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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1 / 1)

谢闲和楚景行一前一后出现在膳厅门口。

“侯爷,四殿下。”老管家眼见着谢闲就要一只脚跨过门槛,只觉得心惊肉跳,他连忙迎过去,“哎呦,我的爷,小心点脚下哦。”

老管家还没到谢闲身边,就被一个人影挤开,没站稳踉跄几步。

“请四殿下,侯爷安。”公公躬着腰觍着一脸的谄笑,直接上手扶上了谢闲的左手臂:“侯爷今早是奴才瞎了眼,没认出侯爷,侯爷海量,不与奴才计较,是奴才的福分。”

老管家站在一旁撇嘴嘟囔:“马屁精,一会有你好看的!”

谢闲动动手臂想要偷偷挣脱公公的桎梏,一时间还挣脱不掉,他神色复杂,明面上风平浪静,内里嫌恶之极。

“侯爷,不仅没降奴才的罪,还请奴才品尝侯府的美食,这真让奴才感激涕零啊!”公公边拍着马屁边把谢闲扶到了主位上,“来,侯爷当心。”

“四殿下稍等。”公公扶完谢闲赶紧给楚景行的凳子是用衣袖擦了又擦,然后哈了一口气再擦了一下,谄笑,“四殿下请坐。”

楚景行:“……”

老管家:“……”如此狗腿之人,平生罕见啊。

老管家转眼就看见他家侯爷如同木桩一般,直挺挺的坐在正位上,紧紧盯着自己颤抖的左手,神情变幻莫测。

他有理由怀疑,虽然侯爷看不见但若是旁边放了把刀,他摸黑也要把刀拿到手,然后把自己的手砍下来。

因为在侯爷看来,那手已经不干净了……

老管家叹气,他招来一个丫鬟,在丫鬟耳旁低语几声,丫鬟听后点头出了膳厅。

老管家刚给丫鬟吩咐完回头就见那公公要给侯爷布菜。

这可怎么能行!以那祖宗的脾气会把侯府给掀!

老管家连忙跑过去从公公手里夺下了谢闲的碗筷,尴尬地笑道:“公公既是客,还是赶紧坐下用膳吧,饭菜凉了可不好,伺候侯爷还是让老朽来吧。”

公公夺了几次没把碗筷从老管家手里夺走,只好作罢,他愤愤笑:“咱家不敢与侯爷殿下同桌,还请管家给咱家另辟一张小桌吧。”

“啪!”谢闲猛地一拍桌子,把其余三人吓个不轻,“少废话!坐!”

“是!”公公吓得从桌子底下拉出一个凳子,连忙就坐了下去。

“让你吃你就吃!哪来那么多废话!赶紧吃!吃完好上路!”

“遵命!”公公赶忙拿起碗筷,菜也不夹拼命往嘴里扒饭,明明嘴里已经塞不下了却还是拼了命的往里塞饭,时不时还评论几句,“这侯府的饭菜实乃山珍海味啊!”

默默吃饭的楚景行:“……”

老管家:“……您还没吃菜呢。”

谢闲还是举着自己的左手,左看看右瞧瞧,心里已经给这左手立好了墓碑,祭奠他死去的左手。

老管家实在看不下去了,拿出木板连忙在上面刺上几针,递给谢闲。

-侯爷,这左手到底还是自己的,虽说已经玷污了,但若是砍了,侯爷您可就是十足十的残废了啊。想想国师,您的病咱还能治好,国师咱还能追回来,这手要是没了,不是老朽胡说,要是老朽,老朽也难与你一起,更何况是国师呢,您想想。

谢闲怔怔地开口:“不能砍?”

老管家摇头:“不能砍。”

“可是我觉得它不舒服。”

“再不舒服也不能砍。”

谢闲叹气:“唉,只能暂留你一命了。”

“咳咳。”楚景行被呛了一下,他扯了扯老管家的衣服,对他招手。

老管家弯腰靠近楚景行:“四殿下,有何事吩咐?”

楚景行看向依旧嫌弃自己左手的谢闲,低声道:“我舅舅,这是怎么了?”

