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程衍从未见过这样的林婉，她像是瞬间被抽走了灵魂，整个人都显得木木的。
她确实很弱，但又似乎有无限生命力。
但此时的她像是一朵失去生命力的娇花。
林婉睁大眼睛看了封溪一会儿，似乎不相信这样的结果，可又像是在消化这个她无法接受的噩耗。
封溪一脸担忧地看着她道：“嫂子，你没事吧？”
林婉站了一会儿，抬手擦了擦自己脸颊上的泪水，轻轻摇了摇头，她声音发抖：“没事……我没事，霞姨会没事的……对不对？”
她故作坚强冷静的模样，不知为何，让封程衍的心脏抽了一下。
封溪没敢说话，植物人意味着什么，她自己心中都很清楚。
“封程衍，为什么要对霞姨下手？”林婉红着眼睛看着他，好言好语的话却抖得不成调。
封程衍对她那一点点心疼瞬间消散，他冷嗤，满面不屑：“你以为你的霞姨是什么人，值得我对她下手？”
封溪蹙眉，温和的脸上不甚赞同：“哥，你别再刺激嫂子了。”
“这是我跟我太太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封程衍走近他，用倨傲的眼神睨他。
封溪被他与生俱来的强势压得后退两步，他露出一个无辜又好心的表情：“哥，嫂子怀有身孕，你不该这样对待她。再这么刺激下去，她会流产。”
林婉红着眼睛看向了封程衍，她放在身侧的手用力攥紧。
所以……他害霞姨，就是为了让自己流产！
“这就是你的目的？”林婉逼视着他问。
封程衍没做的事情，他根本就不想跟林婉解释。
“我有必要向你解释？”他矜贵得看谁都一副不屑的模样，“哭完了就跟我回去签离婚协议，我封程衍可没空陪你作戏。”
林婉胸腔的怒意翻滚，害死霞姨就想离婚？门都没有！
“奶奶亲自让我们结婚的，你想离婚，让奶奶亲口告诉我。”林婉语气冷静地说，“封溪，带我去看看霞姨。”
她就是耗……也要耗得封程衍不舒服！
听到这话，封程衍额角的青筋终于没忍住突突直跳：“你在威胁我？”
林婉深吸一口气，她迎着封程衍的目光道：“我这也是听从奶奶的话，谈不上威胁。说到威胁，封程衍你为了离婚不择手段才更胜一筹。”
封程衍内心的暴戾几乎被林婉瞬间勾起，他甚至想捏死林婉。
但……他最后也只是勾唇一笑，慢条斯理的整理自己的衣袖，他掀起眼皮，矜贵从容地问林婉：“所以你是不想离婚，又想保住野种，然后跟我耗着？”
林婉因为这样的封程衍而克制不住颤抖了起来，她咽了咽口水。
封程衍见她不回答，脸色渐渐沉了下来：“既然你不想离婚，这辈子都别离了。”
顿了顿，他不冷不热接着说：“至于肚子里的野种，那就不要留了。林婉，我不介意你婚前跟谁发生过关系，既然你那么听奶奶的话，那封家少奶奶的位置，你可坐稳了。”
林婉感觉到了肃杀之气。
敢与他封程衍玩把戏，那他就陪她玩。
“自己去，还是我送你去手术台？”封程衍继续问。
林婉浑身僵硬到了极点，她摇了摇头：“我不去。”
“由得你？”封程衍说完，拿出手机就要打电话让人过来押她去手术台。
封溪满脸着急：“哥，她毕竟是你的妻子……”
“我让你说话了么？”封程衍瞥了他一眼，眼神却阴戾异常。
封溪看了一眼林婉，眼底满是心疼。
手机接通的一瞬间，林婉身子一抖，她立即看向封程衍，巨大的压迫力令她坚挺的腰肢微弯，她红着眼睛垂眸道：“封程衍，对不起……求你放过我的孩子。”
封程衍将手机收起来，他走近林婉，将她下巴捏起：“你错在哪了？”
“我不该拿奶奶威胁你……”林婉的声音里带着哭腔，眼眸泪水聚集。
林婉是很硬气，可在他封程衍面前，再硬气的人，他都会将他们折断！
封程衍似乎并不想跟她多浪费时间，他走到一边坐下来，神色淡漠：“我封程衍说一不二，林婉，你成功惹到我了。”
从未那么无力过，林婉紧紧咬了一下唇，浑身颤抖地问他：“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我想打掉你的孩子。”封程衍面无表情。
“霞姨已经没了，孩子是我唯一的念想，你放过我的孩子……”林婉眼睫毛被泪水打湿，她此刻在封程衍面前全是低声下气。
明明他害死了霞姨，可她却无法反抗他……他甚至还要打掉自己的孩子，林婉从未那么后悔认识一个人。
“念想？你喜欢那个让你怀孕的野男人？”封程衍视线落在林婉的身上。
林婉像是被烫着了一般，猛然一颤：“不是……”
她是他封程衍的妻子，一边吊着他不离婚，一边背着他喜欢另一个男人？
她留在封家到底有什么目的，是背后的野男人指使的？
“野男人是谁？”封程衍继续盘问。
林婉表情空白了一瞬间，随后她猛地摇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可她那一瞬的空白，在封程衍眼里就是撒谎，他沉声道：“不说？那这肚子里的野种死定了！”
林婉被他吓得又是一抖，她上前紧紧抓着封程衍的手：“封程衍，我离婚……我离婚，从此我绝对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宁愿离婚都要保住野种和野男人。
封程衍心底冷笑，他反手捏住林婉的手，厉声问：“我只问你，说！还是打掉孩子！”
她根本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要怎么说？
巨大的压迫下，林婉的小腹忽然剧痛起来。
“哥，你不要再逼她了，她会流产的。”封溪忍不住提醒，他的声音温柔，但也带着焦急。
“那不是正好？”封程衍嘴角衔着笑。
林婉手被他捏得生疼，她脸色发白。
封程衍看了她一眼，很好，开始装了是么？
封溪眉头紧紧皱着，耐心告罄的封程衍怒声道：“不说今天就痛死在这里。”
“她的孩子会保不住的。”封溪的眼睛也红了起来，脸上十分焦急。
林婉额头都是汗水，她忽然褪去了所有的强韧，用哀求的眼神看向封程衍。
封程衍因为她濒死般的视线动容，他将怒气收敛，沉声道：“说孩子是谁的，我就放过你，你如果打掉孩子，我会考虑既往不咎，你不想伤害奶奶不立即离婚，我可以答应你，只要你说出来。”
林婉摇着头，眼泪在眼眶里聚拢，随后猛地涌出来，她虚弱道：“我不知道，封程衍，我不打掉孩子，我说了我们离婚。霞姨这样，你再打掉我的孩子，我一个亲人也没有了……”
林雪分明是她的姐姐，她居然说自己没有亲人，到这个时候，她还试图骗自己？
“你不说，孩子今天就得死。”封程衍非要知道她到底喜欢谁，事到如今还在保护那个野男人！
林婉被逼得没办法，她控制不住哭了起来：“我真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