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02·千钧一发(1 / 1)

02·千钧一发-巾帼公主挡宫门,千钧一发挽狂澜。

子夜,正是最困倦的时刻,德胜门城门上禁军守卫听着那规律的雨落屋檐之声有些昏昏欲睡。

正当守卫打算倚靠着柱子眯瞪上一会儿的时候,他就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寒风,耳边传来了纷沓而至的马蹄声。

守卫一个哆嗦,清醒了。

他看着犹如鬼魅一般出现在自己面前手持利剑的铁甲之人,慌忙拔剑,厉声道:“何人敢夜闯京城!”

那人逼近,守卫旋即看见了来人的脸:“太、太子。”

“开城门。”

守卫吓得腿都软了,慌忙中取下腰间的号角,还未等他吹响,号角便叽里咕噜地滚落在地,与号角一同滚落的还有守卫的人头。

而吴珣此刻已经将德胜门门内的剩余的虾兵蟹将全都用一条铁链锁住,点了穴位,直接扔到了雨中,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两人在城下汇合,将城门缓缓放下,一黑一白的两匹骏马一马当先地冲入了城内,二人翻身上马,率领着大队人马马不停蹄地朝着紫禁城方向赶去,仅留下少部分士兵守住德胜门。

此刻的禁内,静悄悄的,除了凤栖宫前配殿的屋檐下站着一众大臣。

“皇上,臣等有要事奏。”说话的是邱晁,他的声音沧桑而浑厚,在雨夜遮挡之下也足以传如凤栖宫内。

邱晁和他身后的大臣手中都拿着一个奏折,看起来只是深夜觐见,但周围手持刀剑的禁军说明了这不是觐见,这是逼宫。

“若陛下不肯出来接受臣等上疏,臣等为国家大计就只能硬闯,若惊扰了皇后娘娘还请陛下和娘娘恕罪。”

邱晁一摆手,示意左右禁军去攻那紧闭的凤栖宫的大门。

就在这时,凤栖宫的宫门突然间洞开了,从里面出来一队人马,为首之人骑在马上高声喊道:“何人敢犯!”

此人身后跟着数十羽林卫,硬生生地挡在了凤栖宫的宫门之前,挡住了禁军的步伐。

邱晁一眯眼睛,突然哈哈大笑:“老夫就喜欢你这样的性子,给我当儿媳妇不好吗?”

“我呸!”高头大马上的人啐了一口,语气倨傲,“本公主用你喜欢?”

此人正是安平公主,此刻她换下了平日里的水红色的宫装,穿上了沉重的盔甲。

“都给本宫退下!”安平公主的目光冷冷地扫向那些禁军,手中长·枪的在雨水的洗刷之下透着寒光。

禁军有人不禁为安平气势若摄后退了一步,邱晁不悦地皱了皱眉头:“退者,斩!”

说时迟那时快,那后退半步的禁军的脑袋已经落地,一路滚到了安平的马下。安平咬牙,只当没有看见这一幕。

“公主这双手着实不该拿枪的,只要公主退下,老夫保证公主来日仍是公主,安享荣华富贵。”邱晁走出了屋檐,他身后为他撑伞幡的人也亦步亦趋地跟着,“若硬碰硬,公主今日只会做这些禁军的刀下亡魂。”

“那又如何?”安平凤眸一瞪,“本宫食朝廷俸禄,享百姓供养,虽做不到像太子哥哥一般上阵杀敌,但至少也要已一己之力护我朝纲,以免我大昱落入你这样的窃国之人手中,届时生灵涂炭,百姓失所。”

邱晁又是哈哈大笑:“公主误会我了,老夫从未想要窃国。事后老夫仍尊陛下为皇上,仍尊娘娘为皇后,老夫只是不愿成为那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罢了。”

“为人臣子,祸乱朝纲,欺上瞒下,鱼肉百姓,这不是窃国又是什么?”安平冷声道,“你口口声声尊父皇母后却又带上叛军围困禁中,本宫只看出了你想要逼宫的想法!”

安平的目光冷冷地扫向那些跟随邱晁的禁军,与她目光相触的人不自觉地低下头,“叛军”两个字犹如芒刺在背让人不敢抬头。

“怪只要怪你的太子哥哥了。”邱晁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道,“若非他逼人太甚,我岂会走到这一步。”

“啧,第一次碰见狗急跳墙赖上墙的。”安平毫不犹豫地反唇相讥。

邱晁不再多言,他也看出来了安平的用意——拖时间。虽然邱晁也在等一个人,但他同时也清楚时间拖下去对自己不利。

看着挡在凤栖宫门口的安平,邱晁心一横,沉声道:“动手。”

禁军似乎同时沉默了,至少邱晁说到“违者斩”的时候,终于有人“啊——”地朝安平冲了上去,然后就被安平的长·枪捅了个对穿。

血顺着银枪流淌出来,安平看着那人惊恐绝望的突出双眼手握着长·枪的手有些握不住枪柄了。然而其他禁卫军冲上来,羽林卫大喝一声:“保护公主!”

安平咬咬牙用力将那长·枪从那人身体内抽了出来,挥舞着□□与一拥而上的禁卫军厮杀在了一起。最开始安平和羽林卫是站在上峰的,因为安平坐在马上居高临下连伤数人。但是很快邱晁就发现了这一问题:“攻其马腿。”

安平一惊,怒斥道:“何人敢犯天威!”

