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温沐辰摇着扇子从卧室里外间的纱帘后面走出来，身上还是刚才那身红衣。
顾悠然早就倒好了两杯茶，冲他抬了抬下巴，然后拿起一杯，一饮而尽。
“这不简单，”她放下杯子瞥了温沐辰一眼，“你身上太香了，骚包的孔雀。”
温沐辰瞬间瞪大了眼睛，抬起胳膊使劲问了问，自己用的明明是清雅的兰花香，怎么可能是骚包的孔雀？
顾悠然看着他的动作，努力地憋笑。
“你个丫头，又逗我！”温沐辰不经意看到她不断颤抖的肩膀和压不下去的嘴角，忽然发觉自己被骗了。
“哈哈哈哈，你自己不也信了吗。”顾悠然看他意识到自己的调侃，也就不再压抑，爽快的笑了起来。
方才她就注意到，温沐辰周身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幽香，仿佛置身山间的幽兰，让自己不由得感觉心情平静，于是她便默默地把这个气味记下来了。
这个时代也是存在易容术一类的东西的，而温沐辰又是一个…江湖人士，所以记住他的脸的意义也就不大了，甚至，她都不确定现在看到的到底是不是他真正的脸。
不过，一个人的脸虽然可以变，但是习惯却不容易改变，尤其是，他常用的熏香。
顾悠然故作高深的看了温沐辰一眼，暂时不打算告诉他。
“所以找我有什么事吗，温公子？”
顾悠然坐到一旁的贵妃榻上，伸了个懒腰。
刚醒就经历这么多事，她现在真的累了。
“我来看看你。”
温沐晨抿了抿唇，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
“我之前说的话，是真心的。”
“嗯嗯嗯，真心。”
顾悠然敷衍的应了声，半躺在贵妃榻上。
“你的真心，就是不让我看到你长什么样子。”
“还有，私闯女子闺房，可不是什么君子行为。”
“还是说……你想非礼我？”
顾悠然戏谑地看着他，笑意却未达眼底。
“不，不是的。”
温沐晨一瞬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有些手足无措的。
“好了，逗逗你而已，说吧，到底什么事。”
顾悠然好笑地看着他，看着跟个风流浪子一样，怎么就这么不经逗。
“悠然……你相信存在命定之人吗？”
温沐晨沉默了一会，慢慢开口。
“不好意思，本小姐不信命。”
顾悠然打了个哈欠，在榻上躺好。
跟她一个无神论者说什么命定之人，也是真有够好笑的。
“原本我也是不信的，可是你来了，我不得不信。”
温沐晨像是料到了她会这么说一样，垂下眼眸，自顾自地低声说着。
“有位长辈曾告诉我，我这辈子注定不会有太多感情，世间万物也不会和我有什么命定上的联系。”
“直到遇到一个女孩，我会在她来的第一时间感受到，然后陷入对她的感情中无法自拔。”
“她会是我这辈子唯一一个付出真心的人，亦是这世间唯一会和我产生关联的命定之人。”
“我未曾心仪过任何人，直到今天，它感受到你来了，让我来找你。”
温沐晨抬手按住自己的心口。
“我想，这种感情大概就是喜欢吧。”
“停！”
顾悠然抬手止住了他的话，他现在的语气让自己感觉心口闷闷的。
如果今天没有被柳如风恶心那么一趟，自己大概多少会被迷惑了。
“大哥，心悸是病，得治。”
她一脸认真地看着温沐晨。
这么扯的话他怎么说得出口的？
温沐晨见她不信自己，慢慢瞪大了双眼，浑身萦绕着失落的气息，看起来委委屈屈的。
“还是我问一句你回答一句吧。”
顾悠然一脸认命地坐了起来，自己要是再不说点什么，他是不是都要哭了。
“你是怎么知道我不是原来的顾悠然的？”
温沐晨沉默了一会。
“我曾经见过之前的顾小姐，当时她给我的感觉和其他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得，问了白问。
“那，我现在名义上还是柳如风的侧室，而且看样子短期内他不会放我离开，你确定要追求我吗？”
顾悠然见他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有些无语。
这人还真是，不顾自己的名声。
“你没想过我还是不是完璧之身，还有对你的名声有没有影响的吗？”
温沐晨狠狠地摇了摇头，然后抬手指了指她的胳膊。
“守宫砂，我看到了，而且就算你不是，我也不会介意。”
“至于名声，我早就不在意了。”
“是，栖桑公子遍历温柔乡，当然不会在意我是不是完璧之身。”
顾悠然想起清霜的话，忍不住怼了回去。
“不是的，悠然。”
“但是她们都是这样说啊，说起来，我好像吃亏一点。”
顾悠然躺回榻上，貌似十分不在意地说道。
“要不，到时候我也去养几个男宠？”
温沐晨顿时慌了，之前他为了自己行事方便，塑造了一个贪恋美色的风流公子的形象，没想到会在这时候坑了自己。
“我没有碰过他们，我很干净的。”
他低下头，声若蚊蝇。
顾悠然一脸惊奇地看向他，只见他地耳朵慢慢地变红，然后又往脖子蔓延。
“那你让我看看你的真正的样子。”
顾悠然忽然认真道。
“让我看到你真正的脸，我就相信你的真心。”
温沐晨却是沉默了，他没想到顾悠然能看出来自己地易容术。
“对不起，悠然，我……”
“那就没什么好聊的了。”
顾悠然猛地站起来，往里间走去。
“你说对我一片真心，却又不让我看到你真正的样子，那万一哪天你害了我，我都不知道是你干的。”
“不是，悠然，我不会害你的。”
温沐晨急忙追上来。却被她冰冷的眼神止住了。
“女子闺房，栖桑公子还是不要进了为好。”
说完，便直接走了进去。
温沐晨无奈，只得站在屏风外面。
“我是有苦衷的，你要信我。”
“文公公是我的人，有事你可以直接找他，他不会害你的。”
半响，他又补了一句。
“我也不会的。”
见她一直没有反应，温沐晨只得无奈地离开了。
许久后，房间内轻飘飘响起了一个女声。
“温沐晨你个憨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