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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5、博阳晏氏(二十七)(1 / 1)

眼见前方有伏,青衣军慌忙往后退去,又因埋伏的地段与他们尚有些许距离,除了前方十余人不幸被波及,余者虽受惊不轻,却根本连根汗毛都未伤着。

山上佰都见事情有些不对劲,赶忙喝止了仍一个劲往下砸滚木石块的县兵和百姓,令他们待命而动,自个则焦灼地看着对面,以期能得到些许指示。

季舒脸色阴沉得可怕,握着长弓的指节发出阵脆响,千夫长亦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搅得心头火起,他们好不容易拿命挣得时间设下这埋伏,谁料竟这般莫名其妙落了空。

“将人给我押来!”

听着季舒这近乎咬牙切齿的话语,千夫长不消多问,便知她是何意,当即反身去将坏事之徒擒拿不提。

而下方藏身众将中的火威,亦被如今这情况给弄糊涂了,与诸将对视一眼,谁也搞不明白“晏子翮”这又是在盘算着什么阴谋诡计。

一时间,众多滚木石块堆积于道中,两方人马隔着座山的距离,竟陷入了诡异的僵持中,似乎都在等着对方动作。

没过多久,千夫长便押着数名百姓和监管物资准备的佰都行了过来,气冲冲将人往前一推,他向季舒禀道:“公子,我已问明白了,这几名百姓说是不知为何,堆在边缘的石块便自个滚了下去。”

话一说完,当即便有士兵不忿地讥嘲道:“呵!头一回听说没手没脚的死物还能自个动的!”

那几名百姓听了,个个脸色涨得通红,张了张嘴,却是不敢为自己辩驳。

出人意料的,季舒却是没管他们,三两步来到了那满头大汗的佰都身前,双目紧盯着他,眸中血丝迸现,织就无限杀机。

“推石为号的消息,你是否说与了他人?”

为更好设伏,她将人手分作两拨,又为及时施令,遂定下了这推石为号的法子,这事她从头至尾便只知悉了负责相关事宜的两位佰都,且再三叮嘱,不可将此外泄。

可如今这情况,要说真是巧合,她如何也不能信!

听见季舒这话,佰都整个人瞬间抖如风中落叶,上下牙关发出一阵轻响,他不敢去看季舒的眼,甚至不敢撒谎,当即跪下求饶道:“晏公子,我当真不是有意的,只是一时嘴快……”

话未说完,一道血色骤然飞溅在地,随着头颅滚落,尸身直挺挺倒下。

“坏我计策,百死难赎!”

震去刃上鲜血,季舒怒火却比先时更盛了几分,尤其杀意,在这一瞬间,她竟有种将此地人尽皆屠戮的念头。

赶忙将剑扔开,季舒一手捂着开始作痛的头,急于将那疯狂的念头驱逐出脑海,旁侧又突然传来了千夫长焦急且忧虑的声音。

“晏公子,你这是……”

季舒猛然抬头看向他,目中狰狞血丝骇得他连退了数步,他惊疑不定地看着季舒,唇瓣几番张合,愣是不敢再上前。

斥候早前已见过她这番模样,喉头滚了滚,大着胆子圆场道:“公子这是被那厮气着了,消消气便好。”

边说着,他硬着头皮在季舒微弓的背脊上轻拍了下,一副想让她消气的模样。

季舒强忍着扭断他手的欲望,咬牙闭了闭眼,直起身子疾步走远了些许,背对众人道:“敌军现下动态如何?”

她这问话瞬间便拉回了众人的思绪,千夫长行至崖边一看,眼见火威等人仍是迟疑不前,松了口气的同时急忙禀道:“贼众尚未有强行过谷的举动,公子,我等现下该如何是好?”