怒斥只制止了这些人片刻,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邱晁赏下高官厚禄为饵,禁卫军再一次攻向安平。

蹄扬马嘶,终结这一切的是一枚箭矢。

一枚从北至南的箭矢射穿了邱晁挥舞的奏折,不等邱晁回头看,喊杀声已经震天——

“除邱贼,卫山河。”

“保护公主!”为首的陆詷大喝一声,安平见到陆詷也看见了顷刻间便将禁中占满的士兵,陡然松了一口气。正当安平打算功成身退之时,此时一刀直接砍在了马腿之上,马因为吃疼高高扬起马蹄,安平身子一歪眼看着就要从马上摔落。

人群之外有一人急红了眼,他用一柄长·枪和肉身不管不顾地生生杀出一道血路,眼见着还隔着一个人,眼看着那一个人手中刀对准了自己,他直接冲了上去,那刀刃直接抵在了他的肩胛之上。

因为盔甲和那人不管不顾的势头,那刀头直接就弯了。若再用一个力道,这刀刃是可以穿透盔甲扎入此人肩头的,但双手持刀的人却胆怯了了,他怎么也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以命相博的打法,手一松,“仓啷”一声长刀落地。

安平已经闭上眼睛了,然而迎接她的并不是冷硬的地砖,而是一个比地砖稍显柔软的怀抱。安平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预想的情形,睁开眼睛便对上了一双布满血丝的双眸。

这一张脸对于安平而言,熟悉却陌生。熟悉是因为她曾经偷偷用画笔描摹过上百次,陌生是因为这张脸此刻胡子拉碴,裹狭着沧桑和泥土哪里还有半点少年将军英姿勃发的模样。

安平“噗嗤”乐了,伸出手指怼了怼他的脸颊:“怎么瘦了?”

抱着安平的人一愣,怀疑自己听错了,不过他已经无暇思考这件事了。他将安平的胳膊绕过自己的脖颈,一手托着安平的脊背,另一手托住安平的膝盖弯:“公主得罪了。”

他直接站起身,快速就着方才被他撕开的包围圈冲了出去。其他禁卫军皆惊愕于他方才的举动,等他们再一回神发现他们唯一的筹码和保命符已经丢了。

陆詷见安平被救出也松了一口气,再没有了顾忌:“众将士听命!抵抗者杀无赦!”

血染红了凤栖宫前的这块地,绝望也逐渐笼罩住了叛乱的禁卫军和群臣的眼中。

“太子这是何意?”邱晁声音颤颤巍巍,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委屈,“太子此时应当在西北才是。”

“孤不在西北,让你失望了?”说话间陆詷挥剑斩下了一个叛军的头颅,陆詷一甩璃龙剑剑尖,剑尖上的血水混着雨水甩在了邱晁的身上。

“非是老臣失望,是陛下会失望啊。”邱晁不住地摇头,“无诏不能擅领边境守军,此乃祖制。太子擅自领兵入关,又领兵擅闯禁中,此乃死罪!太子莫不是要逼宫夺权罢!”

跟随着邱晁逼宫的大臣眼中又燃起了一丝希望,是的,他们还没有输。

“哦?”陆詷扫了一眼禁军,“这些人不是你的兵?”

“自然不是。”邱晁言辞凿凿,“臣本是孤身一人入宫,路遇同僚,言谈之下政见相投,遂一道入宫想要觐见陛下。只是陛下避而不见这才候在此处。与公主更是误会,禁卫是为了保护公主以免公主落马。”

陆詷乐了,一甩缰绳走到了自己射出的第一枚箭矢旁,弯腰抓起箭矢,将箭矢穿透的奏折取下:“这就是你的政见?”

邱晁也笑了:“奏疏是呈给皇上的,便是太子也无权先陛下一步观阅。若太子瞧了奏疏大开杀戒岂非冒天下之大不韪,太子也不想落个篡权夺位的名声吧?”

陆詷哈哈一笑:“孤当你要说什么呢,是否有诏你问父皇不就行了?”

邱晁也终于吐出了他的心声:“老臣今日便是抱着必死之心而来,太子殿下擅兵夺权目无陛下,拥兵自重。即便陛下认为老臣觐见形式过激,老臣也愿以一死得皇上澄清耳目,以正国本。”

“你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陆詷不再多说什么,邱晁在等,陆詷也在等,他在等一个能够让邱晁抄灭九族万劫不复的罪证。

此刻跟随者邱晁的禁军叛军均已被陆詷的亲兵制服,朝臣也已被围困,与此同时邱党之人的府外被另一个所带领的禁军围困。

有一三朝元老请出了丹书铁券,为首之人亮出手中宝剑:“尚方宝剑在此,如陛下亲临,无诏不得出府!”

手托尚方宝剑之人脸上已经褪去青涩,双眸坚毅。西南一行终为这个年轻人捶打出了一个刀柄一个刀鞘,如今他锋芒敛起褪去了江湖人的妄为,但他拿刀的手还是很稳,一刀砍落了想要反抗的府中仆从的脑袋。

“欲过此线者,同此下场!”

终于无人敢动。

太子亲卫掌控了九大城门,由新上任的禁军统领接管了京城城内。众人都在等,雨渐渐小了,但没有一个人动。

在雨幕的掩饰之下,“咿呀”一声,一个看上去平平无奇的小院的后门开了,一辆马车悄悄地驶向了紫禁城的方向。

车轮滚动带起了雨水和泥点。

新上任的禁军统领耳朵一动,目光远远地落在了发出声响的那一处小院,嘴角冷冷地撇了撇,但并未出手阻拦。

紫禁城的角门开了又阖上,马车悄悄入了怀雎宫中。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要收网了~

安平公主发糖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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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啦更啦,五一把我的生物钟调得十一点就想睡觉,早上六点就醒了,不过早上码字真的效率更高一点,加班是我码字路上最大的绊脚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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