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萧明轩轻功跃起，不多时便来到了隔绝的外面。
萧明轩本想拉着华婉清直接进去，却又被她一把扯住了衣袖。
“哎！你的脸！”
“无妨，只要不露面即可。”
比起白天，他们两人在阁楼的栈道间穿梭已经是游刃有余。
此时，整个阁楼有一种诡异般的宁静，就连素日里在阁楼里伺候的丫鬟也被赶到了外面，像是专门在为什么做着把守。
“这气氛怎么不对劲？”
华婉清有些纳闷，左右张扬想寻找季昔的身影，可除了空荡荡的房间，什么人也没看见。
过了片刻，阁楼的栈道中传来一阵喧闹，华婉清探头去看，原来是白日里看见的那群“中原人”。
此刻，他们身上已经没有了那种中原的刻意装束，而是换上了南疆的普通服装。
“走，跟过去看看。”
萧明轩拉着华婉清静悄悄地跟着，一路上七拐八拐，终于到了一处地宫。
这里不同于其他地方的别致，四周都透露出一丝阴寒之气，偶尔，通道的深处传来一声声可怖的笑声。
华婉清蹙了蹙眉，将自己的身子萧明轩得怀中藏得更紧了一些。
“来，先吞下去。”
萧明轩事先在华婉清嘴中塞了一个药丸，这味道很是清新，入口甘甜。
再往前走，一股诡异的香味传来，华婉清闻过这味道，是人肉的味道，那个时候她闻到了还不禁身子不适狂吐了起来，这次除了有些心里中的不舒服，身体上倒没产生什么反应，想来应当是萧明轩得药丸发生的作用。
萧明轩带着华婉清身形灵敏地躲过一众侍卫，挑选了一处可以藏身的巨石，两个人严严实实地藏在后面。
在确保安全的情况下，华婉清偷偷地探出了头，立刻被眼前的景象所惊呆了。
正对着他们下方，是几个大大的铁笼子，里面困着一群身形十分佝偻的人，他们头发苍白，皮肤惨白，对着四周的人发出恐怖的吼声。
“哈哈哈，诸位请看，这就是我新研制出来的药人，虽然他们的样子丑了一些，但攻击力是绝对不在话下。”
谷主的声音响起，穆南蓉向那方向看去，只见谷主拉着季昔颇为惬意地坐在暗处，相比于谷主的开心，季昔的脸色却晦暗不明，让人看不出喜怒。
听到谷主这样说，那群人变便走到铁笼子周围，像是观赏宠物般观察里面的人。
偶有一人想上前挑逗一番，不料却被笼中的药人反咬一口，被咬的人瞬间头发花白，身体渐渐发臭，不过片刻间就变成了一具一动不动的死尸。
旁边的人被这情况吓坏了，急忙向后跳远了几步，赶紧远离那些个危险的药人。
“药人？这种惨绝人寰的东西若被放入百姓中，怕是黎民百姓全都要深受其苦了。”
华婉清有些担忧，怪不得南疆不过是一个区区小国，皇上却十分忌惮，无论他们做了什么事情，只要不是特别过火，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放心，这些个害人的东西，无论如何，都会被掩埋在地底下，永远没有看见天日的机会。”
萧明轩恶狠狠地说着，右手的袖子突然抚动几番，随后两只小青蛇便慢慢地向下爬去。
待到众人缓过神来，前来拜访的为首者看谷主的眼神越发谄媚。
“谷主真是好手艺，此等剧毒，全跳着怕是只有您能配得出来的了。”
华婉清冷笑一番，殊不知，好几年前，她就在师父的医书中看到过对于此毒的介绍，若说能解此毒者，廖谷子必当首当其位。
移转眼神，在靠近铁笼子的一个角落，华婉清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他只是做了简单的易容，若是对于不熟悉之人，轻松蒙混过关不在话下。
但华婉清与他相处多年，对于他的样子自然是铭记于心。
“师父？”
华婉清不由得喃喃出声，随即看向了旁边的萧明轩。
后者只是略微尴尬地笑了笑，这丫头素来记仇的狠，他伙同廖谷子来欺骗她，怕是她心中早就是怒火中烧了。
谷主很满意旁人的奉承，有些得意洋洋地盯着下面的人。
“能让诸位满意，说明这些东西也没平白培养，只不过，大家都得知道，我这人是一个生意人，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你们要是想要，我们一锤定音，五万两黄金可买一个药人。”
“五万两黄金啊…”
底下的人不由得议论纷纷，不约而同地觉得这个价格实在是高的离谱。
华婉清冷眼旁观地看着这一切，或许，在这些人的眼中，只有利益，人命如草芥。
