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池临手指死死的扣住两边门框，一眨不眨的看着卫以珩，声音软软的哀求：“衍之……求你了……”
卫以珩手不由得一哆嗦，这一声直接把他的心叫的一酥，卫以珩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住心头的悸动，忍辱负重的点点头：“依你……就是。”
一炷香后，卫以珩扶额看着趴在自己身上面色苍白的容池临，悔的肠子都青了，怎么就能一时冲动答应了他？
急于赶路马车颠簸，他身子又弱，坐了一会儿就开始反胃难受。
齐木骑着马从右后方追上来，轻敲了一下马车，卫以珩推开车窗冷着脸接过他手里的冰糖葫芦递到容池临嘴边：“尝尝，解恶心的。”
容池临脸是白的眼睛却是亮的，把嘴凑过去咬了一颗，嚼的腮帮子都鼓鼓的：“好吃哎，只有山楂的吗，有没有黑枣子？”
“黑枣子？”卫以珩思索片刻：“我叫齐木去找。”
“算了算了，大半夜的上哪找去，”容池临拦住他，将冰糖葫芦递到卫以珩嘴边：“你尝尝，可好吃了。”
卫以珩握住他的手身子微微后仰：“我不喜欢吃甜的。”
容池临固执的往他嘴边送：“不是很甜，你尝尝嘛，酸酸甜甜很好吃的。”
拧不过他，卫以珩只好就着他的手咬下一颗：“好吃。”
“对吧，我就说好吃，我一直都特别喜欢冰糖葫芦。”容池临心满意足的躺在卫以珩腿上：“过去，就是十年后，你总买冰糖葫芦给我吃，除了山楂和黑枣子以外还有好多好多种类，都是你特地叫人给我做的，我最喜欢草莓的，冻的透彻冰冰凉凉很是好吃。”
卫以珩将容池临耳边的碎发捋到耳后：“你若是喜欢朕回去就叫人做来给你吃。”
“还要葡萄的，记得去皮。”
“……好。”
卫明泽住的地方较为偏远，紧赶慢赶等到地方容池临还是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感觉到车子似乎停了下来，自己枕着的腿动了动，卫以珩正要将他抱起来，容池临自己揉着眼睛昏昏沉沉的坐了起来：“到了？”
“嗯。”卫以珩从他身边下车，伸出手将他接下来揽着肩膀靠在自己怀里。
夜里的风微凉，一下车就把困意一扫而光，容池临打了个哈欠，张福满上前敲门，宅院里传来蹒跚的脚步声，一盏灯笼摇摇晃晃，苍老的声音随即响起：“谁啊？”
张福满高声答：“咱家张福满。”
“张……张公公！”里面的老伯吓得高呼一声，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哎呦哎呦，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张福满放低声音：“咱家是陪着贵人来的。”
里面的声音突然消失了一瞬，紧接着是扑通一声，烛火的光剧烈的抖动起来，老伯紧张的声音半天才响起：“贵人……贵人怎么来了，实在是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大门终于打开，容池临注意到开门的老者扶着自己的胳膊颤颤巍巍的跪着，被扶着的那个胳膊满是泥水，院子里的石板路湿哒哒的，想必刚刚就是被张福满的话吓得摔了一跤。
看门护院的，不找年轻力壮的怎么找了这么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别说是卫以珩这样来势汹汹的人，就算是自己都能轻而易举的闯进来。
“公子是不是在想为何王爷府上看门的年岁这般大？”小果子悄声道。
容池临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
“因为奴才第一次来也有这个疑问。”小果子凑到他耳边：“王爷府上剩的下人一个巴掌都能数过来，除了浮生以外王爷身边就一个陈伯能信的着了。”
容池临看向后面提着灯笼走的踉跄艰难还极力跟着的老人，背脊都已经挺不直了，像一棵歪脖子树，脸上的皮肤松弛满是皱纹，老年斑遍布整脸，眼睛似乎也不大能看得清了，走到地上发亮的地方都得停下来探头去看究竟是不是水坑。
卫明泽他过的实在是太惨了些。
院子的格局大小都是按照王爷的水准给的，宅院极大但是下人极少，以至于一路走来的所有房屋都已荒废，有的地方还能维持干净，有的地方早已破败不堪杂草丛生。
“陈伯，平日里都是谁在照顾王爷的起居？”容池临道。
陈伯单薄的身子止不住的抖：“平日里都是王爷自己动手……浮生那孩子还得管府里的大事小情伺候不过来……这几日还回了老家，我们王爷过的够苦了……实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