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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梅庄小聚(一)(1 / 1)

那是成片盛开的红梅,绽开的梅瓣上落了一层薄雪,只是这雪也遮不了它的艳色,在这苍茫的天地间分外灼人眼,人虽未至,却有馥郁的寒梅冷香溢散开来。

沈浥尘嗅了嗅那香息,心中了然的说道:“这是朱砂梅?”

“看来你不仅是闷葫芦,还有个狗鼻子呢。”季舒调笑道,一边驱着大白小跑着来到了座矮山下。

这梅庄建在了半山腰上,想要骑马上去不太现实,因而两人只得下了马徒步上山,沈浥尘暗暗庆幸这山不高,不然怕是又要经历上次爬萧山时的困窘了,这么想着脚下却是突然一滑,好在季舒眼疾手快及时扶住了她。

“你这是在想什么呢?竟是连路都不看的吗?”

沈浥尘离了她的搀扶,面上有些羞窘,“一时不慎。”

季舒也没再说什么,二话不说的牵着她的手走在前头,叮嘱她道:“这山道上的雪不比山下的少,你不熟悉这的地形,踩着我的脚印走,可别一脚踏空掉下了山去。”

沈浥尘轻声应了句,小心地跟在她的后头。

半个时辰后两人便到了山腰上,别庄就被建在了这片空旷的平地上,还未入得庄内,映入眼帘的便是艳红欲燃的梅花,这朱砂梅梅如其名,除却鹅黄的蕊丝,就连枝干都染着些红。

雪还未停,仍在扑簌的下着,三三两两前仆后继的落在了梅瓣上,像是要扑熄这片梅火。

冰冷的白与热烈的红原本最是泾渭分明,此刻却渐趋交融晕染,造就了眼前这样一幅动人心魂的奇景。

至此方知,红梅白雪,最为相宜。

季舒熟门熟路地带着沈浥尘走进了这片梅林中,她抬手折了几枝开得正盛的梅花下来,笑着说道:“以往每年冬日里我都会来这住上一段时间,怎么样?这里还不错吧?”

沈浥尘也不吝赞道:“环境清幽,风景别致,极好。”

“你若喜欢,明年我们还可以再来。”季舒脚步不停的回头看着她,眼中不自知的带着些柔意。

沈浥尘被她这般看着,莫名的生出了些许羞意,垂眸避开了这眼神,竟是不知该如何作答。

“哎呦。”这回答还未等到季舒便一头撞在了棵梅树上,吃痛地捂着后脑勺。

沈浥尘原就低头在后边跟着,这下一抬头便止不住脚地撞进了她的怀中,两相撞击下梅树上落了不少花瓣下来。

季舒下意识地搂住了她的腰身,两人靠得极近,鼻尖隐隐触碰,似乎有些酥麻,呼吸相闻,有湿热的吐息落在唇上,四目相对,眼中尽是对方的身影。

唇上一凉。

沈浥尘眼中恢复了清明,随即从她怀中退了开去,抬手将粘在唇上的梅瓣取了下来。

怀中温香不再,季舒有些遗憾的收回了手,压下了从心口蔓延的悸动,揉着头小声地抱怨道:“今日也不知是撞了什么邪,被鱼打脸就算了,现在连棵树也要和我过不去。”

“谁让你不看路来着,还不都是你的错。”沈浥尘瞋了她一眼,当先行在前头。

“那……你不也没看路吗?”季舒不服,轻声嘀咕了句。

“我说是你的错,便是你的错。”

季舒看着前方那人穿行在红梅树间清秀淡雅的身影,好似再妍丽的花也压不过这独秀身姿,不知怎的忽然便失了与她争辩的心思。

“好吧,我的错。”

行了百来步后沈浥尘便看到了依山而建的屋舍亭台,这些房屋不比府上的宏大,却胜在雅致,各个建筑之间以长廊相接,因此布局看着虽散却又能很好的将其拢聚起来,很有几分形散而神不散的意味。

更有两三小屋竟是直接嵌在了山壁上,并有次第向上延伸之势,直让人怀疑这设计者是否要将整座山的景致都尽数揽入眼底方才罢休。

季舒来到了一个小池前,解了腰间挂着的鱼篓将那些银鱼放了进去,不过数息那些原本被冻晕且离水数个时辰的鱼竟然又奇迹般地游曳了起来。

“这鱼竟是未死?”沈浥尘有些惊奇。

季舒解释道:“银鱼对水质要求极高,非清溪山涧之水不能养,因而寻常见不到,不过其生命力却是极强的,只要不是在干燥烈日下,哪怕离水一日都未必会死。”

沈浥尘明了的点头,季舒便又带着她上了长廊,“我先带你去屋内,方才上山之时雪水那般多,腿脚定是受了寒,现下先沐浴一番也好去去寒气。”