老管家抹了一把辛酸泪:“唉,这事说来话长,往后有时间了待奴才与殿下细说。”

楚景行点头,然后小心翼翼的夹着自己面前的菜。

给自己肮脏的左手找好理由后,谢闲缓缓开口:“公公在宫里何处当差?”

突然被点名的公公没差点一口饭噎死,他艰难的咽下满嘴的米饭后,道:“奴才在承乾宫当的差,干爹是圣上身边的福延大监。”

谢闲扒拉了一下老管家,老管家连忙把公公的话记在木牌上递给谢闲。

谢闲笑道:“福延大监是个好人,当年我与他关系还不错,你跟在他身边倒是前途无量。”

“那里那里,侯爷说笑了,奴才只盼着能过个踏实日子就行。”

“怎么会是玩笑话呢。”谢闲笑道,“只要禹王登基,公公取代福延,成为大梁第一大监岂不易如反掌?”

“啪嗒!”公公的筷子落在桌上,勉强地勾了勾唇角,“奴才听不懂侯爷在说什么,且奴才与禹王殿下并无交集,不知侯爷此言何所起啊!”

谢闲又扒拉了一下老管家,老管家赶紧把木牌递给谢闲,然后从袖中取出一个木盒,放在公公面前。

楚景行见此情形放下手中的筷子,静静的看着他们。

谢闲端起一杯茶水递给唇舌:“听不懂?可我的人给我的消息可不是这样的啊,你面前的木盒中都是你与禹王来往的书信,里面的内容你可以看看都是些什么。”

公公咽了咽口水,颤巍巍地打开面前的木盒,拆了几封信还没待他看完,他就翻身跪倒再地,爬到谢闲旁边,拉扯谢闲的衣裳,抱着他的小腿。

“侯爷,饶命啊,侯爷,奴才只是一时糊涂!只要侯爷饶了奴才,奴才定会做牛做马报答侯爷!”

老管家一看,顿时感觉魂儿都要飞了。

完了,这下腿也要砍了。

“侯爷侯爷,冷静,一定要冷静,想国师!想想国师!”

“……”谢闲抿嘴一笑,面上毫无波澜,内心如火山喷发,他压制住怒气,硬生生把腿抽了出来。

“我问你,禹王与护国寺的投毒案有没有关系?”

“禹王?投毒案?这我不知道啊!禹王殿下他并没有跟我提及此事啊!”

“那禹王平日里和谁走的近?”

“奴才身在后宫,对禹王殿下的事又怎会了如指掌!”

“你可是他在圣上身边的心腹啊,他为何要杀四皇子,你不知道?”

“奴才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奴才都不知道给四殿下下毒的是禹王殿下啊!”公公持续崩溃中。

“……”谢闲道,“沈叔,时辰还有多久。”

“嗯?什么时辰?”这话题转的太快,公公还没反应过来。

老管家沉思:“时辰应该到了。”

“哦,好吧,既然你什么都不说。”谢闲转向公公道,“那我们来算一下账。”

公公突然愣住:“算什么账?”

谢闲笑:“今早,公公辱骂我,侮辱我这些先放一旁,奴才与主人同桌用膳,这可是大不敬啊,我官小我无所谓,可你把四殿下放在何处?!这笔账总归还是要算算的。”

公公:“???不是您让我同桌食吗?”

“我让你同桌食,可四殿下没同意啊!”

谢闲话音刚落,公公一口血喷了出来,随后就掐着自己的脖子,倒在了地上,白沫加乌黑的血从他口中流出,他如同濒死的鱼一样身体止不住的痉挛、颤抖,苍白的脸色逐渐被紫红替代。

他用沾了血的手指着谢闲,拼命向谢闲爬去,喉咙里发不出任何声音,他一张嘴便是鲜血流满地,最后他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无声息。

谢闲嫌恶地皱眉:“好了好了,账算完了,沈叔让人把这件屋子打扫干净,封了吧。”

老管家点头称是,随后道:“侯爷新的饭菜已在偏厅备好……”

