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练碾压
鲜血从石堆里渗出，疼痛刺激着神经。黑暗中，徐帆感觉身体正在被撕裂，脊椎像是倒入了滚烫的岩浆，炽热的气浪在体内奔腾，烧的人头昏脑涨。
黑色的光芒逐渐强盛，他的皮肤竟然开始长毛，体型缓缓增大。
“啊啊啊！！”
“轰隆！”
石堆突然炸开，一团魔焰包裹的影子冲天而起。
众人大惊，原本要过去查看的高无卫化作影子回到大长老身边。
“咚！”
青石地面被砸的龟裂，一个黑火包裹的人形怪物缓缓站了起来。长耳尖嘴红眼，浑身长满毛发，粗壮的胳膊上肌肉隆起，两只锋利的爪子寒光闪闪。
疼痛如潮水般退去，腹部和腿部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我变身了。”
徐帆看着自己的身体喃喃自语，整个世界在他眼中一片赤红，耳边是火焰在风中燃烧的声音，周围的东西好像都变矮了。
“这是什么东西？！”
“是……是妖怪！”
“这是魔头徐帆！他竟然是妖怪！”
……
围过来的人群吓得一哄而散，全躲到大长老后面的下山路口处。
其中便有罗丰，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在颤抖，当初那个林家小子竟然变成了妖怪，自己到底在和什么东西为敌。
“这这这……这是魔头徐帆吗？”薛长老语无伦次，震惊到无以加复。
高无卫的吃惊程度丝毫不必他差。黑色的火焰，锋利的爪子，先前交手的时候就发现不太对劲，他没有感受到徐帆的内劲，只有蛮力和速度。
“原来我那可怜的徒儿是被妖邪之物所杀。”大长老面露痛苦之色。
“风老弟，我来祝你一臂之力！”
一道浑厚响亮的声音从天上传来，淡淡地橙黄色微光中，那带着草帽的农夫凌空飞来，眨眼就到了近前。
“莫……莫前辈！”
薛长老和高无卫急忙行礼。
“你们都退到下面去吧，妖物交给我和风老弟。”
“是。”
莫前辈？徐帆盯着这个看上去很普通的老头，他就是武神莫敌，终于现身了。
“莹儿。”他转头望向天门月环里的徐莹，她安静的待在那里，没什么事。
“大家都退到下面去，这魔头是妖物，武神前辈要出手了！”薛长老疏散各门派的人。
“武神莫敌，你也要杀我是吗？”徐帆狼口说话道。
莫敌神色微动道:“你还能保持清醒？果然是妖孽……”。
话刚说到一半，徐帆突然动了，化作长虹朝下山路口飙射而去。
“罗丰！你还想逃到那里去！！”
霸气雄浑的咆哮声带着愤怒迎头罩来，混迹在人群中的罗丰大惊失色，身体拔地而起，变成一道影子朝云雾深渊中遁去。
“御风术！”
然而徐帆可不是当初的他，法术一施展，画了个弧线瞬间赶超，甩手灭掉右胳膊上的魔焰，洞察术之下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随后飞回山道。
山道上的千余人被眼前的一幕所惊骇，他们很多人并不知道上面发生了什么，这突然出现的怪物吓得纷纷拔出剑，四散开来。
“孽畜！修得伤人！”
大长老和莫敌也从上边飞了下来，见徐帆手中提着罗丰，厉声呵斥。
“哈哈哈！你们两个老东西竟敢下来！剑符！”
徐帆大喜，他虽然变身了，但还没有十足的把握以一敌二，这两人可能已经达到了人神合一的境界，莫敌或许更强，但不再山顶他的魔力就不会受到压制，可以随便使用了。
一声狂笑，翻手从系统空间取出那张符兵注入魔力。
“嗡——！”
空气中传来清鸣，控物术操控下，符兵发出灰蒙蒙的光芒，咻的飞到徐帆头顶上空，迎风化作三米长的巨剑。
“什么？！御剑术！！！”
武神莫敌惊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失声大呼。
大长老看到长剑居然会变大凌空悬浮，以为徐帆也是剑道高手，但听见莫敌破喉咙喊出名字，他心中一突，有种不妙的感觉。
“莫老哥，什么是御剑术？”
噗通！
莫敌突然跪在地上，对着徐帆扣头大喊:“上仙饶命！小人有眼无珠冒犯了您！不知您尊驾到此，竟然对您大不敬……”
“！！！”
武神磕头了，武神对那个妖怪磕头了？他在说什么？上仙？
山道上的江湖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那妖怪使了一招妖术，莫敌就跪地求饶，这太荒唐了，堂堂武神就算宣成帝也没有让他下跪的资本。
高无卫和薛长老傻了，他们最大的倚仗，那个高高在上的神人竟然给那个魔头跪下了。