“为何不曾见到杨姑娘?”沈浥尘早已从季舒的口中知悉了杨絮如的名姓,只是如今四周扫视了一圈,却只见到零星的几个下人走动。

“急什么,她人既在这,你早晚都是能见到的。”季舒不乐意的撇了撇嘴,“你们文人会面不是最讲究仪礼?现下鞋袜都湿了我好心带你先收拾收拾,没想到你却是不领情。”

“倒是我唐突了。”沈浥尘想想也是,面上带着些歉意。

季舒动了动唇,也没再说什么,领她进了一间屋子,屋内早已烧好了炭火,因而两人刚进来便感觉到了一股融融暖意。

“你就住这了。”季舒说着又去寻了个白釉柳叶瓶来将方才折的几支梅花插了进去,而后又去拿了套换洗衣衫递给她,“内间已经备好了热水。”

沈浥尘接了衣衫自行去里间沐浴,骑了这么长时间的马她其实很疲倦,尤其是将自己沉入热水中后这股倦意便越发强烈了,抬手取了发簪将青丝散下,她舒展着身子靠在桶边闭目小憩。

待到水温渐凉她方才悠悠醒转了过来,擦干身子后随意披了件单薄的里衣,其实她体质异于常人,夏日里身子比旁人要凉些,冬日里却又更热些,因此她不觉酷暑难忍,也不会在凛冬觉得寒凉,一年四季都过得自在。

因着绯烟碧影未曾跟来,她便只能自己拿了条毛巾来擦着湿发,刚走出去却见季舒仍在屋内,此刻正一脸餍足的在泡足。

沈浥尘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僵硬,难道说,自己方才沐浴之时这人一直都在的吗?

季舒本是泡得昏昏欲睡,此刻听见动静便侧头看了过去,一时有些征愣。

在她看来,沈浥尘的五官从来都算不上是精致,但是胜在白皙,而此刻沐浴过后却又透着淡淡的粉,就连脖颈上都染了一层绯色,整个人尤自带着些水意,使得身上单薄的衣物紧紧贴合着肌肤,衬出一副玲珑身段,往日的清雅在此时多了几分娇柔,清妩如池中不胜凉风的水莲。

见季舒还在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沈浥尘不自然的轻咬着下唇,二话不说便回了里间将衣物尽数穿上。

人一走季舒也察觉她方才有些失态,拍了拍自己的脸,真是的,说起来沈浥尘还没她好看呢,怎么就……

再说她虽是喜欢看美人和美景,但也只是欣赏罢了,以往刚见到杨絮如之时也没看呆了去啊,难不成今日真是魔怔了?

沈浥尘再出来时已是一副平静无波的样子,只不过衣衫穿得格外齐整,甚至有些一丝不苟的严谨。

季舒尴尬地移开了眼,转而盯着自己泡在水中的脚,脚趾不自觉地扭动画着圈,小声解释道:“我方才就是看你穿得太少了,在想该如何提醒你加衣来着。”

如此蹩脚的解释,倒还不如不说了。

见她一副恨不得原地打个洞钻进去的模样,沈浥尘抿抿唇,又添了把火,“以往只听闻你好美色,未曾想,你对美的要求还挺低。”

季舒一听整个人瞬间就跟只煮熟了的螃蟹一般,这不明摆着说她是好色呢吗?她想解释偏偏却又无从下口,汗都急出来了却还是想不出说辞,最后羞愤得连鞋袜都没穿便湿着双脚落荒而逃。

沈浥尘险些没笑出声来,真是……往日里明明脸皮厚得紧,有时偏又像个小媳妇一样。

将发丝捋干后见季舒还未回来,她随意取了条发带将青丝挽起,推门而出便是耀眼的红,此处倒是个赏景的好地方,庄内红梅与山下雪景尽收眼底。

行在长廊上将方才未曾细看的景致一一品味后,她沿着木阶拾级而上,入了一间极大的器具室,里头管弦器乐应有尽有,珍奇古玩也摆了许多,甚至还有不少兵械。

随意地把玩了一会她便出了这间器室,再往前行便看到了一座嵌在山壁中的观景亭,亭内有两人正在对弈,一男一女,男子她识得,是凌微。

而那披着狐裘的女子指尖正夹着颗白玉棋子,只是这纯白在那冰肌玉骨面前又要逊色几分,黛眉轻拢,如远山含愁,似乎正在为棋局烦忧,剪水秋瞳中像是盈满了无限情思,惹人爱怜,螓首细颈,无一处不完美。

有些人只有真正见着了,才知何为人间姝色。

似乎是察觉到了有人在看着自己,杨絮如抬眸看去,丹唇轻勾,露出了一个轻柔妍丽的笑。

庄内如火的红梅瞬间便失了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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