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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53·以情换情【第二卷完】(1 / 1)

53·以情换情-来日莫负今日情,辞别友人赴战程。

陆詷盯着乌格看了半晌,又笑了起来:“你打算凄凄惨惨的上路?还是舒舒服服的上路?”

“什么上路?”乌格警惕地瞪着陆詷。

“你现在把这些事都抖搂干净了,我让你舒舒服服的去京城,你好歹是鞑靼的王子,我怎么会怠慢你呢?”陆詷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但你要是现在不说呢,我也不会亏待你,你可以自己选一个牢车,穿着囚服上京。鞑靼人嘛,体格健壮,想必北风萧瑟也是无所畏惧的。”

乌格的脸都青了,他们健壮那是靠喝酒吃肉加穿衣的,昨天一天的清汤漂菜叶已经让他脸上看上去面如菜色了,再折腾两天,别说去京城了,他估计能饿死在半路。

“乌格王子好好想想,想明白跟我说。”

“不用想了。”乌格脖颈一梗,“我答应你!但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陆詷眼睛眯了起来。

“你要给我王爷的优待!”陆詷乐了,“王爷的待遇?你举个例子?哪位王爷。”

这倒是难住了乌格了,他绞尽脑汁终于想到了一个人:“异姓王的话……晖南王府?”

陆詷眸色中翻滚起了笑意,不过还是佯装犹豫的样子,略有些为难。

乌格急了,粗声粗气道:“啊!你答应不答应。”

陆詷一撇嘴:“你说许个王爷就许个王爷,你当我是皇上呢?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我自然不能应允你。”

陆詷本来是要抻一抻乌格的,太容易到嘴的馅饼容易起疑心,但没想到乌格却是个愣子,当即一瞪眼喝道:“你蒙骗谁呢?大昱皇帝就你一个太子爷你说话不算谁算?!我都听我父汗说了,那些折腾我们鞑靼商人的法子就是你想出来的!君无戏言,你现在答应我给我晖南王爷的待遇,我便答应你把我们的计划都告诉你!”

一个太子爷,一个君无戏言。

把徐子修和常淮都听傻了,他们脑子里不约而同地浮现了前夜在芳娘闺阁里发生的事情,难怪,他一句话常淮便由赋闲在家的布衣升任成了云中知府。

芳娘更是震惊,她几乎连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太、太太太子爷……那不是云端上的人物吗?怎么就会是眼前这位六少爷呢?

陆詷摸了摸鼻子,被这么多道目光注视总是有一些不自在的,他清了清嗓子道:“君无戏言,孤答应你。”

“立字为据。”乌格还是不放心,他吃陆詷的暗亏吃的可不是一回两回了。

“自然。”陆詷一拍手,眼睛一转看见了坐立不安的徐子修,“有劳徐钦差了。”

徐子修猛地回神:“哦哦哦,好。”说完就要跑,不知想到什么又转了回来,拱了拱手,“子修遵太子令。”

陆詷更尴尬了,目光无意中瞄到了站在旁边不说话的吴珣,那幸灾乐祸的微笑实在是过于刺目。陆詷伸手在吴珣腰间狠狠地捏了一把:“很高兴?”

吴珣乐不吱地点了点头:“臣见殿下吃瘪,很是罕见。”

“好好说话。”陆詷又捏了一把,这一次却捏住了一点软肉,觉得挺稀罕便不肯松手了,“管孤叫什么?”

“殿下?”

陆詷眯起了眼睛,从嗓子里“嗯?”了一声。

吴珣当即改口:“小詷。”

陆詷却还是摇头,不仅如此又补了一句:“你我皆已及冠,外人面前以幼时小字相称未免有些失礼。”

吴珣愣住了,他看着陆詷脸色显而易见的逗弄,试探地喊了一声:“夫君?”

“诶。”陆詷嘴角一扬,“乖珣儿。”

吴珣鼓起了腮帮子,就像是往嘴里塞了松子的松鼠,这人只需官洲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气哼哼地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了报复的方法:“娘子。”

陆詷愣了一下,旋即宠溺地一笑:“诶。”

这下倒是轮到吴珣不好意思了,这、这人怎么能这么样,大庭广众之下卿卿我我,有碍风化。

“怎么?我不该应?”

