及冠了,殿下还得抓紧点才是。”宁伯意识到话题被岔远了,赶紧又岔了回来。

陆詷笑着摇摇头:“宁伯啊,你知道我们和父皇母后比起来,还差什么吗?”

宁伯眨眨眼睛,小心翼翼道:“差个小皇孙?”

陆詷:“……”宁伯和李福这俩人真真不愧是好兄弟,脑回路都差不太多。

看着宁伯忐忑的模样,陆詷随意拿起了桌上的放着的折扇,在宁伯的肩膀上敲了敲,飘然离去,只留下一句话——“差一个两情相悦。”

宁伯彻底傻眼了,差、差差差一个两情相悦?!

难道殿下是霸王强上弓?!

陆詷自然没有想到,自己的一番话不仅没有解开宁伯的误会,还让他误会得更深了。陆詷自然是去了后院的水井旁,因为他想起了吴珣现在其实是不能沾水的,至少伤口处不能沾水。

当陆詷急匆匆地快步走进后院时,松了一口气,吴珣只是洗了一把脸,此刻坐在水井旁发呆。

“珣儿。”

陆詷刚一开口,就见吴珣如同惊弓的鸟儿一般直接蹿上了一旁的皂角树:“你你你别过来。”

“为什么?”虽是问了为什么,但陆詷还是依言停住了脚步。

吴珣结结巴巴道:“我……我……”

我了半天也没说出后面的话,陆詷叹了一口气,也不舍得逼得太紧了:“你现在下来,别拉扯了伤口,我给你换个药擦个身就睡吧,明日科举放榜。”

吴珣看见陆詷明显的无奈,眼眶有些发热,明明不是什么说出口的话啊,怎么就说不出来呢?

不愿意再看见陆詷的无奈和失落,吴珣虽然还没有完全平复下来但还是从树上跳了下来,两人一路无话地往房间走。

陆詷从宫中出来时是带了个小包袱的,包袱里没有别的,是夏苡仁开的药以及白纱布。陆詷让宁伯打了盆温水过来,然后把明显不舍得走的宁伯推出了门外:“年纪也不小了,早点歇息。”

宁伯站在门口直跺脚,他年纪是不小了,但是耳朵还不背啊,重物可能搬不动了,但房角他还是能听的啊。

可惜陆詷并不打算遂他的愿,陆詷在房中请了清了清嗓子:“宁伯,早些休息。”

宁伯叹了一口气,只得耷拉着肩膀依依不舍地回了房,但另一个心思却冒了头。殿下既然没有否认喜欢吴少侠,吴少侠也不像是不喜欢殿下的样子,都说干柴烈火,那两个人一定就是差那么一把火。

两把干柴此刻还不知道自己被盯上了。房间内,借着油灯,陆詷先是给吴珣换了药,随后一点点用绢帕沾了温水帮吴珣清理着伤口周边。

火苗的影子在墙壁上晃动着。

吴珣的心也跟着晃晃悠悠:“小詷,其实我有时候很后悔来京城。”

陆詷的动作僵住了,这是他第一次从吴珣口中听见“后悔”两个字。

“你后悔吗?”陆詷看着那还未愈合的伤口,抿了抿唇,“其实我也很后悔,如果你没有来京城,也就不会受这样的伤。”

“这个伤其实……”吴珣刚想辩解这个伤并不算重的时候,就被陆詷打断了:“我知道这也许不是你受过最重的伤,但这个伤是因为我而受的,是我把你牵累进来的。这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你如果站在我身边,永远都会有人用利箭对准你的。”

这就是外祖极其不情愿母后嫁给父皇的原因之一。

陆詷看着这个伤口,仿佛也看见了他们的未来,他曾经犹豫过但最后还是按捺不住那颗心,将珣儿绑在了自己的身边。珣儿不会拒绝,尤其是不会拒绝他,陆詷清楚地知道这件事。他生气珣儿受伤,更多的是在气自己,或者说是这些危险和伤害在不断地提醒他——你即便是太子又如何,即便你有一天君临天下,你还是无法护他周全,他还是会因为受伤,因为你身陷险境。

陆詷抬头,定定地看着吴珣,看着他嘴上说着后悔却还在用写满了信赖的眸子看着自己:“珣儿,你要是后悔了……”

他可以放他走。

哪怕很难,难到他现在用尽全身地力气也没能将这几个字吐出来。

吴珣突然间福至心灵,一把抓住了陆詷几乎已经离开他身上的手掌:“你还没问我后悔什么呢。”

陆詷看着吴珣,吴珣的声音就像是火苗中的蜡芯,噼里啪啦地又点燃了他几乎熄灭的心火——

“我后悔来了京城,是因为我发现我变娇气了。我可是武林人士,练武受伤那是家常便饭。从前受了伤擦身换药我一个人都行,现在还需要你帮我。可我反倒觉得理所当然……”吴珣不大好意思地笑了笑,“要是师父知道了,铁定是要我去跑一趟藏经阁的。”

少林寺最难闯的其实并非武林中盛传的十八铜人阵,而是藏经阁,藏经阁一共九层,每一层都是潜心练功修佛不出世的高手,很多人吴珣根本不知道他们出家前的来历,只知道他们非常的难对付,一不留神就有送命的危险。他下山前也只是堪堪地闯到了第八层,在最后一层的时候还是败下了阵来。

陆詷有些意外也有些踌躇,他抿了抿唇:“你……不讨厌京城?不讨厌皇宫?”

“为什么会讨厌?”吴珣掰着陆詷的指头数着,“京城有那么多好吃的,好玩的,还遇见到了好些有趣的人和事,府里有宁伯他们,皇宫有陆伯伯有姨母有安平。而且……”说到此处,吴珣将自己的手指挤到了陆詷的指缝间,两人手指相扣,“京城有你,皇宫也有你,我怎么可能会讨厌。”

陆詷心头微颤,看着吴珣被油灯映照的脸庞,似乎是受到了蛊惑,慢慢地贴了过去,两人的距离越贴越近,鼻尖都几乎触碰到了一起时。

“此时,一阵微风吹过,那摇曳的烛火也已经烧到了最末端,“咻”地一下火苗灭了。

室内一下子黑了起来。

两人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等到两人都意识到烛火不可能自己重新亮起来的时候,突然间又都笑了起来,陆詷凭借着烛火灭掉前的记忆,将吴珣的衣服拢了起来:“睡吧。”

吴珣点了点头,他往里面滚了一圈,给陆詷留出了位置:“你也睡。”

睡吧睡吧,陆詷嘴角微微扬起,明明应该遗憾的,但他却偏偏觉得这样也不错,他们还有很多时间,慢一点,把很多事情再想明白一点,再安排得好一点,他不想再说后悔这两个字。

连想一想,都觉得是对不起自己,更对不起其实从未后悔过的珣儿。

“睡吧。”

“睡睡睡。”吴珣打了个哈欠,含含糊糊道,“明早我去帮你看会试榜单”

他们睡得和从前没有什么区别,非要说有什么区别,那可能就是他们俩一直都没有撒开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  宁伯&李福:这才是真正的皇帝不急太监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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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今天比较晚,因为加了一天的班qaq,我已经连续三周没有完整周末了,希望下个周末是完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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