额上汗珠越来越多,有如针刺的脑袋让季舒根本无法凝神思索,她只能极力压抑和控制自己,可当下的燃眉之急却又不断将她往失控的边缘逼迫,撑在树上的五指不知不觉已陷入些许。

久等不到季舒的言语,眼见计划功亏一篑,现下又无应敌良策,恐慌在众人中迅速蔓延开来,千夫长在一旁急得满头大汗,来回踱步,偏又无可奈何,

良久,汗水滑入眼眶,目中刺痛紧随而至,季舒喉中溢出一声极压抑的低吼,掌指直将树身抓下一块,尖锐的木刺扎入掌心,绵密的疼痛中又酝酿着疯狂。

却说吴思正在祁门谷出口焦灼等待,久不见派出的将领回归,他心知其多半横遭不测,没能将消息传回去。

而火威一旦中伏丧命,必引得本就士气不振的青衣军大乱溃逃,偏偏他投效火威的时日并不长,没有足够的威信收拢这些残众,届时等待他的,必然是庆王张广义的盛怒。

摆在他面前的,近乎一条绝路,要他自绝生机为火威引伏,他如何也不甘心,如此便只有另辟蹊径,以期绝境求生了。

种种想法接连掠过心头,又被他快速推翻,终于,他眸中一亮,计上心来,晏子翮欲擒贼擒王一击破敌,他如何不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便是来不及救下火威,只消刺出这回马一枪,他便还有可能逆转局势!

“将军如今身陷险境,尔等即刻随我上山,擒住那晏氏子!”

吴思行动之际,那厢火威亦回过味来,因为先前的迟疑,后方的另一支队伍此刻竟正好汇合而来。

眼见己方足有万人,敌军伏击又多半是内部出了问题,火威早憋了满腔火气,此刻哪还按捺得住?

得意地狂笑数声,他一边策马向后退了段距离,大手一挥道:“晏氏小儿计策早被本将军识破!敌军已无后手,都给老子往前冲!头一个过谷的,本将军即刻提拔他为偏将!”

原本还有些慌乱和疲态的众人一听,别说士卒,便是众多将领亦急红了眼,全军上下无不精神一振,热血上涌的同时,瞬间嘶吼呐喊着往前方的乱石巨木堆冲去。

没有骑兵在此,他们甚至不需清理道路,只消攀过眼前高高堆起的障碍便可,众兵将个个手脚并用,争先恐后,虽杂乱无章,却明显能看出士气如虹。

山上士兵瞧见这幕,当即失声惊呼道:“敌军正强行过谷!”

千夫长跑过去一看,急得是五内俱焚,余下木石有限,根本拦不住这么多人,偏生又在冬日里,无法纵火封路,他下意识回头朝季舒看去,却见她仍是弓着身子背对众人。

千夫长心底一寒,两军还未正式交战,他几乎便已能预见结果。

横竖再难逆转局势,再如何也好过坐以待毙,他咬了咬牙,赶忙命令道:“快!将木石都往下投!”

众人闻言,也只能强打起精神动身传令,而得了命令,在等待中滋生恐慌的士卒和百姓纷纷行动起来,大量巨石滚木先后坠落,砸向下方密集的敌军。

各种嘶声惨呼迸发的同时,对山焦头烂额的佰都一见这情况,忙不迭下令一同投石放木。

两面山体埋伏着的人同时施力,无数木石直如天降陨石,冲在前排的青衣匪瞬间便被砸得身首异处,鲜血和着残尸埋入碎木乱石,再度砌起座座矮山,等待后人的攀爬。

火威在后督战,瞧见这幕,眼睛都未眨一下,厉声喝道:“敌军木石已所剩无多!后退者死!都给本将军继续冲!”

浓烈的血腥气与惨象刺激着大军的感官,诱人的功勋和军令又仿佛一只在后推动的巨手,叫众人无法停下前行的步伐。

“冲啊!”

