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脩拿着劈好的碎块子走过来,将柴火放置火炉旁边,取过一旁的打火石,利索地将炉火生了起来。
姜暖对比十分满意,起身走到他身侧,好奇开口问:“夫君,你怎么会做这些?”
常听人言书生手无缚鸡之力,他力气怎么这般大,这些生活常识也得心应手不曾有丝毫卡壳。
孟脩不缓不慢的生火,琥珀色的眸子认真仔细,当下没有回答她的话,等火苗缓缓升起才将药罐放上去,他起身拍了拍手,淡道:“看着便会了。”
姜暖一噎,这话老凡尔赛了。
她撇了撇嘴巴,没有再接话。
这时,
吴妈走了进来。
她先给两人行了个礼,“大郎君,大娘子。”
后看向姜暖小声提醒道:“大娘子,你娘家人来了,此刻正在前院等着。”
姜暖挑眉,估计是那个便宜妹妹找来的吧,此刻特别想无视那些极品,可她现在毕竟还是原主的身份,做事不能太过明显,无奈便点头道:“辛苦吴妈了,我这便过去看看。”
“我与你一同去。”孟脩开口。
姜暖有些惊讶,随后摇头一笑,“夫君不用跟着,这药走了没人看,你辛苦一下帮煎药吧。”
“……”孟脩。
“吴妈我们走吧。”
姜暖和吴妈离去,孟脩看着药罐陷入沉思,这个需要煎多久?
——
前院,
姜暖刚进门一盏茶就朝她扔来,她赶忙侧身一躲。
砰!
水花四溅,姜暖的襦裙摆上染上几片茶叶子,绣花鞋头更是晕染湿了。
“姜四丫你真是好样的,嫁人后翅膀硬了敢欺负小梅?谁给你的胆子!”
座位上,一裹着头发的粗糙妇人怒气横生,眼窝凹陷,泪沟明显,鼻翼旁还有着深深两道法令纹,看着老态十足。
身后是一脸得意的姜小梅,一脸挑衅的看着姜暖,继续告状道:“娘你是不知这个贱皮子有多嚣张,将我从门上打出去不说,还关门不让我进入,害的女儿半路差点儿遇到贼人。”
“还不给我跪下!”姜氏大娘一巴掌拍在木桌上,震的木桌剧烈晃动了一下。
“这里是孟家,你手下那张桌子可是名贵的金丝楠木,拍坏了一个你都赔不起,还有我这裙子二两银子。”姜暖弹去裙子上沾染的茶叶子,漫不经心开口提醒。
“我呸!你少框我,就你大字不识一个,你能懂个屁!”
姜氏大娘心中怒火更甚,这贱皮子果然和梅儿说的一般,变化竟如此之大。
“姜家夫人,这桌子的确是我们老爷好友所制,采用上号的金丝楠木,价值千金,还请小心对待。”
吴妈突然开口,面容严肃声音冷清,显然是看不惯她们这般架势。
突然感觉这大娘子也挺不容易的,寄住大伯母家,却不想这一家竟然是这么个德行,当的外人的面便满口辱骂,背地里还不知道怎么搓打。
姜氏大娘被一个奴婢提点,顿时脸上无光,轻视的看了眼吴妈,“你不过一个低等下人,我身为孟家大夫人伯母,你岂敢对我不敬?”
“可别。”姜暖讥讽一笑,“你刚才骂人不是挺起劲儿,有骨气就别这会儿狗仗人势。”
姜氏脸色气的铁青,伸出食指发抖指着她,“你个贱皮子,敢这么和我说话,莫不是想要与姜家一刀两断不成?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没了我们姜家做依靠,孟家人还能给你好脸子!”
姜暖在一侧落座,闲散的拎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冷淡道:“劝你闭上自己的臭嘴,你待我如何自个的良心最清楚,以后不要上门讨没趣。”
“姜四丫!你不要忘了是姜家把你养大,你攀上孟家的高枝就忘恩负义,出门小心被乡里邻居的唾沫淹死。”
以前明明胆小的不得了,随她打骂都不吭声,姜氏大娘不知想到什么,面容浮起一抹恶色。
“四丫,你不记得自个跪在我脚下磕头求饶的模样了?还有那回躲在猪圈里和猪崽子抢饭吃的情景……这些你不想我说给孟家人听吧,你夫君听到后肯定恶心的都不想多看你一眼,说不定还会立马把你休弃。”
姜暖一盏茶杯甩了过去!
这就是典型的给脸不要脸,没事偏往枪口上撞。
砰!
茶杯准确无误的落在姜氏大娘身上,浇湿了她一身粗布罗裙。
“娘!”
“你竟然敢砸我?”姜氏大娘拍打着裙上的茶渍和叶子,脑袋上怒火蹭蹭直冒,怒吼道:“看我今天不撕了你这个贱人!”
说着,抬手就准备扯姜暖的头发。
“住手!”
威严泛着冷意的男声自门口响起。
手抬起一半的姜氏被震到了,看清来人后下意识收回手掌。
姜暖看了眼走进来的孟脩,起身对视了一眼也算打了个招,没有说话,因为没心情。
孟脩蹙眉眸露不悦,扫了眼姜氏大娘,冷清开口:“伯娘好威风,在这动手伤人,可有把孟家放在眼里。”
还有那番话,身为长辈真真是毫无道德,与猪争食简直闻所未闻,听着不免叫人气愤。
“大郎误会了,伯娘给你们赔个不是,今日就是来看看四丫,见过我们也该回去了。”姜氏大娘讪讪起身,赶忙舔着脸道歉。
孟脩高大且一双黑突突的眼眸看着就不好惹,年纪轻轻便是秀才,方圆百里谁人不知这位的才学,日后指定是要当官的,所以她打心底里不敢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