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的家中破旧的土，墙角边的砖瓦都显得有些坑坑洼洼，墙面上的墙皮掉落，让不少地方显得有些磕碜。
木质的大门上还带有许多孔洞，不是虫蛀的，就是被脚踢成这样的。陈默表示自己没有踢过，所以说肯定是……门自己生气踹自己。
在这样的房子内居住，很容易会让人想到至少三种死法。房塌人死，门倒人亡，已经传说中的陨石落下。
靠在椅子上开始整合脑中的记忆。
除去一些零碎的以及这具身体主人刻意忘却的记忆。得到的信息整理起来，列做一张表。
姓名，杨帆。
陈默拿着一只破旧的圆珠笔写上。
很普通，很大众的一个名字，而且是个孤儿。能混成这样已然是天大的幸运。
初来乍到的陈默还是低估了这个世界，起初以为只是乱，谁知道这个世界其实混乱的一塌糊涂。因为这里并非上辈子的法制健全世界。
这个社会很混乱，混乱到走出大门随时有可能突然暴毙。
抽喝嫖赌只是小事，出门在外，姿态稍微收敛一点，会让别人觉得你软弱可欺。都会死于不明情况。
就是这样一个混蛋的世界，任何恶棍来自绝对能舒舒服服的过完一辈子。
法律？除了镇长以外，其他人都是弟弟。
而镇长，好巧不巧的是这具身体的老大。
或许将镇长称为老大，有些不太合适，但在这个世界中就是这样，你不这样称呼，反而还有人觉得你做的不对。不尊重老大者，灌猪笼，死！
摁着太阳穴，整理起脑中的思路。“这世界是不是……”
这一次任务，虽然没有给出具体目的，但从侧面收集的资料无一不显示，这是一个完整的世界。
完整到，自己家藏了一直萝莉，都没人来管管。
不仅没有三年，甚至连大喊‘警察叔叔就是这个人’的群众都找不到。
“自己张开腿，不用我多说！”陈默学着记忆中的样子嘱咐，不明不白的话语让人听了，觉得格外色q。面前的小女孩听到这句话之后，脸色浑然有些苍白。
双手抓着那条已经洗到褪色的短裤，颤颤巍巍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裤子上面还有大疤小疤的缝补痕迹，一看就是穷人家的孩子。
对于陈默即将的“暴行”，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抗拒与不屈，然而不屈并不能给人带来力量，就算可以，现在她也没有力量。
含着泪，并拢的小腿张开，向下蹲去，开始了今天的马步锻炼。
是的在这个身体的记忆中，这个小女孩是他捡来的。没有做出什么肮脏的事情，也没有歇斯底里的狂笑，更没有将她卖给人贩子。
一切的一切显得那么的不同，又那么的富有人情。
反而细心的将她养起来，教会她一些东西后撒手不管。原因居然是他想让对方知道，在这个世界中并没有什么好人。他不想让对方误以为他是一个好人。
很难想象一个恶棍，居然在心里有这样一丝理念。有些与其他浊流不一样的气息。
然而这个小女孩也是倔强的狠，即使要她滚，用脚替她。门前的木板都曾经踢坏一次。她仍然回到这里，帮助“杨帆”，照顾其起居和洗衣做饭。
可悲可泣。
用对方的一句话来讲就回报。
于是“杨帆”也回报对方，告诉对方这个世界的一切。
“我日，鬼还分等级！”
记忆中鬼分为四种等级。
普通。
超凡。
灭城。
以及最后的神灵等级。
最后的等级划分很大，一瞬间从人上升到神的异类感。
究其原因居然是历史上并没有出现超过灭城以上的鬼物。
“这理由很令人信服！暗示人类与神灵只有一步之遥么？”
幽幽的叹气，这个世界可并不好活，能活着的无一不是渴望活着的人。
此时陈默已经端起缺了一个口的破碗，裂纹顺着碗面直达碗底，稍加用力就能让这个碗碎成两段。
一双筷子将碗中的面条戳起，塞入嘴中。并非是人间美味，清汤寡水，上面仅仅漂浮了几根菜叶。油花都没有看见几朵，显出这个家境的贫穷。
他有钱出去浪，却没有钱供应整个家。
及时行乐，早死早超生！
是“杨帆”的人生格言，也是这个社会的人生格言。谁也不知道自己会死在哪一刻。
“都这么多鬼了，还早死早超生！”陈默忍不住吐槽。这一段记忆或许是身体主人最关心的事情，也是记性最清楚的事情。
