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24·势在必得(1 / 1)

24·势在必得-若无野心难成业,初入闽城撕兵令。

一路向南,顺流而下。目及之处树木愈发的葱郁,但百姓却逐渐凋敝。江上大大小小的船只都与陆詷他们的船只相背而行逆流而上。江岸有衣衫褴褛的百姓,陆詷让暗卫取了金银去散布,看着沿河百姓跪地叩谢,陆詷心思却没有轻松半分,他清楚他此刻救济的仅仅是是流民的零星几人罢了。

倭寇骚乱虽未攻占闽海城池但显然已经对百姓的生活造成了极大的影响,陆渊的神色也恨凝重,他虽已退位二十四年,但并非不关心朝野之事。悠然长叹了一声,陆渊苦笑道:“百姓流亡,乃君王之过也。吾之过错,延续至今。”

从前他在位时更关心西北塞外之安宁,却忽视了沿海一带,这确实是事实。陆詷却笑了,他与祖父并肩而立在船头:“朝野情势瞬息万变,五年之前我与父亲都不知浪人为何。祖父更是无需自责,若论过错,当是孙儿之过。”

陆渊轻笑了一声,斜睨着他:“那不应该是兼儿之过吗?你如今不过弱冠,怎么也算不到你头上。”

“当年父亲弱冠时便已登基,我与父亲彼时年龄相仿,论年纪其实也并不算小了。父亲要顾及的事太多,朝中内外,四海之势都需他过问。加之母亲身体不好,为了儿臣之处境,父亲平衡后宫前朝也耗费精力良多。”

“兼儿便是太过慈和。”陆渊也笑了,“不过当年我传位于他,便是看中了他这点,如今百姓安居也全因君主仁慈。剑有双刃,势必无法两全。”还有一句话其实陆渊没有说出来,于皇家之中虽父慈子未必孝顺,但父若不慈子必不孝,陆詷孝顺也是因为陆兼慈爱。

“你与你父亲,与我都不同。”陆渊看着陆詷,将自己的披风解下,披在了陆詷肩头,“你会做得比我们更好,但也许比我们更劳心。”

船舱中吴珣听见了,忍不住问沈言:“沈爷爷,六爷爷的话是什么意思?”

“行止当年并非太子,他当年意不在皇位,是太子被废后他登上那个位置。兼儿虽然较早被立为太子,但他生性温和,并无成就霸业之心,兼儿登基之前甚少与朝臣发生冲突。”沈言看了一眼船舱外的陆詷,感叹道,“詷儿和他们不一样在于他一岁便被立为太子,自小便以储君要求自己。他之前曾跟行止写过一封信,信中他说他也想过我与行止闲云野鹤的生活。行止却跟我说,他只是寂寞了,他羡慕的并不是归隐山林,他想要的是一个能够知他懂他携手进退的知己、爱人。”

吴珣略显羞赧地清了清嗓:“小詷说他……从小就喜欢我,可是我到京城后小詷还是跟我说过很多次,日后他也和你们一样,卸位归于田园。”

沈言大笑:“你说得一点没错,詷儿从小便认定了你。就是因为在意所以紧张,他觉得你爱江湖的自由,爱普通人的生活,所以他想告诉你虽然现在不行,但是他以后可以陪你实现这些。”

吴珣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脑子里闪过很多对话,小詷反复地问他,真的喜欢京城吗?真的不后悔被困于那四方城中吗?

“为什么我说詷儿和他们不一样,因为詷儿的眼中有野心,更有决心。”沈言笑眯眯道。

野心。

这个词吴珣听过很多次,尤其是武林大会之上,总有那么几个掌门人慷慨激昂讨伐某某门派时,便总会说他们有吞并武林的野心。是以对于这个词,吴珣从前不觉得他是好的,但沈言将这个词放在陆詷身上的时候,吴珣忍不住想要辩解一二:“詷儿想要的是百姓安居乐业,四海安宁,我觉得这应该不算是野心。”

“哈哈哈。”沈言清楚吴珣误解了他的意思,便解释道,“野心不是个坏事,只要拥有野心的人有能与之匹配的控制力,不让野心控制自己的行为,这便不是一件坏事。尤其是对于一个帝王来说,有野心比没有野心好,若没有丝毫进取之心,沉溺于现状,虽给了老百姓休养生息的时机,但也给了敌人羽翼丰满的机会。”

吴珣似乎懂了,也确实如沈言所说,小詷眼中似乎已经拂去从前的那层薄雾,此刻眸中绽放的光芒是那么的坚定和无畏。

“我想行止是很高兴见到詷儿这副模样的。”沈言轻笑了一声,低声道,“行止有时候会问我他是不是不该这么早就放下自己的责任和担子,但我想现在他应该没有什么遗憾了。”

面容有几分相似的二人站在船头眺望着远方,眺望着那片即将战火纷飞的海域。那年轻的双眸迸发出了势在必得,而那沉稳的年长者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对于曾经这个国家的君王和守护者而言,这个世上恐怕没有什么事情是比发现自己的接班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更值得高兴的了。

船一路顺风顺水,几日的光景后便抵达了闽海一带。

他们到的时候,闽城里很是热闹,虽然倭寇侵袭,但毕竟城中有军队驻守,百姓总还是有几分安全感的。饶是如此,因着他们的陌生面孔,他们入城后还是能从百姓的眼中看见敌意和警惕。

入城后,陆詷一行人先住进了一个客栈,随后陆詷便唤来了所有跟在他身边的影卫。看着站在一头一尾别别扭扭的暗一暗九,陆詷有些头疼,他其实也已经几日没有见到他们同时出现在自己面前了。陆詷想问,却又抹不开面子,毕竟这样实在是显得太八卦了。

“这三日,你们在城中搜集所有情报,主要是关于倭寇以及战事,还有本地知府杨受奇的言行。”

暗卫们应声领命,陆詷顿了顿又道:“暗一暗九,你们二人去军营打探。”

暗一的脊背僵硬了,但主子有命不得不从,也只能应下此事。

陆詷挥了挥手:“都散了吧。”

等暗卫走了后,陆渊忍不住问道:“此地知府有问题?”

“闽海的骚乱比我和父皇知道的情况要严重得多,我怀疑知府有贻误战机之嫌。”陆詷眯起了眼睛,“或者比这个还要严重。”

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与爱,如果知府真的放纵不管,那很有可能拿了那些倭寇的的好处,所以才竭力向朝廷报粉饰太平。

陆詷和陆渊正说着话,吴珣和沈言便走了进来,不出意料的吴珣手中又拿着包裹着吃食的油纸包。

吴珣将油纸包展开,还没等说明自己买了什么,陆詷便看见了那张油纸包的里的字:“这是征兵令?”

吴珣眨了眨眼睛:“可能碰巧了吧?”

碰巧把征兵令从城墙上撕下来吗?又碰巧找不到包裹吃食的油纸了?陆詷怎么可能不明白吴珣那点儿小心思——

无非就是他想进军营去前线,却又怕自己阻止。

作者有话要说:  小黑皮:永远走在吃或者准备去吃的道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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