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浅见到此刻的黎硕，只觉得心头有千百个疑问想要脱口而出。
她知道他曾经对医生职业的热爱，中途转行去做别的，怎么都不像是一时兴起所致。
然而此刻时间地点都不对，她只能将心头的问题咽回去，想着有机会再一起聊。
总之现在这人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总不会再消失了就是。
在场都是很有效率的人。
见面寒暄过后，便很快进入到了专业的科研对话中去。
一个下午，慕浅对待黎硕几乎不再有什么生疏的感觉。
临近下班时间，慕浅见黎硕已经在收拾东西，几步走上前道：“有空一起吃个饭，聊一聊吗？”
黎硕点点头，温和道：“当然，浅浅的面子，我哪能不给？”
两个人直接去了科研院附近的一家西餐厅。
“你在国外待惯了，这家西餐的味道不错，你尝尝。”
坐下后，慕浅笑着将菜单递给黎硕。
黎硕没接，反而看着慕浅，目光专注，“浅浅，这些年，你变了不少。”
慕浅也没强求，叫过服务生，点了几个他们这里的招牌菜。
放下菜单，她喝了口水，“谁又是会一成不变的呢？怕只有你了。”
“我？”黎硕靠近沙发里，抬了抬嘴角：“你太高看我了。”
慕浅没理解黎硕的意思。
她也无意追究，心头有太多疑惑，哪一个都比这个更重要些。
“黎硕，这几年你都去了哪里？怎么会去到史密斯的研究团队？”
没等对面黎硕回答，她忍不住接着问：“五年前，你从西城离开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情况？他们有没有对你做什么？你有没有受伤？后来你又是怎么逃出来的？”
慕浅语气急迫，对面的黎硕却只是笑：“浅浅，问那么多，我一时间都不知道要先回答你哪个问题。”
慕浅深吸口气道：“别的都不重要，我只是想知道，当年的事情，你有没有受到伤害。”
这件事，不搞清楚，始终是她心头的一根刺。
整件事中，最无辜的人，就是黎硕。
慕浅到今天还清晰的记得，当年陆厉洵和关寒两个人是怎么将黎硕踹得满身是血，更记得当听到说黎硕被关进地下室时，她心里的愤恨和恐慌。
而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说不愧疚，是不可能的。
这些年她始终没有放弃找他，也是希望找到他之后，能对他多少做出一些补偿。
黎硕听到慕浅的问话，眼神暗了暗。
半晌，他耸了耸肩，笑道：“你看我现在，不是挺好的吗？”
慕浅自上而下仔细看了他一遍。
的确，眼前的男人和曾经几乎没什么分别，甚至还要……更英俊了一些。
她悬着的心微微放下。
菜上来，她将牛排推给他——
“这边的牛排做的很不错，不比国外的高端餐厅差，你尝尝。”
黎硕微微颔首，拿起刀叉。
对面，慕浅却皱了皱眉——
黎硕的餐具，用反了。
他在国外生活这么多年，不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看了几秒，她调侃道：“认识你这么多年，不记得你是左撇子。”
黎硕动作顿了顿，随后笑道：“本来就不是，左手拿刀不过是因为……当年的粉碎性骨折导致永久伤残，右手吃不上力罢了。”
慕浅的动作僵在原地。
黎硕似乎早已经预料到了慕浅的反应。
他放下手里的刀叉，随意用左手抚了抚右手的手腕，笑容不变，“我该庆幸，当时那人用的是棍子，而不是刀，不然我今天可就没办法和你面对面吃西餐了。”
慕浅对上黎硕唇畔的笑，心下微颤，“你说的那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