“也不是不该。”吴珣犹豫了一下才道,“那么多人呢。”

“怕什么?”陆詷伸手在他脑袋上揉了揉,“你我便衣出行,本就是百无禁忌。若白龙鱼服还要讲究着规矩,便没意思了。”

陆詷说话的声音并不小,而他的话音刚落,那徐子修研墨时略显颤抖的手明显就稳了下来。吴珣这才知道陆詷的用意,看了他一眼,嘴角忍不住挂上了一点笑意,小詷他……变温柔了。

或许对于君王来说,温柔未必是好的,但吴珣却觉得陆詷是需要一份温柔的,不然他的弦崩得太紧了,因为他是唯一的江山继承人,每个人都要求他做得最完美。他也是这么要求他自己的,所以从前脸上总是不自觉地挂着一张完美而疏离的面具。

但是现在他不一样了,吴珣也说不出个一二三四五,但他就是觉得这样的小詷看着愈发地夺目,也愈发的让人心动。这么想着,吴珣也这么做了,他突然凑到陆詷的耳边,轻轻道:“珣儿愿意做你的夫君,也愿意做你的娘子。”

陆詷愣了片刻后,眼底涌入了一片柔情笑意:“当然,你是我太子妃,日后还要做我的皇后的。”

常淮觉得自己晕了,明明是惊世骇俗的一番话,但他却觉得,似乎如此也没有什么问题。不仅是没有什么问题,甚至很好。他一定是晕了头,可转念一想又觉得有些高兴,若未来君王有如此胸襟,又何愁大昱江山永固。

这时,徐子修已经端着笔墨纸砚过来了,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殿下,笔墨已备好。”

陆詷点了点头:“有劳。”他走到桌前抬手润了润笔,看向一眼乌格,“王子口述吧,孤代书。”

乌格就是汉话再好,那也只是说,憋了半天憋了一句:“我乌格愿和大昱永世修好,坦诚相待,大昱当许我王爷待遇。”

陆詷手一顿,问了一句:“什么王爷的标准?”

乌格对陆詷投以感激的目光,忙不迭地补充道:“晖南王爷。”他想了想或许又有些不好意思,“标准再低一点也可以的。”

陆詷摇了摇头:“那怎么能行,孤应允了你便是半点折扣都不打的。”

乌格挑起大拇哥,京城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嗯,爷们儿。

吴珣都憋笑憋得不行了,还是得煞有介事地看着陆詷写完字据后,一式两份,都签上字。一份交给了乌格,乌格仔仔细细地保存了起来,一份陆詷收了起来。

“君无戏言,既然乌格王子愿意坦诚相待,那孤自然也不会亏待王子。”陆詷看向那仿佛入定了一般的鞑靼武士,“你放了老板娘,回去和你主子说一声,乌格王子日后不会干扰他继承汗位。”

乌格“哼”了一声,显然是对那武士的主子很是不屑,显然他也知道陆詷指的那位要继承汗位的是谁。

鞑靼武士却摇了摇头:“你交乌格,我交人。”

陆詷眯起了眼睛,鞑靼武士却半步不肯想让,他的胳膊已经在发力了:“以人换人。”

“我换她!”常淮的脸色煞白一片,想走到芳娘身边,那鞑靼武士却对此嗤之以鼻:“我不傻,不换。你,站住,否则我杀她。”

“换我。”常淮虽然站住了,却还是主张着,“我是朝廷命官,你抓了我他们可能会考虑一下,你抓一介平名女子,他们是不会考虑的。”

“我不傻,我抓她,你已紧张。”那鞑靼武士倒是真是不傻,半点也不肯让步。

陆詷摸了摸下巴,看了一眼乌格,又看了一眼鞑靼武士:“你为何非要乌格姓名?”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鞑靼武士语调略显生硬,“这是你们中原人的话,你应该懂这个道理。”

“他不会再回鞑靼的。”

乌格也赶紧点头。

那鞑靼武士却不肯罢休:“不信。”

陆詷又叹了一口气:“乌格啊,咱们打个商量吧,那女子毕竟是我大昱子民,孤不能袖手旁观,不如你做点牺牲……”

“不行!”乌格脱口而出道,“君无戏言可是你说的!”

陆詷显得很是左右为难,又看向了鞑靼武士,用商量的语气说道:“你看,你若是杀了老板娘,我们也不可能放你走。孤自然知道你不怕死,但你死了,乌格没死,他日后还是有可能会去威胁你们主子的地位,你任务一样完不成。”

鞑靼武士皱起了眉头,迟疑道:“那你说如何?”

“无非就是你们主子要乌格永不回鞑靼。”

鞑靼武士点了点头。

陆詷冲着乌格扬了扬下巴:“你都听见了,你自己考虑清楚吧,孤今日可以不把你交不出,但是日后你那位皇弟若是不死心,还是会继续派杀手的,到时候孤也没有办法。”

“我……”乌格清了清嗓子,“本王立字据一份,你看如何?”

