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34·所谓好茶(1 / 1)

34·所谓好茶-府衙茶好胜皇宫,颠鸾倒凤误正事。

陆詷的每一字都咬得很清楚,正儿八经的官话容不得那云中刘隆觉得自己是听错了。

因为陆詷实在是太过理直气壮,刘隆都觉得这个人是不是早上吃了夹生的饭,戾气这么重。

刘隆顺了顺胸口,将自己胸口的气捋顺了一些,这才伸手撩开轿帘,边撩边说:“这位壮士,可是有什么误会?”

“没有误会。”

当刘隆看见陆詷的长相后愣了一下,他确实没有想到是这个人这么年轻,而且就只有两个人,就敢这么冲?

刘隆并未轻易下令,而是上上下下打量着这两个人。

说话的像是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哥,虽然身上也没有太多的装饰,但单就那身布料和绣工,便觉得价值不菲,腰间配了柄剑,但更像是个装饰物。而另一个身着黑衣肤色偏深的少年,倒像是彻头彻尾的江湖人。

刘隆悄悄松了一口气,江湖人虽能飞檐走壁但其实不足为惧,江湖也有江湖的规矩,若真的杀害朝廷命官,自己小命不保不说,师门恐怕也会跟着遭殃。欺师灭祖最为江湖人所不齿,是以江湖和朝堂那条界限虽不甚清晰,但却没有人触碰。

他又观察了一下两人的状态,心下更是安稳,这两人看上去虽是白衣公子是主导,但两人比肩而立的姿态昭示着这两人绝不可能是主仆关系。

而在刘隆的眼中,官宦世家的公子哥是绝不可能和江湖人平起平坐的,只要没有什么朝堂背景,刘隆都无所畏惧。

原本他已经可以一声令下拿下这两人,但是他眼睛转了一圈,捋捋胡子,笑了:“两位壮士不妨移步花厅,有何冤屈喝杯茶再说也来得及。”

陆詷扯了扯嘴角,这知府可比知县有脑子。

一行人移步花厅,得了下人来报的管家也一溜烟将知县从温柔乡里挖了出来。知县正了正衣冠,打了个哈欠:“去,把人从地牢里提出来,那老东西嫌我无能,便让他自己去审去。”

“那老爷您……”

“你就说我病了。”知县不屑道,“他是朝廷命官我也是,真论功名我比他还要靠前。”

管家的嘴巴仿佛塞了个鸡蛋,看知县的表情就跟看陌生人一样……这还是老爷吗?老爷不是一向最擅长溜须拍马吗?怎么突然变了个人一样?

你要说是变得正气了?也不是。管家连连摇头,却也大概知道老爷的变化来自于哪里,毕竟他站在两步之遥都能闻到老爷身上的脂粉气息。

管家还想再劝,但知县的八字眉已经挑起,这是他发怒的前兆。管家当即躬身应是,随后便退下了,转身便无声地叹了一口气,老爷最近性情大变喜怒无常,也不知道这样一来会不会惹知府大人生气。

再说花厅那侧,刘隆笑眯眯地喝了一口茶又用了些茶点,看上去不紧不慢的其实是在等知县。他不愿做黑脸,而且这人是出现在知县府上的,理应也是他给自己一个交代。

再左等右等也没能等到,最后一丝夜色也被晨曦驱散了。刘隆微微阖眼,喝了一口茶压下了心中的火气,放下茶碗后他转了转拇指的扳指。师爷连忙上前:“大人。”

“知县人呢?”

“属下这就去问。”

师爷走出去了,刘隆再次看向陆詷和吴珣目光却没有丝毫的怒火:“两位壮士怎么不喝茶?可是茶不合胃口?”

吴珣不喝倒是真的不想喝,他没有一大早便喝茶的习惯,他是习武之人更无需茶叶提神,通常都是师父压着他下棋时逼他喝茶,也是为了磨他的性子。相比略苦的茶,吴珣更喜欢带点甜味的水。

这么一想,吴珣突然就馋了,馋起了京城的冰糖葫芦还有东宫小厨房煲的甜汤,只是想一想,舌尖就甜丝丝的。

但陆詷不喝这茶却是另有原因。

“无法入口。”

刘隆哈哈大笑:“壮士这可是看走了眼,宇达最是爱茶,这府中的茶恐怕也就只有皇宫才能比得了,你若说这茶不好,是绝不可能的。”

“这茶确实是不错,金瓜贡茶怎么会不好呢?”陆詷笑眯眯道,“贡茶若是不好,恐怕天下就没有什么好茶了。”

刘隆心里“咯噔”一下,只因为陆詷将“贡茶”二字咬得极重,他勉强笑了一下,端起茶碗又喝了一口,这一口他没喝出茶的好,只喝出了额上的冷汗。

陆詷看在眼里,手指拿起茶碗盖又落了回去,清脆一声响却犹如天边惊雷:“知府大人说得不错,这七品知县府上的茶恐怕只有皇宫才能比得了。不,皇宫其实也比不得,皇宫拿来待客的茶恐怕也没有金瓜贡茶好啊。”

“啪”的一下,刘隆手中的茶杯在他满是冷汗的手心中打了滑,茶杯落地,热茶四溅,那千金难买的茶叶水洒了一地。

“小詷,这是不是就是书上说的摔杯为号?”吴珣眨巴眨巴眼睛,好奇道,但若他眼中的戏谑不那么明显恐怕会更有说服力。

“一、一派胡言!”刘隆只觉得自己的中衣已经黏在了他的身上,他也意识到此事的重大,钦差将至,可单就这茶叶就能治知县的罪。知县的命不值钱,但是知县牵连出来的人和事可就多了。

刘隆霍地起身,他不能再在此处久留了。之前是想借这栖霞镇的江湖人让钦差无暇在此处多留,也想将水搅得更浑。但他现在悔得肠子都青了,此地不宜久留,万一真查出个什么,他吃不了兜子走。

而且眼前这两个人究竟是什么来头?刘隆拿捏不准,他觉得自己之前的判断没错,但寻常人怎么又会一眼认得贡茶呢?