与之相对应的人类，也叫做除灵者……他们为了人类而战。
世界很大也很小。
说大是因为人很多，即使在鬼物的扼杀下，人类仍有四十多亿。说很小，是因为这事情有些巧合。
好巧不巧的“杨帆”就是除灵者的一员，即使是一个萌新，他也有拍碎五块砖的力量。
说出去估计也没人信，一个靠着收其他人供奉过日子的穷苦“难民”，居然是一位为人类着想的除灵者。
夜晚降临，街外开始了一天之间最辉煌的时间段。
外界灯红酒绿，不时有嫖客的调侃声与吆喝声传来。仿佛在这样的环境之下，鬼物不敢轻易出来。
闭上眼，然后缓缓睁开，陈默透过自家破旧的窗户，仿佛看到了另外一个自己。
“自己”手中捏着一把手枪，对着镜子中的自己说道:“努力活下去，我的任务就是活着！”
“你的目标是活着，那我替你活下去吧！”陈默呢喃，在身边扎马步的莉莉，好似听到什么转过头来。然后想到什么似的，又恢复常态。
看到几个受不住诱惑而进入按摩店的旅客，陈默忍不住的摇头叹息。
这是第几个了？
好像已经进去十个了，多么牛逼的房子能同时供应十个人在线。
这种不足几十平，名为按摩店，实则按……摸店的黑心店铺。
明明是享受按摩，却让顾客自己动手的卑鄙店铺，陈默看不懂为什么这么多人去。
别人都是傻子么？被骗了没有发现吗？地方太小没发现吗？
不过也不一定，万一是别人姑娘牛逼呢。
以一敌十不在话下，多么牛逼的姑娘啊，能同时招待十个人。
又看到两位趁着夜色在摆摊的青年，从两人亲昵的关系看来应该是情侣。其中一人拿着一个紫色的荧光棒，在夜色中绑成一个环。另外一个则在路过的小孩面前挥舞。展现出荧光棒的美好。
然而就算是再好，也没有人愿意买。因为有钱的不玩这，没钱了买不起。
没有任何人买，除了一个看起来只有六岁的小孩。拿着两个心脏付的款……
“好……”
“成交！”
然后付出对方两人性命的代价下，成功卖出两根荧光棒。
一夜间，就陈默能看到的就已经有十二人死于这里了。
“哎！”
也不知道陈默心中想的是什么，对着那个正在扎马步的莉莉说到。“用功，别偷懒，也别出门！”
“哦！”莉莉声音不大不小的回复这样一句话，也不知道对方的心底到底是怎么样的。
第二者的曙光来临。
赤色的光芒普照大地，驱逐了作业的黑暗，与之一驱逐的，还有夜间的热闹。
夜间还热闹的街巷，在白天中骤然安静下来。
好像这个世界的人并不喜欢白天出门一样。
陈默穿着厚重的风衣，上面不大不小的两块青色印记说明这衣服也挺有些年代。
一出门，就听到几人的窃窃私语。
“我跟你说，隔壁的老王昨夜不知道发了什么疯，拿着刀把自己杀了……”
“什么？这么巧？我听别人隔壁的老羊说，今天有个人也是死于自杀。”
“不会吧……你们说的应该是同一个人吧，一天有两个人死于自杀，怎么总感觉有些怪怪的？”
“诶！净瞎说，哪有什么怪的！我听别人说啊，人一旦脆弱起来，什么都做得出来的。我昨天在“来客居”的时候可看到过他们两人在一起有说有笑。”
“…………”
路过这条街，听到了许多消息。
这也是这个地方的“习俗”，没事就喜欢叨叨嘴。
也没有什么恶意，只是习惯这样。仿佛这样能让他们心安静一些。
陈默当然知道这两个人是怎么死的，还不是被某些鬼物发现，随后被炸干了。鬼物要掩盖事实，肯定要做些手脚。
这世界明面上，是人当道。这足以说明除灵者的强大。
走到一家面馆，面馆的牌子破破烂烂的。依稀的记得上面有四个字，而如今只剩下两个。
十年前曾经在这里吃过一碗，也曾在这里成为最初的除灵者，然后再也没来过……
“吴家面馆，现在只剩下吴面二字！”陈默看着招牌，不由得有些出神。这名字也太形象了，很符合杨帆记忆中那些除灵者的样子。
摸着下巴思索，吴面暗示无面么？
“老板，来两碗葱，不要面！”陈默。按照记忆中的样子喊了一声。
“没有葱也没有面！”
“呃……”陈默忍着吐槽之魂爆发的可能，照着记忆中的对话继续说道:“没葱没面，你开什么面馆！”
卧槽？这也太牛逼了吧。
知道是除灵者的聚居地，还这么膨胀。不怕被人打死。
这可是特才色路唯一的一处除灵者据点，也是整个小镇中唯一一个能有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