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莞记得，外婆走的那天，也正如剧本里写的一样。
医生和护士拼尽全力抢救了半个小时，最终还是宣布抢救无效。
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记忆了。
可时至今日，孟莞感觉自己好像还能触摸到外婆冰凉的皮肤，听到医院嘈杂的声音。
一边是医生在和护士交代，“记录死亡时间，十七点二十八分……”
一边是父母的争执不休。
“你妈已经走了，咱们离婚，以后各过各的。”
“行，但是小旭必须跟着我！”
“你又没工作，小旭跟你只能过苦日子！我看小莞跟你最合适，她不是会挣钱了吗？让她拍戏养你！”
“小莞不需要我照顾，但是小旭不行！”
“那就让他们自己选。”
……
“咔！”
田导眉头舒展，神情愉悦，林蓉便知道稳了。
这部剧是腾达娱乐与合作方共同投资的，不是力捧丁诗雅的辉煌。
丁诗雅能让资方给她一个试镜的机会，但不会再像《三朝一后》那样有决定性的话语权。
“莞姐，擦一下吧。”何小文拿着纸巾上前，递给孟莞。
她接过纸巾慢慢擦去脸上的眼泪，然后站起身，往旁边走。
“莞姐，更衣室在这边。”
何小文刚说完，就见孟莞回过头来，面色苍白，眼中满是悲戚和绝望。
她心里咯噔一声，莞姐该不会还没出戏吧？
“莞姐，你……”
孟莞嘴角上扬，勾勒出一个笑容，“没事，我们去换衣服吧。”
但这让何小文更担心了，她紧随孟莞，寸步不离，连孟莞进更衣室时，都跟进去守着。
“我真没事，只是一时半会儿情绪出不来。”
何小文摇摇头，“不行，我担心你。”
孟莞拗不过她，直接当着她的面换衣服，然后从她那里拿回自己的手机。
手机刚解锁，江之乔发来的消息就显示在屏幕上。
照片里，江之乔捧着一束亭亭盛开的百合花，笑容烂漫。
“今天的花很好看。”
紧接着的下一句话是，“但是不如你好看。”
十分老土的情话。
孟莞却笑得温柔又宠溺，眼里的阴郁全都消失不见。
丁诗雅在外面和田导说了会儿话，这时候才进到衣帽间来还衣服，刚好看见孟莞嘴角含笑的模样。
和孟莞擦肩而过时，丁诗雅往她手机屏幕瞥去，却被防窥膜阻碍了视线。
孟莞走出去和田导打了声招呼，互相客套几句，然后离开剧院，奔赴下一个工作地点——
《少年歌者》的录影棚。
丁诗雅还了服装，也从剧院里出来，坐上了自己的车，准备离开。
齐瑶默默跟着她，规规矩矩地坐在后座，一言不发。
车子开出一段距离后，丁诗雅突然问道：“孟莞的男朋友是谁，你应该知道吧？”
齐瑶陡然一惊，抿了抿唇，只说出四个字，“我不知道。”
“呵。”丁诗雅对她的回答并不满意。
她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齐瑶，一字一句地说道：“孟莞这个人太傻，从不对身边人设防！”
“你都被扫地出门了，还在替她隐瞒……这里面，是不是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