鞑靼武士还是很犹豫,吴珣适时地浇了把油:“此人武艺高强,我都不是他的对手,王爷谨慎考虑才是。”

乌格听见这话便又补了筹码:“本王将命牌和字据都交予你,字据之上写明本王打算长留大昱京城,日后再不返鞑靼,可好?”

鞑靼武士终究还是不甘不愿地点了点头。乌格用飞一样的速度在纸上用鞑靼的文字写好了一封书信,陆詷也配合地将命牌递给了鞑靼武士。

鞑靼武士看了一遍后,单手将信件和命牌收入怀中:“好,我放过你。”话音未落,他命令芳娘,“你给我站起来。”

芳娘慌了神:“我、我站不起来。”

“你放了她!”

鞑靼武士:“我不傻,放了她我就死了,你们让我出城,我才放了她。否则……”鞑靼武士冷笑一声,“我连王爷一并斩杀。”

乌格倒吸了一口冷气,知道跟疯子不能讲什么契约,当即哆哆嗦嗦道:“太子殿下,小王能不能先走一步?”这时候也不摆什么谱了,寄人篱下便要有寄人篱下的态度。

陆詷点了点头:“有劳杨统领率人亲护乌格王爷,此处不安全,当连夜安排乌格王爷出城入京。”

杨邢点了点头,亲自上阵,很快就将乌格护送出了月春楼。

鞑靼武士大喝一声:“让我走!”

刚出月春楼的乌格还没爬上马车,听见这声怒吼,腿肚子登时就抽抽了,哎呀呀地叫唤。不得已,杨邢只能把捆在马背上,让马驮着他走。这下子乌格便不是腿肚子抽筋了,而是胃要颠出来了。但是他又不敢停下来,他怕的当然不单纯是那个鞑靼武士,怕的是那鞑靼武士的主子。

他那个弟弟,跟疯子一样,就像是草原上的野狼,逮谁就咬谁一口。尤其是对他们父汗和这些曾经放逐过他的兄弟恨之入骨。

月春楼上,一行人还在僵持不下。

陆詷突然叹了一口气:“其实若芳娘如此去了,也不失为一种好事。”

常淮显然没料到陆詷会说这样的话,他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哑着嗓子道:“臣以为万物生灵皆有生存于世之选择,命运或许自有定数,但人命不该有高低贵贱之分。”

“孤并非不疼惜芳娘的性命,只是芳娘坎坷半生,受尽尘世冷眼,若就此去了,来生投到一个好人家,清清白白的过一生又有何不好。”

“可臣却不这么以为!”常淮斩钉截铁道,“芳姑娘为人正直,从未做亏心之事,自是清清白白。若真以世俗人眼中标准而论,那和离女子难道便该投井?若公平一些,那男子岂非多是污浊之身?”

陆詷目光沉了沉:“但你可知,你活在世俗人的眼中,可并非书中的桃花源中。”

“那又如何?”常淮目光灼灼,深情地看了一眼已是眼含泪光的芳娘,“臣对芳娘思之慕之,爱之敬之。曾有人亦劝过臣,应当向刘知府低头,那也是世俗人的想法,但臣活于世,自当有自己的风骨坚持,若随波逐流,岂非愧对百姓期盼,愧对圣贤之言,愧对君王所托。”

最后半句话,常淮说完后便闭上了眼睛,自知是活罪难逃,却没想到他听见了陆詷的一声轻笑。

常淮睁开眼睛,便看见陆詷含笑点了点头:“常爱卿当记住今日所言,日后莫辜负芳娘的一片深情才是。往后仕途长路漫漫,自是有无数攻讦,还望爱卿莫忘初心,莫负情深。”随后陆詷便拍了拍手。

常淮怀疑自己听错了,但是他看见另一个更不可思议的场景,随着陆詷的拍手,那一直抵在芳娘脖子上的刀垂了下来,那鞑靼武士也晃了晃脖子:“这活儿也太难做了。”说话的声音竟是清脆悦耳,全然没有之前的沙哑。

“薛兄易容手段愈发高超。”吴珣拱了拱手,“在下佩服不已。”

此人竟是薛祁,那川西薛家的后人。

“吴兄谬赞了,往瘦里改扮难,但往胖里乔装却是容易。”薛祁笑眯眯的,将自己的胡子撕了下来。

常淮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是怎么回事?

