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川乌整个人剧烈地颤动起来。
最后的亲人也要离开了吗？
他果然就是个天煞孤星吧。
芸香担忧地抓住了他的手，才让他平静了一点。
“因为我们的身上带着诅咒。”朱砂倒是豁达，“好了，我已经很开心了。”
芸香还想问，这是什么诅咒。
可是她忽然就问不出口了。
因为这股力量，就和铅华身上的一样。
铅华的眼睛，也是因为诅咒的力量才会瞎。
芸香原本想要治好他，可最后也还是没有成功。
就这样朱砂还能看上他，真的是真爱了。
芸香这个时候忽然有了吐槽的心情。
可是唇角，却怎么也勾不起来。
想来，是朱砂的先祖救了铅华，才会染上这种诅咒吧。
偏偏多年之后，朱砂又喜欢上了铅华。
真是孽缘。
芸香不知道除此之外自己还能说什么。
诅咒，不是现在的芸香能破解的。
芣苢和铅华也不行。
否则铅华的眼睛早就好了。
能破除这种诅咒的，除了施术者和芸香。
也就只有九守护之一。
——拥有诅咒之翼忘尘的玄羽圣君。
可是那人现在在哪里，根本无人知晓。
芸香只觉得头疼得紧。
心。
也疼得紧。
这个姑娘，怎么就能这么不幸。
她哪里是放弃了。
只是知道自己没有时间了，才不愿意耽误铅华。
铅华神色不明地看着朱砂，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最后一顿晚饭吃完，朱砂也在睡梦中离去。
这庄子里的人，似乎越来越少了。
连川乌的痛苦，芸香看在眼里。
可是铅华抱着朱砂的尸体不放手，更让她惊讶。
她不知该如何评判。
这有能怪谁。
甚至连铅华她也怪不了。
只是不懂何为爱而已。
而当他知道的时候，又已经太晚。
芸香没有打扰铅华的悲伤。
第二日破晓。
铅华最终还是走了。
带着朱砂的尸身和神魂。
连川乌并不知道他要去哪里。
但是他没有阻止。
他想。
如果朱砂知道了，会很高兴吧。
芸香不知该如何去安慰，只能更多地陪伴着连川乌。
“小时候，我刚刚搬来这里。”连川乌的声音里满是疲惫，“村里的小孩见我没有父母，就嘲笑我。
“说我是丧门星，克父克母，迟早要把身边人全都克死。”
芸香一惊。
她并不知道，连川乌还有这样的过往。
“我本来不信的。”连川乌又说。
可是现在，周围人一个个的死去。
他忽然慌了。
“不会的。”芸香说，“爷爷奶奶是老了，砂砂是天命，这都与你无关。”
连川乌只有抱着芸香，才会感觉到温暖。
他执着于这种光明与温暖。
这是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
芸香的眼中却划过了一抹悲哀。
因为死亡不会停止。
很快，又将降临。
同年十二月。
满天飞雪。
大雪封山。
芣苢与小爱外出，不幸坠崖身亡。
“都走了。”连川乌的心仿佛在滴血，“他们甚至还没有成婚。”
芸香从身后抱住了他的腰：“我在。”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朝朝暮暮。
岁岁年年。
就在这里，哪也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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