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阳瞧见一群人的扮相,细看上了几眼。习惯性地用手推了推鼻梁,落了个空,才想到自己带了隐形镜片,讪讪缩回手。
她发现他们的衣袖口处绣着一圈纹色,纹理的模样很像是莲花。花纹的纹理她看得十分清楚,如同有个天然的望远镜般。
夏阳想到不久前带上的白色布条,伸手摸了摸,依旧无迹可寻。她静下心来继续观察衣服上的纹理,又是发现了左右人之间袖口处莲花瓣多少不同。
她一下一下的将离得近的三人袖口数了遍。稍稍瞥了瞥周围,干脆连着全都数了一遍。
除了离得近的三人一人是20片莲花瓣,两人是18片的外,其余的皆是12片。
夏阳想了想刚刚路上的所听,心觉这些好像真的有一种大世家族的分级。
小闲事做完了,她回过神来欲听苏屿陌这边。
周围人隐而秘地投过来絮絮的视线。
夏阳心里有些发毛的缩回到苏屿陌的怀中,将头埋了起来。这一姿势持续了一段时间,良久,直到她的耳边接连出现的“唰”的声音,夏阳这才伸出驼鸟头。
这一伸头,又一瞧,差点没把她吓出胆来。
夏阳恐高,好在此时的她是窝在别人的怀里,不然别是腿脚发软站都站不住。她紧紧地攥着苏屿陌的衣袖,望着前面的一群御剑飞行蓝袍身影,在心里无比感叹苏屿陌这个又大又宽的衣袖的好处。
缓了一会儿来,才开始试探地探出头看向周围。
下空是湖,他们距离湖面的距离约莫三米半,而此时的湖面就如同一面亮堂堂的镜面,映得两人的身影格外的清晰。
天哪!我还在苏屿陌的怀中。
夏阳想到之前那群人的打量视线,没由来地想一头撞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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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一群人纷纷向下,落到了一个似广场的地方。
这是白家校场,是白家人举武比赛、大会动员、以及古坛动刑的地方。
这边苏屿陌刚刚落地,怀中安分会儿的小家伙便开始闹腾了起来,他腾出手拍了拍怀中人的头,并道:“乖,别闹。”
别闹?夏阳揪上他的衣襟,同他招来手,模样颇有当贼人样。
苏屿陌好奇地低下头。
夏阳凑到他耳边,同时视线探向周围,小声同他道:“苏屿陌,你怎么不提醒下我。”
又瞥了旁边,继续道:“就这么一路被你抱着,我到底算个人,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顿了顿,惆怅地说:“本来想说在正式工作前减下来的,算是凑巧,让你这抱了我。你看现在这么多人在,形象太不好了。你放我下来,姐姐的屁股已经没事了。”
她对向低着头的离自己很近的苏屿陌,那眼底如浓墨般的。
“噗嗤。”回她的是一声笑意。
苏屿陌的脸颊处露出一个不大不小的梨涡。
他揉揉她的头,“都抱了一路了,再不好也好了。”
这一下揉得夏阳不禁又开始脸红心跳。见的这三面,她不是没看过苏屿陌笑过,但都仅仅是浅笑、微笑这些较为疏远的笑容。
刹那间,她的心里“咻”的一下烟花盛开。
或许是脸红了太多次,又与他从刚刚开始就待在一起,夏阳感觉自己的免疫力好像强了许多,最起码,现在脸红可以转移注意力。
夏阳又听见他道:“下来可以,但有条件。”
她望向他。
苏屿陌面色如常且淡然地道:“我扶着你才可。”
这话一听有种要占别人便宜的意思。但夏阳瞧见了他,憋下自己的想法,继而找了个理由换上:确实,这扶着,自己也舒服一点。毕竟屁股摔得可不轻。
她道:“没问题。”
夏阳像是过了大半个世纪,现在终于双脚落到了地上,还没待她大大伸个懒腰,一只手伸了过来,搂在了她腰间。
身旁人的心跳她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这差不多已经算是一种换了个形式的抱了。
缓了缓,她道:“苏屿陌,不是扶着吗?”
坦然地声音传来:“嗯,我在扶着。”
“……”
“你是还希望被抱着?”
“我……算了。”她摆摆手。反正她又没吃亏!
不过她还是又道:“那能手松一点吗?我还是不太习惯。”
话刚落,夏阳便感知到腰间的手往回了一点,他道:“这样可行?”
“嗯,可以。”
但人之所以成为人呢,就是打脸这事常常虽迟但终会到。
她好奇周围这一块,便请着苏屿陌带她在周遭绕了绕。这才过了半晌功夫吧。现在,她已经干脆整个人扒拉着身旁人,很有无尾熊的架势。
在她眼中,白家校场很大,差不多一所中学那般。校场的中央处,还有一座古坛,坛的东南西北角都分别竖有一根石柱,石柱上有些花纹,夏阳试着摸索了一番,竟被石柱的看着十分小而浅的纹理给划破了一道小血口。真真是不能小看这里。
她到没怎么想到疼,却是望向一旁的苏屿陌,只见身旁人紧蹙起了眉心。她当下生出孩子做错事惹父母烦心的愧疚感。正欲开口说什么时,她那只有划破了口子的手被人握了起来。
“你怎么……”
他眸色里露出讶异,对着她的伤口处凝望起来。少许后,他抚上她的伤口处,只见血渍和伤痕都消失不见。
刚刚伤口溢出来的他可以肯定是自己的气息,但小娃娃身上怎么会有自己的气息?
————
“好了。”
不知谁喊了声,消失许久的白广延出现在两人面前,道:“先生,夫人,请。”
这个称呼让夏阳愣了愣,夫人?之前不是喊的小姐吗?
没来得急细想,她便被苏屿陌连扶带提地到了广场中央处的位置,此时周围的人比先前多了几翻,同时一圈一圈地围了起来。她瞧见外圈的人嘴里碎碎念了几句,然后周围传来轰隆的像是石块滚动的撞击声,渐渐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