吴珣倒是解释了一番:“常大人莫要介怀,本来我们要去县衙通知您的,却听说您出了门,我们这边着急便绕过您做了一场戏。鞑靼部落内部正在争汗位,这鞑靼武士便是我们的人改扮的,为的是诈那乌格鞑靼的计谋,再说有那信件和命牌,让鞑靼那头觉得乌格叛变了,也断了日后鞑靼向我们要人的路子。”

常淮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原来在场的只有自己是不知情的,他忍不住看向芳娘。芳娘的眼泪已经顺着杏腮而下:“芳娘能得大人如此厚爱,已是今生之幸。今日此情此景,芳娘永生难忘。大□□拳心意,芳娘未及时道出真相心中实是愧对难当。或许真如戏台之上所言,假戏终难成真,本就是做戏一场,曲终人散,大人不如忘了今日所言,忘了芳娘,自去寻与您能琴瑟和鸣的佳人,芳娘不愿以鄙薄之身阻大人前程。”

“芳姑娘,常某并未怪你,”常淮摇摇头,“更何况若非殿下那一激将,我恐怕还无法向你表露心声,若芳姑娘若不嫌弃常某家中贫寒,若芳姑娘心中亦有对常某的几分眷顾,可愿与常某结秦晋之好。”

芳娘的声音哽咽了,任谁被思慕之人告白都会不禁失态:“我……自是心悦大人,可方才太子殿下所言……”

陆詷无奈地清了清嗓子:“孤倒是快成了棒打鸳鸯的恶人了,芳娘可知诗经有云:投之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当以深情报深情啊,若你心中亦有常卿,百般推拒才是伤了常卿之心。至于孤方才所言,无非是要你二人明白前途定有艰难险阻,人言可畏就连皇权都无法左右,若你们二人不能明白此间道理携手共进,日后定是困难重重。”

芳娘这才恍然,明白了刚刚陆詷话中深意,并非是为了拆散他们,而是为了告诉他们,日后若遇到流言蜚语莫要忘记今日情深。常淮自然是之前便听明白了,笑着道:“殿下是见我太过愚笨,这才点拨于我。”

芳娘脸色绯红一片,轻轻地点了点头,冲着陆詷福了福身子:“民女谢殿下点拨。”

陆詷摆了摆手,拉着吴珣往外走:“二位日后莫要忘了请六少与吴少侠喝两杯喜酒就是了。”

芳娘的脸更是变得滚烫,常淮愣了片刻后连声道:“一定一定!”

月春楼里还传来了情人的呢喃——

“大人是何时……”

“自是送你银簪之时,那是娘亲让我送给未来娘子的,上面刻着桃与繁叶。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芳姑娘可愿与我成其室家。”

“嗯,芳娘自是愿意。”

“那还唤我大人?”

“先生。”

似乎常淮还是有些不乐意,芳娘却轻轻笑了起来:“我愿唤您先生,先生便随了芳娘可好?”

……

翌日清晨,城门刚打开,便有人出现在了城门口,陆詷和吴珣骑在马上,身边还跟着一头大老虎,这些日子他不能进镇子上,便拉着月夜漫山遍野的玩,放归山林后没人管束它吃喝,竟是胖了一圈,看上去是个胖乎乎的大猫了。

“你们回去吧,西南之行,一路保重。”

徐子修已经从昨日的震惊中缓过神来了,虽然很震惊仔细想想却有很多痕迹可寻,只是他从前没有深思。当然对于陈锦逸的知情不报,徐子修狠狠地记下了这笔帐。

徐子修和陈锦逸身旁还跟着一个人,正是昨日出现扮演鞑靼武士的薛祁,他这会儿恢复了平常的打扮和打扮嬉皮笑脸道:“你们可是要去江南蜜里调油地玩上一圈?”

对此陆詷翻了个白眼,这人还能不能着点调了?“你若也想蜜里调油,孤即刻命你回京,守着你的大理寺卿。”

薛祁耳根子一热,扁了扁嘴不说话了。他来此处自然不是为了扮演一个鞑靼武士,而是因为此次西南之行,他也想去。他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当年灭门的蛛丝马迹,所以接到陆詷的信后飞快赶了过来,就被抓着做了苦力。

当然薛祁自然也清楚陆詷和吴珣此行绝非是去游山玩水的,这也就是为什么樊无钟即便百般不放心还是放他独自上路了,就是因为京城离不开人。

大雪初晴,天气很冷,就像是今年大昱的冬天。

各方都在各怀鬼胎,蠢蠢欲动。

官道之上,一黑一白的两匹马扬起了路上的轻尘,和来时的悠闲不同,他们走得很急。

不为别的,只因为陆詷怀中的那封密报——

东南告急,倭寇袭岸。

——第二卷·武林秘宝·完——

作者有话要说:  常大人:原来只有我没有拿剧本qaq

太子和小黑皮要去江南打怪升级拉~还是轻松甜蜜的~

会有祖父祖母的戏份的,搓搓手。

这章差不多有6k字呢,搓搓手,夸自己,骄傲~

评论会掉落小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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