谢闲抬手打断他:“我不用了,早知道什么也问不出来,还不如交给莫飞他们,不仅浪费我的时间还让我没了食欲,我真的是疯了早上才会留他吃饭。”

“不吃饭您的身体承受不了,还是多少用点。”

“我的身体我知道,一顿不吃,死不了。”谢闲拿起手杖,“四殿下还在长身体,多吃点,不过希望这个场面不会吓到你。”

楚景行咽了咽口水:“不会,管家,那饭菜里没有……”

老管家笑道:“殿下放心,饭菜里是没有的。”

“那就好。”楚景行长舒了一口气。

“好了,你多吃点,我先回房。”

谢闲说完就探着路出了膳厅,他现在急需回卧房好好洗洗澡。

老管家担忧:“侯爷当心点路。”

谢闲没听见径直出了膳厅。

老管家看向楚景行:“那请殿下移步偏厅用膳。”

楚景行连连摆手:“不了,我刚刚吃饱了,谢管家好意。”

说完楚景行连忙出了膳厅,片刻一丝留恋。

老管家回头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公公,叹息:“这大梁朝,要变天喽。”

几天后,楚景行的身体恢复的差不多,宫里便传来消息,让他和镇国侯一同入宫面圣。

谢闲以身体有恙推辞了,但他让莫飞跟着楚景行在他身边保护他。

宫里来的马车接走了楚景行,而谢闲则换了身行头,带了些银两,从后门溜了出去。

趁着府里的医师在外未归,他得多溜出府转转,办点事。等医师回府了,他又会是像闭府的那三年一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跟那些府里的闺秀小姐有何不同?

谢闲撇了撇嘴,拿着手杖,大摇大摆的走在街上。

他蹭了一辆去护国寺上香的香客的车,到了护国寺后,他给那香客坐车钱。

香客不收,他便硬塞给了人家,美名其曰:“坐车不付钱,实属强盗,他不是强盗,所以必须要付钱。”

香客哭笑不得只得收了他的坐车钱。

谢闲进了护国寺后,给佛祖上了一柱香后,便自己在护国寺中溜达了。

他对护国寺的记忆还停留在八年前,八年前,他追求寂悯的时候倒是常常来护国寺,对护国寺可谓是了如指掌,不过现在他没有那么肯定了。

八年了,护国寺的变化定是非常大。

谢闲走进一间又一间的大殿屋子,每次都是信誓旦旦的走进去,最后都是蹙着眉走出来。

这些屋子的气味不对。

他自从眼耳出了问题后,这鼻子的嗅觉倒是突飞猛进,再加上他的记忆力不错,所以一般在没有声音的情况下,他识人辨物都是通过气味。

他走到一间屋子前,手在门上摸索着,他摸到门把手,没有上锁,他便推开门跨过高高的门槛走了进去。

这件屋子里充满了安息香。

这安息香倒是沁人心脾,让他稳心定神。不过,护国寺中何时有一间安息香的房间?

他慢慢伸手试探屋中的事物,一件又一件的物什被他辨认出来,他开始隐隐觉得这件房有些熟悉。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探到哪里了,这间房比之前那些都大,就算有安息香,他还是有些不耐烦。

谢闲摸到一些布料,布料底下还有一个软软的柱状物,他皱起眉头,对那个东西捏了捏。

他的耳边传来一声闷哼,加上那个东西的手感,让他脸上顿时爆红。

以他身为一个男人来讲,再认不出那是何物,那还算是一个男人吗?

“冒犯了!”谢闲小声说完,赶紧转头撑着手杖快步离开。

他走到门口,刚把拉开一条缝,“砰”一声,门就被人按了回去。

他被更加浓郁的安息香包围,鼻尖萦绕的安息香里还夹杂了一些他非常熟悉沉香。

谢闲身体顿时变得僵硬,两条腿像是被灌了铅一样,让他走不动道。

他心砰砰跳,就像随时要突破胸口重重障碍,跳出来一般。

身后那人将他禁锢在怀中,他现如今大气不敢出一个。

耳边响起的声音,犹如高岭上的冰泉,寒冷。

“谢衍之,你是来给我答复的?”

谢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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