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启平擦了擦眼角，他点点头，然后与林婉走向车子。
封程衍后槽牙微微咬紧，他在林婉刚转身，大步走过去将她拦腰抱起来。
林婉被吓了一跳，立即是瞬间就抬手搂住了封程衍的脖子。
但下一秒，她立即一拳头打到封程衍的胸膛上：“你疯了吗？放我下来！”
公司门口那么多人，他真是丝毫形象都不顾及！
封程衍垂眸瞪向林婉：“你是谁的老婆，你忘记了吗？”
“那你也不能这样做！”林婉挣扎着，但她穿着裙子，不好挣扎太过。
封程衍根本不给她挣脱的机会，抱着她快步走向停车场。
薛启平正要跟过去，顾岳松很上道上前拦住他：“薛先生，这是他们夫妻的事情，你还是不要插手，请问，需要我送你去医院吗？”
“让开！”薛启平的脸浮起薄怒。
“你想要对我动手，我这边公司是有监控的。对了……封总对你下了手，这边请留下你的账户，多少医药费封氏也是付得起的。”顾岳松气人有一手。
薛启平听完他的话，果然脸都变了。
顾岳松依旧满脸笑盈盈的，一副不气死你不偿命的劲头。
薛启平看林婉是追不回来了，气得转头就走。
顾岳松赶紧回到车库。
林婉被封程衍塞进车里还不许出去，踹了几次门没办法后，她只能冷静下来。
封程衍坐在一旁，冷着脸，也不说话。
“你什么意思？”林婉觉得都五年过去了，封程衍不至于对自己还有从前那种微末的妥协。
“林婉，你这样对得起我的奶奶？”封程衍侧头看她，表情冷漠。
“你少拿奶奶来道德绑架我，最初对不起奶奶的人可是你。”林婉还记得奶奶刚去世没多久，他就带着林雪进了奶奶曾经住的地方。
封程衍沉默了下来。
顾岳松上了车，他开口道：“先去奶奶的墓碑前，当年奶奶下葬的时候，她都没在。”
他一番话，让林婉成功红了眼睛。
一路上，车厢里都是安安静静的，林婉不愿意说话，封程衍更是没兴趣。
在车子停在一处公墓外，林婉坐在车里，看了看夕阳下公墓的入口，终于没忍住问封程衍：“这些年……奶奶有托梦给你吗？”
林婉偶尔会想一些这样不着边际的事情。
封程衍愣了一下，没料到她会这么问。
实际上，奶奶走的第一年他很痛苦，因为那时林婉也消失了。
“去看看。”他避开了林婉的话。
林婉下了车，她怀着沉重的心情走进墓园里。
两个跟她有关系的老人，一个变成植物人，一个现在长眠于地。
来到墓碑前，林婉克制不住立即跪在了地上，她看着墓碑上的黑白照片，脸色苍白，嘴唇不住的发抖着。
“奶奶……”声音含糊的喊道，林婉肩膀轻轻抖动了起来。
她这五年努力的学习，为的是什么呢？
就是回来找林雪报仇，她要将杀人凶手林雪绳之以法。
封程衍看着林婉哭，他心情略微复杂，后两年他开始振作起来的时候，对林婉依旧是恨。
可第五年的时候，封程衍也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心情了。
“你可曾重新查过奶奶坠楼的事情？”林婉哭完，红着鼻头问封程衍。
封程衍眸子冷漠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事实上，他在第一年就再去查了一遍，但种种迹象表明，就是林婉干的。
“算了。”林婉胸腔里的怒气忽然跟邪气的皮球一样，全都消散。
能指望他自己也不至于五年来关注这个事情，却没有一点音讯。
“林婉，这个事情你最没资格问真相。五年来，如果不是奶奶当初对你感情深，我不会饶你活到现在。”封程衍口气冰冷。
他说完，转身玩墓园外走去。
林婉跟在他的身后，冷嘲热讽：“你当初不是决定让我在手术台上一尸两命？我没死你就觉得是自己手下留情了是吧？”
封程衍猛地转身：“你不也是逃了吗？”
林婉迎着他的目光，表情冷淡。
顾岳松看了看天色，忍不住插嘴：“天要黑了，封总是先去吃饭还是送林总监回去？”
“我要回去，我两个孩子还等着我。”林婉一脸冷漠。
封程衍一听到这话，就觉得刺耳。
顾岳松满脸尴尬，他觉得自己就不该开这个口。
“你上司我，现在饿了，你要么跟着，要么自己走回去。”封程衍对着这条孤寂的马路，跟林婉说。
林婉还真不跟他废话，踩着高跟鞋就走。
顾岳松想这条路荒无人烟，天又要黑了，而且这还是公墓旁边，这一路走下去，万一遇到什么还不把魂给吓没了？
“封总……”顾岳松低声道，有劝说封程衍的意思。
“她愿意走回去，管她干什么？”封程衍冷着脸说完，直接上了车。
顾岳松站在车外，对林婉的背影喊道：“林总监，你还是别怄气了，先上车吧，这条路不安全。”
林婉根本不理会顾岳松，脱下高跟鞋走得越来越快。
“你还在外面干什么？想陪着她一起走下山吗？”封程衍对车子外面的顾岳松怒声道。
顾岳松当然不敢丢下封程衍下山。
他上了车，一狠心还是踩了油门，车子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
从林婉身边路过的时候，顾岳松还故意减速了一些。
林婉看车子速度变慢，也没看一样，而是拿着手机叫车，只是这条路确实太偏僻了，车子根本不愿意来。
封程衍看她一直低着头看手机，脸色发冷。
“慢吞吞的干什么？”不悦地对顾岳松道，封程衍直接靠在座位上闭着眼睛不再看后视镜。
车子正常速度行驶，很快把林婉的身影甩远。
下了山的时候，天刚刚黑下来。
顾岳松简直不敢看封程衍的脸了。
后车厢温度冷到了极点……天每黑一点，封程衍周身的温度就低一些。
他们下山的时候，路上并没有车上山，说明这会儿林婉还在路上。
“封总……”顾岳松忍不住要掉转车头。
“你管她干什么？你这么关心她你是不是对她有想法？”封程衍沉声问。
顾岳松直接闭嘴了。
封程衍说完顾岳松，心情也不舒坦，眼神不住的往后视镜看，但黑漆漆的夜里，根本看不清身后的路。
浓稠的黑夜将一切吞没，封程衍感觉自己的心也遗留在黑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