不知谁高喊了一声,而后呐喊声此起彼伏,迅速汇成道道声浪,在山谷中不住回响,极大地鼓舞了大军士气。

青衣军冲得一往无前,山上众人也加快了投掷的速度,只是不少人心中都明白,这般拉扯持续不了多久,待储备的木石用尽,他们便只能眼睁睁看着火威率残部穿谷而去。

察觉到众人心思浮散,千夫长却无暇多顾,抓着自己的头发在一旁苦思对策,斥候焦急地四处看了看,而后将目光凝在季舒身上,一跺脚,匆匆离了此处。

时间点滴流逝,近乎绝望的斥候抱着雪白的斗篷踉跄奔来,强逼着自己靠近状态明显不对的季舒,心想死马当活马医,打着颤道:“晏公子……您的、您的斗篷还在小人这……”

季舒好似听进了这话,艰难地侧头看了过去,遍布血丝的双目狰狞尽显,斥候吓得一阵哆嗦,下意识便欲往后头退去,谁料太过仓皇,竟是跌坐在地,抱着的斗篷亦随之掉落,沾了些许雪渍。

目光下移,许是那污浊刺痛了季舒的眼,以致眸中血丝愈甚,她紧咬着牙,缓缓俯下身子,小心翼翼将那斗篷拢入怀中,埋首急促呼吸着。

斥候震惊地看着眼前这幕,一时都忘了爬起来,好半晌才从那骤然响起的森冷声音中回过神来。

“将晏家堡弟子尽数召来。”

听见季舒这话,明白她应是恢复了正常,斥候激动得险些落下泪来,一骨碌从地上爬起,赶忙依命去召集人手。

不多时,堡中一干弟子跟着斥候疾步赶来,众人动静惊动了本在指挥投石的千夫长,眼见形势紧急,他匆忙将指挥权交予了一旁的佰都,脚步一转忙跟了过去。

瞧见季舒蜷曲的背脊,千夫长得了斥候瞥来的一眼,舔了舔皴裂的唇瓣,目中怀着一丝希冀,紧张道:“公子……公子可是想出了什么妙策?”

弯曲的背脊缓缓直起,季舒回过身来时已不见半点失控之象,只是那血丝犹存的双目仍是叫人不敢直视。

目中冷意自众人身上掠过,而后紧盯着近前的数名亲传弟子,心中猜疑使得她额上青筋狰狞尽显,绷着残余的些许神智,她捏紧双拳,迈步往崖边行去。

“尔等随我下山杀了那贼首。”

平静的话语却如平地一声惊雷,围聚在此的众人无不大惊,火威此刻虽被暂阻于谷中,可身边亦有近万人,他们几番鏖战,堡中弟子不过剩了两百余,若深入敌军,不说能否得手,哪还有活命之机?

“大公子不可!”一亲传弟子当即上前劝阻道,“贼首势众,公子怎可如此不顾自身安危?!”

千夫长心知个中危险,也欲相劝,却见季舒已扯了绳索缚于腰身,另一端则捆在树上,不容拦阻道:“不必再言,听令便是。”

那亲传弟子无法,又见她将弯弓箭囊一并负于背上,已是准备动手,当下也顾不得许多,赶忙带着堡中弟子一齐跟上。

幸而绳索早已备妥,众弟子俱将其缚于腰身,随季舒一同自崖边向下滑去,千夫长则带人紧张地看顾绳索,只等情况危急时将季舒等人拉回。

此时青衣军仍在全力行军,甚至有几股散兵已攀过了前方的乱石堆,火威则在大军中后方督战,只等山上木石耗尽后率主力军冲过这祁门谷。

季舒先时便摸准了火威的大致所在,双足接连轻蹬山壁,快速降落的同时瞅准时机,离崖底十余丈之距时取下背上长弓,穿空五箭瞬息而发!

察觉到危险,火威慌忙之下扯过身旁一人抵挡,然箭势不止,竟直穿前人胸口,大半箭镞没入他左胸,火威大骇,策马往后急退,大呼道:“有敌袭!弓箭手都给我朝上放箭!”

青衣军中弓箭手虽有限,人手也多良莠不齐,但此刻也有近千人在此,闻得火威命令,纷纷张弓朝上方降落的晏家堡众人放箭。两方人手相差极大,空中又难以施展身法,当下便有不少弟子丧命于乱箭中。

季舒收了弓,一手挥剑抵御乱矢,足下落势不停,待距离合适之际,她毅然斩断绳索,纵身朝火威斩去!

