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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1 / 1)

第二十一章

袁征拔剑而出,剑气呼啸而来,剑贴着钟鸣的鬓角飞过去,重新飞到袁征的手里。钟鸣站着没有办法动弹,刚才剑气呼啸而过的时候,他的脑中只剩下一片空白,这感觉就是考试的时候,年级第一和年纪最末的对决。

剑气过去,钟鸣大口喘气,朝师兄求救:“师兄。”救我,我快要被吓死了。

师兄站在一边,把吸管插/进饮料中,喝了一口,拿出一根毛笔扔给钟鸣:“心里生出惧意,就已经输了。”

钟鸣接过师兄扔过来的毛笔,这根毛笔有一尺长,笔杆是白玉做成的,笔毛也是雪白的,做工精良。

“哎妈呀,师兄亲手的毛笔,那是你虎兄的毛。”老楚在一边看热闹。

袁征手中的剑落下去,虽然没有落到钟鸣身上,却落到地上,地上的尘土哄的激起半尺高,像是一条土蛇,朝着钟鸣飞过的游走过去。

钟鸣空有灵气,此时却不知道怎么应对,只能转身就跑,他长腿开拔,速度不慢,可怎么比得上土蛇快,眼看土蛇已经追到了他的脚后跟。

钟鸣忍不住回头,土蛇如剑一般锋利,所过之处,都被斩的七零八落。钟鸣回想在书房的时候用灵气搬开实木书柜的感觉。

他调动六花透顶聚气碗中的灵气到毛笔上,手忙脚乱的拿着毛笔朝着冲过来的土蛇一挥。笔尖拂着土蛇过去,土蛇的顶端飘散了一下,又聚合起来,朝着钟鸣冲过去。

眼看土蛇要到脚底,钟鸣大叫一声,将全部的灵气集中在毛笔上,朝着地下狠狠的戳下去。毛笔戳下去,土蛇停住了!

钟鸣身体里轻飘飘的,有一种身体被掏空的疲惫感,尤其是丹田之处,他甚至能感觉到六花透顶聚气碗中空荡荡的。

然而,还没有放松一刻,土蛇重新动了起来。钟鸣被一股力量冲击而起,撞到身后的墙上,躺在地上。

土蛇平息下来,从地下钻出一把剑,那是袁征的剑。袁征的剑宽而锋利,在地下移动的时候,就像是一条土蛇。

剑重新落到袁征的手中,和他手中的剑合二为一,袁征说:“归一。”

钟鸣躺在地上,手中的毛笔落到地上,脸上胳膊上腿上都是蹭伤。他心中充满挫败感,甚至产生被碾压的痛苦,那种被力量压制住却毫无还手,生命被威胁到的痛苦令钟鸣无法回神。

他呆呆的看着天空,看到一只白色的大鸟张着翅膀飞过去。

袁征朝着钟鸣走过去,师兄朝着袁征摇摇头。袁征走到师兄身边:“厉院长,我是想去看看伤没有伤到钟鸣,我这一招没敢用全力。“

“都是点小伤,我知道你有分寸,我这里还有些通经舒脉,修整体内灵气的草药,草药虽然不是什么珍品,但是颇有效果,让老楚带你去取一点,按照方子服用,你体内的杂乱的灵气会被梳理的好些。”

袁征谢过师兄,跟着老楚去另一座小楼拿草药。

钟鸣看着那只白色的大鸟消失在天际,连尾巴尖都看不见了。然后看到一只好看的手,那只手伸出一根手指在钟鸣的眼前晃了晃。

钟鸣轻声叫:“师兄。”

叫完师兄,钟鸣忍不住掉下眼泪:“师兄,我觉得我挺无能的,我连袁征一招都打不过,我还知道袁征根本就没尽全力,师兄,你说得对,我就是个废物……”钟鸣想起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觉得更绝望,又掉下几滴眼泪。

“男孩子,哭什么,站起来。”师兄说。

“我还是个孩子,男孩子也是孩子。”

钟鸣想要翻身站起来,却全身一点劲儿都没有:“师兄,我站不起来了。”灵气透支,身体空虚。

师兄弯下腰,认认真真的把钟鸣脸上的泪珠擦干,一只手将钟鸣拎起来放到石凳上。

师兄端了一盆温水出来,涮了一块毛巾给钟鸣擦伤口。钟鸣忙说:“师兄别。”

师兄直接抬起手,拿着毛巾朝着钟鸣的脸一抹,抹了钟鸣一脸水。

钟鸣只能说:“师兄你轻点擦。”

师兄给钟鸣擦完,拿出一个掌心大的红色的木盒子,拧开木盒子,里面是淡绿色的药膏,闻上去有股淡淡的薄荷味。

挺好闻的。

师兄薄薄的给钟鸣的伤口处涂上一层:“明天就能长出新肌肤,不毁容,作用比丹修的美颜丹好用那么一点。”

