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怎么会突然自己去那边？”杜博士看着苏揽，问道。
苏揽叹口气，“说不上来，就是一种感觉，今天晨会过后就一直心神不宁的，后来，在办公室里想了一下午，我还是带着乐风去了新矿口那边一趟，结果，就真的出问题了。”
“那明天的检测？”
“当然还是要继续的，我今天是偷偷去的，路上没遇到人，殷鉴那边完全不知情。”说完，苏揽又摇摇头，否定了自己的说法，“也不好说，所以我也让人去盯着了，不知道今晚会不会还有人过去。”
杜博士又看了报告半晌，一扭头，拿起旁边白色的实验服，“走，去你那边看看样本。”
看这样子，是还不相信，想自己再做一遍检测了。
苏揽点头，她本就是来找杜博士商议的，虽然她对自己检测的结果有信心，但再测一遍更好。
到了苏揽那边，苏揽打下手，杜博士主持，把现有的样品又测了一遍，还是苏揽那个结果。
“唉，复杂了。你说殷鉴那边知不知道？”杜博士问。
苏揽想了想，想说知道，但殷鉴那边的做法也太磊落了一些？若是知道，不是应该再请一个探测公司来，和苏揽他们打擂台吗？怎么会如此放心的全权交给世风环审？
但若说不知道……
可能吗？可能吗？可能吗？
苏揽在心里问了自己三次，却三次都是否定的答案。
这个问题苏揽也不好答了，转身回了她的工位，拉开抽屉，苏揽将之前从阿瓜手上得到的那张“藏宝图”拿了出来，递到了杜博士的手上。
“这是……新矿口？”杜博士也看出了端倪。
“您看制图时间。”苏揽提醒道。
杜博士这才往下一瞄，落款处的时间已经是好几个月之前了。
“那还有什么说的。”杜博士手一摊，将图纸递回给苏揽，事情已经很明显了。
苏揽还是摇头，“但这也说明不了什么。”
至少，作为证据是不够的，殷宏毅那边随便一个推脱之词，就可以将他们的推测驳斥掉，而且，这图纸毕竟只是从阿瓜那里得来的，谁能证明，那个叉，就是殷鉴这边的人画上去的呢？
“那也只能静观其变了，看看明天什么情况再说。”杜博士道。
“是的，所以明天还要您那边配合一下。”苏揽郑重的将图纸收好，刚想关上抽屉，又拿了出来，选择了将图纸锁到带着锁的保险柜里。
“好。”
杜博士话音刚落，乐风赶了回来，一推门就道，“大姐头，殷鉴那边带人出去了。”
说完，才看到杜博士，尴尬的直起身，站好。
杜博士摆了摆手，他又不是老古董，也不在意这些。
苏揽心一沉，赶紧道：“让矿口那边的同事撤回来吧。”
“大姐头，这都守了小半夜了，好不容易那边有动静，你这又要我们撤回来？”乐风有些气闷的道。
苏揽也知道，要是能抓到殷宏毅半夜去矿口，应该会是一个还算有利的证据，但这个证据却需要世风环审的同事冒很大的风险，那么就没有必要了。
“先赶快打电话，让人回来。”苏揽肃着表情道。
“按你们组长说的做。”杜博士也道。
乐风不情愿，也将电话打了出去，得到那边的肯定答复，苏揽才松了口气，开始给乐风解释其中的风险，殷宏毅那边既然选择大半夜的掩人耳目出行，必然是不想让人看见的。
这又不是什么实锤，没必要让同事冒险。
但乐风还是觉得可惜，哼哼唧唧的道，“要是我，我肯定不回来，找个地方藏好，看看他们是不是要做什么手脚。”
苏揽拍了他的脑袋一下，“所以还好是黄工去的，不是你。”
是的，黄工不是乐风，所以一接到电话，也就很懂事的按吩咐回来了。也幸好是他回来得早，才在一条小路间，与殷宏毅的人错开了过去，谨慎的他躲在路底下的草窝窝里，看着殷鉴的人往他来的方向去了。
黄工回来将情况一说，虽然没有在那边亲眼看见情况，但也足以证实了，殷鉴那边是知道点什么的，否则怎么会大半夜的过去？
“我去郑书记那里聊聊。”杜博士道。
“好。”苏揽应道。
她想了想，没有跟去，准备休息一下，好应对明天的情况。
＊
在去二号矿口的必经的那条土路之上，殷宏毅放下了车窗帘，回头对董思露道：“董大小姐，他就躲在那草堆子里，我们要不要……”
“不用。”董思露眼观鼻，鼻观心，“知道他们知道就已经够了，没必要节外生枝。”
殷宏毅摸了摸鼻子，很是小意，“是。”
“赶快去办我们的事情吧，还有几个小时，天就亮了。”董思露睨了殷宏毅一眼，吩咐道。
殷宏毅堆着笑点头，“这您放心，该准备的东西，早就已经准备好了，明天肯定万无一失。”
＊
第二天一早，坐标潼城。
沙航一边举着个电动牙刷往口里杵着，一边对着镜子看自己。
刷着刷着，沙航叹口气，想到昨天，他照例和乐风打电话，替理事长关心着苏揽的情况，乐风挂电话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沙航将牙刷拔了出来，一口吐掉了口里的泡沫，咕噜咕噜几下，将口漱干净，放下牙刷、口杯，就跑回了房间。
拿出手机，沙航又拨通了乐风的电话，但想了好多声都没有人接。
沙航皱了眉，不禁想着，那小子昨天最后一句话，到底什么意思？
到了公司，沙航还是在想，再次拨通了乐风的电话，响了大概七八声，这次电话终于接通了。
“乐风啊，你昨天最后说，董秘采矿也个能手，是什么意思？”沙航也没寒暄，直接问道。
和乐风，就是简简单单上下级，他哪有客气的必要？
“没什么意思啊。”乐风还睡得迷迷糊糊的，含着嗓子道。
“你说清楚一点。”沙航道。
“就是字面的意思啊！沙理事，再让我睡会儿好不，困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