“莫老哥！你干什么？怎么跟着妖怪求饶？”大长老惊声喝问。
“放肆！风自清！你个瞎了眼东西！竟敢说上仙是妖怪！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妄图围杀上仙，真是该死！”
倒戈的太快，武神的形象在所有武林正道门派人眼中轰然崩塌。
“老东西！你徒弟为了埋伏我，将驿站的庄户人家屠戮殆尽，连三岁孩子都不放过，那种畜生老子见一次杀一次！就你们这群道貌岸然的狗杂种也配叫道义盟！今天，老子就送你们去见阎王！”
“斩！”
怒吼声中，徐帆废话不多说，对着大长老一指。
灰光包裹的巨剑划破长空，瞬间将大长老劈成两半。先天气罡如同纸糊的一般，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还有你们！敢动我妹妹！都给我死！！”
巨剑化作长虹，朝薛长老和高无卫飞去，两人惊恐万分，分头逃走。然而剑符的速度实在太快，绕了一圈，他们便尸首分离，朝着山崖滚落。
还不算完，徐帆又操控剑符飞向了道义盟的人，一场魔王的屠杀盛宴开始了。
太阳已经落山，惊恐的、令人战栗的嚎叫传遍山林，并非疼痛，而是害怕。剑符下凡人的生命如同蝼蚁般脆弱，一条条被无情的死神收割。
他们无处可逃，跳崖的机会都没有。
莫敌跪在地上颤抖，看都不敢看徐帆一眼，心中被恐惧笼罩。活了一百多年，他其实看开了很多东西，但是灵魂深处早已烙下对修仙者的畏惧。
“杀杀杀！”
“把他们全都杀死！他们手上沾满鲜血，他们都该死！让他们下地狱！”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就是这样，非常好，一个都别放跑，全部杀掉！”
“哥，你在干什么？你在干什么？在干什么？干什么……”
突然一道回音在心底响起，胸口传来一股温润如玉的暖流，徐帆回过神来。
“啊啊啊！！”
“快跑啊！妖怪发狂了！”
“往山顶跑！快躲起来！”
……
惊恐万分的混乱嘈杂声从山道四周传来，眼前的一幕让徐帆浑身剧震！一千多人只剩下数百，除了阳山门的人，他还杀了四五百，山道和两边的丛林岩石中一副修罗场景。
“呃呃呃……！”
心脏狂跳，冷汗霎时间布满额头和后背，他连忙控制剑符停下来。
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块红布包裹的物体，打开后那颗舍利子正一闪一闪地散发着微弱的白光，手心传来阵阵温暖。
“舍利子……”
徐帆低声轻语，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自己失控了。
本以为离独孤痕那种情况还早，不用去担心，但万万没想到，魔念已生。在不知不觉间便控制了他，要不是有了缘赠送的舍利子，恐怕要将这些人全部杀死才能醒过来。
“是什么？是什么让我失去理智？愤怒、憎恨、害怕还是兴奋？”
夜风呼啸，夹杂着寒意。徐帆慢慢安静下来，体内炙热的血脉之力也渐渐停止了沸腾，他的身形和骨骼恢复到了原本的模样。
手中还掐着罗丰，只不过他已经断气了，刚才陷入疯魔的时候不小心用力给捏死了。
一把扔掉，低头发现武神莫敌还跪在地上，他倒是走运，徐帆杀人的时候没注意身边。
“今天我就不杀你，道义盟的人暗杀绑架我妹妹在先，如今恩怨已了，好自为之。”
说完便带着剑符向山顶飘去，徐莹还在等着他。莫敌以前肯定遇见过其他修仙者，但他已经不想管这些了。
山顶平地逃上去近百人，轻功好的从崎岖不平的地方逃走了，剩下几十个人手足无措，不知该怎么下去。
当徐帆飞身落在平地上，他们看到剑符，惊恐地往月环天门跑。
“谁敢去那边我杀谁！现在都给我从山路滚！”
一声厉喝，几十个人慌不择路地绕开他往山下逃走。
“嗡嗡嗡！”
剑符飘了片刻，失去魔力支撑，变回符箓飘到了徐帆手心。上到山顶他又受到了压制，这一点道义盟的人原来并不知道，不然他很可能将陷入苦战。
终于，事情终于解决了，徐帆心情无比沉重，领悟魔道的意义后虽然知道做的没有错，但还是会影响到人。
洞察术下，月环天门内雷电之力游荡，他没有犹豫，护住要害部位像徐莹走去，她肯定吓坏了。
“滋滋滋！咔嚓！……”
电弧弹射，疼痛刺激着神经，血流了一条路。当他来到徐莹跟前，发现她居然缩成一团睡着了。
徐帆兑换了一块儿蚕甲符，在雷电劈来的时候抱起徐莹，利用稍微抵挡的时间，纵身从月环天门后面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