钟鸣轻声说:“师兄。”

“修仙这条路,就是这样,实力不如别人,随时会丢掉性命,只要一脚探进来,就走进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你想想,如果今天你的对手不是袁征,而是和一个和袁征一般实力的其他人,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钟鸣想到,结果是一击毙命!他现在终于意识到自己所在的地方是什么样的,自己所要走的道路是什么样的。

钟鸣第一次有了这样的自觉。

钟鸣又叫了一次:“师兄。”

师兄握住他的手:“师兄在,不用担心。”舒缓的灵气从师兄的手传到钟鸣的身体里,填补六花透顶聚气碗中缺失的灵气。

钟鸣的身体中渐渐的充满力量,那种身体被透支,灵魂很空虚的感觉终于消失了。

师兄对钟鸣说:“跟我来。”

钟鸣跟着师兄到了书房,师兄站在书房中间,他说:“修仙有很多道,自以为正道的可以修佛,可以修剑,可以修符,可以修丹,说是邪门歪道的可以修鬼,修魔,修妖,甚至修欢喜。”

“这我是知道的,小说里都写过。”

“剑修比较霸道,刚硬,可以用剑修杀戮,修无情,修正义。”

“这个我不知道。”

“袁征修的是剑,我们就只能以柔克刚。”

“那师兄,我应该连个温柔指什么的吗?”

师兄问他:“最柔却能杀人的是什么?”

钟鸣说:“女人的温柔乡!”多少英雄都葬在了温柔冢,要说最柔却杀人于无形的当然是女人的温柔乡!

女人的温柔乡,令无数英雄竞折腰。

师兄脸上没了表情:“你去给我画个温柔乡出来。”他的手一弹,一卷宣纸摆在面前。师兄的手中的毛笔一点,一滴水珠从宣纸上跳跃出来,一片水珠从宣纸上跳跃出来,一条小溪汩汩的流淌出来。

师兄说:“是水。”

师兄笔下的水凝成冰,成为冰刀,冰锥,折射出寒光:“水是温柔乡,也是杀人刀,也能拦住别人的杀人刀。”

师兄把一层层的宣纸铺在钟鸣的面前:“你今天就画水。”师兄端出一方砚台压在宣纸上:“画不出水来,就不许吃饭。”

说完,师兄走出书房,将书房的门关上。师兄走下楼,到了院子中,师兄拿出个竹哨吹了一声。

只见一道白色的影子在后山的山林中穿梭而来。

老楚从大门进来,朝师兄打招呼:“师兄,把钟鸣送上去休息了?就不该让钟鸣和袁征比啊,袁征一剑就能戳死他,伤了自尊心可咋整啊,我去给他做点好吃的压压惊。”

师兄问他:“把袁征送出去了?”

老楚点头:“嗯,袁征挺好啊,真不像卓院长教出来的。”

“可能袁征把姓卓的反面教材。”

师兄提醒老楚:“钟鸣画不出水来,不能吃饭。”

老楚觉得还能再商量一下:“要不现在给他吃一顿吧,饿坏了咋整啊?”

师兄脸一沉,没法商量,绝对不行。老楚就把话全都吞进肚子里。

大白虎从墙头跳进来,先跑到老楚旁边,围着老楚转了一圈,把嘴里叼着的死山鸡甩到老楚身上。

老楚急忙跳开:“哎妈呀,你这是要呼我一身血啊。”

甩完山鸡,白虎冲到师兄面前,抬起头目光炯炯的看着师兄。

师兄嫌弃他:“太脏,离我远点。”

白虎立刻垂头丧气。

师兄坐到白虎身上,捏捏白虎的耳朵:“到了山里去洗一洗。”说完,白虎高兴的朝着墙头越过去。

老楚急忙追过去,飞到墙头行,看着深山老林的那一道白影:“师兄,今儿又出门啊,晚上回来吃饭不?”

师兄的声音远远的传来:‘不。”

老楚站在墙头走了一圈,跳下来。师兄这几天,天天出门去后山,回来都弄得一身脏兮兮的,还有理嫌弃白老虎脏了。

晚上师兄不回来吃饭,钟鸣又不能吃饭,老楚打算晚上去李四五那儿蹭饭吃。

钟鸣盘坐在地毯上,看着眼前的宣纸,迟迟不肯下笔。虎兄的毛雪白光亮,蘸上一点墨水也很好看。

钟鸣不知道画水从什么地方画起。

他想了很久,坐得双腿都发麻了,才下笔画出一个规规矩矩的水滴。水滴的形状像是个坠子,挂在宣纸的正中央。

钟鸣画了一张宣纸的水滴。

他少年的时候,学过写国画,水滴倒是画的有模有样。

有模有样,可还不是师兄让画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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