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47·环环相扣(1 / 1)

47·环环相扣-装模作样被识破,四面齐攻突厥乱。

陆詷回到宴客厅,哪怕他的心已经跟着吴珣出了玉门关,可他还是只能按捺住心中的焦躁,佯作担忧状从屏风后转出:“使臣这是怎么了?”

“疼…疼……”忽夷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疼得脸色煞白,话都说不清楚了,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沁出,绝不可能是装出来的。

陆詷本想叫军医来看一看,但是话到嘴边又顿了顿,跟身边的小厮说:“去城里找个郎中,孤记得临街就有一个草木堂。”

“遵命,小的知道是哪间。”小厮别看年龄不大,腿脚却很快,一溜烟便跑出了宴客厅。约莫一炷香的时候便将一老郎中带了回来。

那老郎中一眼便瞧见在地上疼得打滚的忽夷,二话不说便蹲下身子搭住了他的脉搏。或许意识到郎中来了,忽夷努力控制住自己不再打滚让郎中给自己号脉,但口中还是不时逸出疼痛的呻·吟声。

老郎中捋了捋白须,问道:“他刚刚吃了什么?”

有侍从将忽夷桌上的碗端了过来,那是一碗甜汤,老郎中接过碗嗅了嗅,旋即眉头就皱了起来。

“大夫可否知使臣如何了?要不要紧?”

老郎中顺着声音看了过去,看见陆詷的时候明显吃了一惊,陆詷冲他笑了笑:“有劳。”

愣了半晌,老郎中才道:“无妨,扎两针吃点药便不疼了,只是这几日都会比较难受。”随后老郎中写了个方子让人去抓药,指挥着其他人将忽夷送回房间。等老郎中施针后忽夷终于安静了下来,抓着老郎中的袖子哀求道:“我不想死。”

老郎中乐了:“不至于不至于。”随后老郎中退出房间,他一转身差点撞上已经等候多时的陆詷。

老郎中定了定神,忍不住问道:“那个跟你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小子呢?”

“闹变扭呢。”陆詷无奈一笑,扬手示意老郎中跟着自己走一段路,走到远离忽夷的房间后,话锋一转,“突厥使臣是怎么回事?”

“他是使臣?”老郎中之前只知道此人是突厥人,却并不知道这个情况,不过还是一五一十地答道,“公子想听实话还是想听假话?”

陆詷玩味地睨了他一眼:“若是假话呢。”

“假话就是他突发腹疼原因不明。”

“那实话呢?”

“实话是有人给他下药。”

陆詷脚步一顿:“你是说那碗甜汤里被人下药了?”

“嗯,同时下了泻药和让人无法通便的药,明显就是与此人有仇。”老郎中摇摇头,“老夫只是觉得奇怪,那碗甜汤的味道明显不对,为何这位大人还是喝了,而且喝的量不算少。”

“加了这两种药会让汤闻起来不一样是吗?”

“不止如此,还会让汤苦涩难挡。”老郎中表情有些微妙,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没有当场说出这个结论,只因整件事都透露着古怪,尤其是被下药的人还是突厥人。

“我知道了,这几日可能要劳烦大夫住在将军府之中,诊金已备好,必不会亏待先生。”

老郎中连连摆手:“老夫别的不好奇,只希望公子给老夫答个疑,为何突厥使臣会在此处?”

“和谈。”

“与公子谈?”

陆詷颔首。

老郎中表情严肃了起来:“公子可知,与敌国使臣私相授受此乃重罪?”

“先生莫要胡说,内子会醋的,天地良心我与使臣毫无瓜葛。”

老郎中仿佛被噎住了,好半天才说出后面的话:“老夫没说那种关系!”

陆詷笑了笑:“此地是将军府,先生有何不放心的?”

“荣陵不也是将军?”那言下之意,就是在将军府才危险。

“先生可听说太子代皇帝亲征之事。”

“确实有所耳闻,但……”老郎中愣住了,他不敢置信地看向陆詷,似乎品出了其中未尽之意。

陆詷笑眯眯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既然突厥使臣来我大昱,孤无论如何也只有接见。所以有劳先生了,不能让使臣在我大昱领土出事,至少不能因为是吃了宴席出事。”

老郎中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膝盖有些发抖,他是不是应该跪拜才对?陆詷看出了他的错愕,托了一下他的胳膊,低声道:“老先生,孤有一事相求。”

“殿、殿下请讲。”

“突厥使臣今晚这遭可不是孤安排的,老先生帮孤多留意一下,看看究竟是有人想要加害于他,还是他贼喊捉贼?”陆詷最开始其实是觉得有人是不希望和谈或是为了激怒突厥整的这么一出幺蛾子,但老郎中的一句话说到了点子上,那甜汤分明就味道不对,为什么忽夷还喝了那么多?

老郎中赶紧点头,随后陆詷又交代了两句,若是有什么事想与自己联系的往窗户外喊一声便可以了。刚想让侍从将老郎中带去他休息的房间,就听老郎中问道:“老夫多嘴问一句,那天那个小朋友是殿下的什么人?”