“大人。”之前离去的师爷脚步急促地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没精打采垂头丧气的管家。

师爷上前附耳对着刘隆说了几句话,刘隆大怒,一掌拍在了手边的桌上:“岂有此理,这可是县衙!竟然还能让人跑了?!”

管家额上冷汗都下来了,说出来的每个字都在发颤:“小的也不清楚……”

“不清楚?不清楚人就丢了?难道是有人劫狱?!”

“这……牢房的锁是开了,看上去是钥匙开的。”管家颤巍巍道,他说这话其实还是想为县令开脱的想法,他作为管家最清楚自家老爷之所以能得到知府的信赖除了会拍马屁很大原因是因为他和多宝堂关系处理得不错,一个在江湖门派盘踞的地方做地方官的,必须要平衡好这样的关系。若让知府知道劫狱的可能是江湖人,那老爷一个无能的名头就坐实了。

但没想到他这话说出后,刘隆勃然大怒:“所以是县衙内部出了内鬼?!知县人呢?”

管家听刘隆问到老爷,脸唰啦一下就白了,他脸上汗如雨下,就像是刚从水桶里拎出来的湿毛巾,随便一拧就能出水。

师爷脸色也不大好看,两人神色都有些奇怪。刘隆怒不可遏道:“说话啊!”

见刘隆现在就跟个炮仗一样,一点就炸,师爷不得不硬着头皮回话:“知县大人恐怕现在不太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刘隆已经懒得听他们废话了,“带本官去找知县,还有你们俩……”刘隆指了指陆詷和吴珣,“你们也跟着一起来。”

这时候管家也看向陆詷和吴珣,看清他们的脸后登时倒吸了一口冷气。可他也注意到刘隆对这两人的态度,说客气说不上,可也没有摆什么官架子。难道说,这两个人其实是知府的人?

管家被自己的这一想法惊到了,但若真是这样的话,那这一出可能就是给自家老爷设的一个圈套了。而且也说得通,当初陆詷是主动投案的,可能就是了布下一个局,诱使老爷上当。这个人被抓后自然是什么都不会说的,而知府则给老爷施压,但如果问不出来又是老爷无能。现在又更狠了,直接制造出一个越狱,实际上可能就是知府和这个人串通好的,为的是给老爷治罪。

管家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一回事,也不敢指着陆詷说什么,万一真是知府和陆詷一手策划,如果戳穿了知府的计划,那岂不是自己的小命也不保了?

反正、反正老爷也是逃不掉的,他没必要把自己的命也搭进去。

管家没作声,陆詷和吴珣自然也乐得轻省,一行人就这样穿过花厅往知府的房间走去,还没等他们靠近,就听见了从房间里传来的淫·言·秽·语。

刘隆的脸都气白了,如此紧要关头,竟然还有功夫做这些声色犬马之事?胡闹!

“小的这就去叫。”管家苦着脸道,其实他之前发现陆詷他们失踪后就是要通禀知县的,但是没曾想就是这样的情况,还没等他进去就被骂了。

这一次更是激烈,管家刚敲了敲门,房里传来一声——“滚!”

管家这次不敢再听话了,硬着头皮推开门,说时迟那时快,一个花瓶就顺着他的头皮飞了过去,摔在了刘隆的眼前,碎片四溅。

有几片还划破了刘隆的衣服,刘隆已经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荒唐!当真是荒唐!

屋里那娇媚女声仿佛能掐出水,娇娇嗲嗲道:“老爷好威风呢,媚儿喜爱得紧。”

这不堪之声不绝于耳,陆詷走到吴珣身后,伸手盖住了吴珣的耳朵,吴珣眨了眨眼,扭头看向陆詷:“我可以学习一下。”

“好的不学学坏的?”陆詷轻笑一声,贴着他的耳朵轻声道,“孤教你不好吗?”

“可惜太子殿下自己也不会不是吗?”吴珣的声音也很轻,是用气声说的,他眨了眨狡黠的眼睛,“而且殿下知道的太宫廷了,殿下真的知道市井之中都是如何做这种事的吗?”

陆詷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被吴珣寥寥几句便勾起了脑海中不可描述的画面。

可惜,时机不对地方也不对。

刘隆终于喘匀了一口气,喝道:“给老子滚出来!”

“谁敢……”知县的话戛然而止,屋内传来了稀里哗啦的声音,然后门就被推开了,一个衣衫不整的人冲了出来,自然就是知县:“下官拜见大人,下官未能相迎请大人谅解。”

“谅解?”刘隆冷笑一声,“你先低头看看自己是什么模样。”

知县低头,这才看见自己胸前挂着一个妃色肚兜,当即浑身都软了。

“大、大人……”

刘隆看都懒得看他,撇撇嘴扔下一句话:“本官给你一盏茶时间整理,穿戴完毕后我们直接升堂问案!审库银案!”

作者有话要说:  陆詷:孤什么时候跟知府是一伙的了?

管家:我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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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回北京了,晚上11点才下的高铁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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