“谷主，您还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来的时候只跟我们说五千两便能买回自己想要的东西，现在突然加价，谷主这事，做得确实不地道啊！”
一人出口，底下反对的声音很多，谷主也不甚在意，只是颇为头疼地揉着自己的没赢。
“生意人嘛！一分钱一分货，你们要是想要，我们痛痛快快地买卖，你们要是不想，现在就可以有人，我绝对不勉强你们。”
底下又是静默了一瞬，显然都是在考虑。
“哼，这买卖老子还不做了，南疆也不是没有药人，我可不会花这么多冤枉钱来买一个怪物。”
说着，抚袖便要离去，在他刚刚走出不过两三步，旁边的侍卫突然将长剑插入他的身体中，人还未死绝，便被扔入了铁笼子中。
接下来是更为血腥的一幕，几乎所有的药人蜂拥而上，而不过片刻的时间，方才还是或生生的一个人，现在就只剩下白骨森森。
这哪里是交易，简直就是强取豪夺。
看见这场景，底下反对的声音再也没有了，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与谷主签订的契约，约定什么交钱交货。
旁边是药人熙熙攘攘的嘶吼声，而另一侧也是这群人跪在地上，在纸上写写画画。
“时间到了。”
华婉清只听见旁边的萧明轩喃喃出声，下面随即又变了另一副光景。
方才还是生龙活虎的药人，此刻变是痛苦不堪地匍匐在地，那声音极其杂乱。
所有人都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连手中的契约都放在一旁不管不顾，紧紧地挨着墙边，生怕这些发了怒的药人会伤害到自己。
谷主显然没想到是这种情况，眉心紧蹙，吩咐旁边的小厮立刻稳住场面。
奈何，一切发生的太快，伴随着声声痛苦的呐喊，那些药人慢慢失去了动静，僵硬地倒在地上，仿若是死了一般。
更有甚者，从一些药人的体内还爬出来一些黑糊糊的虫子，周围的人那里见过这种情况，急忙四处逃窜，场面一时间更为混乱不堪。
相比与谷主的燥怒，季昔倒是稳重了许多，他只是静静地吩咐下面的人疏通人群，快些让这里的人逃离出去。
期间，暗暗地看了一眼旁边谷主，眼中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华婉清站在上方，对于下面的情况并不是特别清楚，但混乱中，她一直寻找着师父的身影。
奇怪的是，就在混乱兴起的一瞬间，底下师父的身影也随之消失不见。
不多时，华婉清感觉脚边有什么东西在动，一低头，便是一条细细的小青蛇。
还未来及反应，萧明轩又重新拉我着她，“走吧。”
回去的路上，华婉清简直是一肚子雾水，相比与她的苦恼，萧明轩的心情甚是不错。
忍了许久，华婉清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
“那些药人是怎么回事？”
“那是被谷主最新研制的一批药人，为了养成这些东西，多年前从百姓家中或拐或买了将近二百个男婴，在他们还没满月时便注入蛊毒，自此不见天日，发病时以人肉为食，这才养成了一些残暴的药人。”
回想起死亡谷的传说，华婉清心下夜明白了一些。
“所以说，死亡谷的中的野人会食人肉，并不是居住在这里的人，而是这些身中蛊毒的药人。”
萧明轩点了点头，“对，早些年死亡谷不过是空有其名，什么食人肉都是这里的祖先编造出来的，倒没想到，它有一天会变成现实。”
华婉清想起祖父曾给她讲起的故事，“听闻死亡谷中的祖先，不过是边关的一些流民混血人，曾经南疆和南雍关系甚是不错，这些人生活的但是安宁，不过之后，两国开战，这些人不为两国人所容，为了躲避追杀和虐待，他们就谈到了死亡谷中，自此野人出，食人肉的说法便兴起了。”
萧明轩很是赞同，“所以早在太祖和高祖时期，对于死亡谷中的这批人也不甚在意，左不过是一些乱世中求生的可怜人，处于两国政界的灰色地带，这些人渐渐壮大，不知何时，贼心异起，光是我调查到的，南疆过半的药人皆是出自死亡谷。这是黑市交易，一直没有拿到明面上来讲。”
正走着走着，迎面撞上了一个熟悉的人，想到萧明轩的脸还未来及易容，她慌慌张张地想要去遮住他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