经先前的偷袭,火威早便取了大刀在手,命众人拦阻季舒的同时,亦举刀去挡,然而兵刃相接的巨大冲劲竟将他连人带马震退了数步不止。

“晏氏小儿,休要欺人太甚!”火威恼怒之极,一手按着胸口伤处,面上筋肉跳动不休,看向季舒的双目中更是燃着熊熊怒火。

季舒双目赤红,脑中只剩了一个念头,径直朝火威杀去,相随的晏家堡弟子则护在她身侧,抵御周遭蜂拥而来的青衣匪。

众匪人多势众,山谷又地形狭窄,季舒等人顷刻间便被团团围住,直如泥牛入海一般,看得山上的千夫长心惊肉跳。

接连交战,随着经脉中内力的游走,失控之感再次席卷而来,季舒一咬舌尖,绷紧心神,手中招式不绝,身前不断有人倒下。

终于,踏着一地尸身,她终于悍然杀至了火威身前,两人须臾便交手数招,火威不料她内力强悍至此,大刀都被劈出了几个豁口,当下便生了退避之心,欲往后方退去。

然而值此千钧一发之际,脑中骤然来袭的剧痛却让季舒招式一滞,火威目光一闪,当即招呼众匪围攻,自个亦提刀砍去!

季舒一手捂着头,面上冷汗跌出,一时竟无力抵挡。

“公子当心!”

一弟子撞开季舒,却将自己送上了火威的刀口,热血溅在季舒面上,却叫她心底生凉,极致的痛与恨几乎将她撕裂开来。

山谷中骤然响起一声长啸,不过须臾,一只断臂飞起,火威大叫着跌落马下,目眦欲裂地看着季舒。

“你该死……你该死!”

全力一击后,季舒突然脱力,眼神茫然地看着四周,好似不知发生了何事,猝不及防之下,竟生生受了乱匪数道攻击,身上登时多了不少口子。

不远处的众弟子见状,纷纷惊恐地上前,哪顾得了其他,当即护着季舒往山壁退去,山上的千夫长见此情状,亦是焦灼等着他们拴上绳索。

火威捂着血如泉涌的左肩,双目几乎喷火,不甘地指挥众匪围堵。

一番杀戮后,眼见数十名弟子冒死杀出重围,将绳索捆缚季舒,往山上送去,断臂之痛下的火威没了理智,竟怒极指挥大军道:“啊!全都给本将军上山!不砍了那小儿的头,谁也别想活命!”

众匪哪敢违抗他命令,当下只能硬着头皮往山上攀去,山壁本就积雪甚多,上方还有木石落下,一时伤亡者众。

待退回山上时,晏家堡弟子不过剩了三十余,且身上俱是有伤,偏偏季舒情况看着又十分不好,谷中又有大批青衣匪疯狂向上攀来。

屋漏偏逢连夜雨,储备的木石也即将告罄,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如何还有转机?

千夫长长叹一声,只好当机立断,留了半数人手继续投石,而后与几位亲传弟子商议道:“我等皆已尽力,奈何天不遂人愿,再拦阻下去也是枉然,更不能叫晏公子因此伤了性命,祁门谷出口处还有数百匹马,我这便带人护送诸位下山。”

此战可谓伤亡惨重,几人心中想法不一,但于此事上自不会有意见,当即搀着已人事不省的季舒往谷口退去。

斥候正要跟上,突然脚步一顿,返身将遗落雪地的斗篷抱起,这才匆匆跟上了众人。

疾走间,众人俱是默然,唯有急促的喘气声与踏雪声响起,千夫长忧心忡忡地赶着路,此次拦截之计骤然腰斩,但好歹也拖延了些时日,就是不知前方运粮队伍能否安然回到宁州。

然而一炷香的时辰后,前方传来的厮杀声却叫众人俱是大惊,不待千夫长前去查看情况,便有一人踉跄着奔来,口中大呼道:“不好了!前方有敌人杀来!”