陆詷的唇角荡开了一丝笑意:“老先生知道忐字怎么写吗?忐忑。”

老郎中点点头,陆詷笑道:“就是那个意思。”随后陆詷便转身离开,留下有些愣神的老人。

这是什么意思?

等到老郎中回到房间后在洗漱时忍不住用手指沾了水,写下了“忐”字,凝眉注视了很久喃喃自语道:“上心……上心……不对,是心上……”

老郎中终于明白过来,陆詷说的意思是——

心上人。

老郎中愣了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好一个心上人……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更惶逞是帝王家呢?

***

但情深有时候未必就是好事,尤其是当你需要绝对冷静的时候。陆詷看着窗外的小雨,无论如何也无法入眠。

也不知道珣儿有没有找一处地方避雨停歇,但以陆詷对吴珣的了解,别说避雨了,珣儿只会走得更快。

事实也确实如此,当忽夷硬生生躺在床上找了三天的借口拖延时间的时候,一把大火在突厥的王庭之中烧了起来。

大火烧起的那一晚,有人说他们看见了一个鬼魅,也有人说不对,那是无常爷范八爷。

也有人说,是龙神显灵了。

因为一把大火烧光了王庭,却在快烧到老百姓住的地方时天上骤降了一场大雨。突厥的百姓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雨了,这雨就像是绝望之中的甘霖,那把火终究还是只烧了突厥王庭。

没有人知道放火的是谁,老百姓诚惶诚恐,唯恐是天降责罚。

而阿舒达的人马此刻也驻足了前行的脚步,看着王庭的冲天大火,阿舒达恨恨地锤了一下马鞍,马儿因为疼痛发出了嘶鸣声,阿舒达却没有流露出半点不舍,只是恨恨道:“究竟是谁坏了我的好事!”

没有人知道。

阿舒达的部下只知道他们的首领与那唾手可及的可汗之位擦肩而过了。

阿舒达本想赶在可汗病逝前回朝,扶持可汗尚在襁褓之中的小儿子,挟天子以令诸侯,却没想到有人先下手一步。

有部下进言道:“也许可汗幸免于火灾。”

这当然有可能……但若可汗已经去世,他们此刻再进王都那便是危机四伏。可汗之位周围多少虎视眈眈之人,如今若已由旁人夺位,那他可就再难走出王都了。

可富贵险中求……

阿舒达眯起眼睛,命大军全速前进,还没等前行几里地,有一人骑着马直接挡住了阿舒达的去向,在阵前摔下马来:“叶护大人!可汗……驾崩了!众王爷已经大打出手,争得是不可开交了。”

阿舒达一拉缰绳,一咬牙,恨恨道:“走!回碎石城!”碎石城便是那两座荣陵拱手相让的城池之一。

但阿舒达并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调转马头回碎石城的时候,埋伏在碎石城外的罗一莽的军队朝着碎石城发出了猛烈的进攻。

喊杀声震天,碎石城中的守军瞬间就慌了,留下来驻守的士兵本身战斗力就不强,外带群龙无首,很多人是阿史那德的旧部根本不愿意归顺阿舒达。硬生生从晚上扛到了天明,又从天明扛到了傍晚,终于在罗一莽猛烈的进攻下,残余部队退回城中,很快城门打开,一众突厥士兵出城投降。

等阿舒达赶到碎石城外百里的地方便得知了这一消息。阿舒达停下马看着那座得而复失的城池良久,又看了看身后疲惫不堪的部下,只得无奈退后。

他已经不是冒进的愣头青了,他清楚得知道这种情况下如若硬攻只会面临惨败的下场。

碎石城若被大昱收复,那另一座铁岚城也就无需再去了。铁岚城位于更靠东的位置,若是想要前往铁岚城势必要经过碎石城后的一道狭窄谷地,若大昱军队在山谷上埋伏弓箭手,那他们就宛如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后退一百里,扎营。”

阿舒达还是不甘心,他现在后悔没有重视这两座城池,想要后退一百里守株待兔,等一个松懈的时机趁虚而入。可更让阿舒达没有想到的事发生了,就在他的部队已经安营扎寨的时候,探子回报了一个消息——阿舒达的部落被白佛国的人围困。

阿舒达勃然大怒,不得不拔营而走,再不走老巢都要没了。阿舒达只恨上天无眼,天妒英才,不愿自己登上可汗之位。却不曾料想,所有老天待他的“不公”都是别人棋盘之上的筹谋。

陆詷在棋盘上落下了一枚黑子,看着对面的了空:“师父不担心珣儿?”

了空笑而不语,只是专心致志地研究棋局。

陆詷无奈,不知道为什么了空要跟着自己,哪怕他去燕春楼找那位与珣儿打过照面的白佛国的姑娘,了空也跟着自己,惹得所有人看他的目光都充满了谴责。

天知道,这大和尚一点儿也不纯洁!

至少他现在知道了,珣儿的话本存量不单单来自于他的岳母,还来自于师父!

作者有话要说:  阿舒达:qaq天妒英才

老天:勿cue,别碰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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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最近鸽的比较狠,因为最近几天真的好忙好忙qaq今天又加班了,快哭了,感觉为了过个五一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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