原来季舒带人强杀火威时,那边吴思已带着人手上了山,此刻正掩杀而来,千夫长哪料得到这出,强逼着自己沉下心神,待想明白来人应是先时过谷的那批青衣匪时,他只觉眼前一暗。

这山上人手拢共也不过三千余,更别说还留了半数在原地拦阻上山的青衣匪主力军,此刻若正面迎上吴思等人,在晏家堡弟子十不余一的情况下,他们又是久战之兵,根本无力杀出去,而一旦等后方大军上山,他们便要落入前后包围中。

分明绝路。

想到这,千夫长双腿一软,险些跌倒在地,面色惨白地看向几名亲传弟子,皴裂的唇动了动,却不知该如何将实情道出。

领头的那名弟子似乎也察觉到了当下情况,看了昏迷的季舒一眼,他深吸口气,似下定了决心,朝千夫长看去,“劳阁下分拨些人手与我,我等愿前往拖住敌军,阁下届时可自侧翼相机突围,唯有一点,务必护送我家公子安然离去,否则我晏家堡日后绝不会善罢甘休!”

千夫长一震,双目泛红,然则眼下情况容不得他多做犹豫,扶过季舒,他允诺道:“此番得诸位援手,我等无以为报,必誓死将晏公子送回晏家堡。”

话毕,两人当即各率人手分路而行,而在众弟子中,有几人悄然对视一眼,眸底晦涩。

那厢千夫长带着五百余人匆忙绕路,不知行了多久,众人皆是疲惫不堪,然而步子却不敢放缓分毫,远处传来的震天厮杀声就如催命符一般,死死占据着众人脑海。

千夫长与斥候一同架着季舒,两人不敢喘息片刻,急急奔逃,谁料一刻钟后,后方竟隐约传来追兵声响,慌乱中不知谁脚下一绊,几人相继栽倒在地。

急忙撑起身子,千夫长正要去扶季舒,却惊见她本戴着的银质面具摔落一旁,那惨白却有几分熟悉的脸瞬间让他如遭雷击,探出的手亦僵在半空。

斥候在旁焦急地连唤了数声,千夫长这才惊魂未定地回过神来,只是看向季舒的眼神仍显呆滞,斥候见状,只好拾起那银面给季舒重新戴上,而后独自将她扶了起来。

匆忙间,众人继续奔逃,千夫长心神恍惚,队伍则因后方追兵而慌乱不堪,尤其季舒眼下昏迷不醒,带着她根本行不快。

每时每刻,他们都有可能面临追兵赶至的绝境。

终于,死亡危机下,有人忍不住朝千夫长靠了过去,喘着气低声道:“后方怕是有追兵循着咱们的脚印跟了来,将军……咱们要不……要不另行逃命吧。”说着,他朝季舒投去了一个隐晦的眼神。

千夫长一听,顿下步子,反手便是一巴掌扇了过去,“放你娘的狗屁!”

“众义士拿命助我等突围,你哪来的脸说出这话?!”千夫长气得双目赤红,指着他怒不可遏地骂道,“你小子要贪生怕死,此刻便可离去!”

众人闻声纷纷停下,朝两人看去,只见那士兵捂着红肿的脸,泣不成声道:“我只是想要活命,我家中还有儿女……我有什么错……”

这话让在场不少人目光闪烁,千夫长见状,上前一剑刺穿了那士兵胸膛,而后环视众人,威慑道:“还有哪个没骨气的要走,都给我站出来!”

众人畏惧,俱是低下了头,尤其那些动了心思的人,更是涨红了脸,呐呐不敢言。

虽暂且压住了众人,千夫长却心知这样下去仍是难逃后方的追兵,而一旦追兵赶上,对生的渴望和对死的恐惧,很有可能会再次催生出内乱。

叹了口气,他推开尚温热的尸身,行至斥候跟前,深深看了季舒一眼,而后取下她的银面,往自己脸上戴去。

斥候怔愣地看着他,张了张嘴,欲要出口的话却因腕上的巨力戛然而止,他只觉腕骨几乎要断裂开来,然而喉中却似哽了团棉花,让他发不出一点声响。

千夫长紧紧攥着他手腕,眼中含泪,似在交托远甚于性命的要事,郑重道:“不论如何,一定要将世……晏公子安然送出去,绝不容有失!”

言罢,他松了手,带着大半人反身往回走,期间从未回过一次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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