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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十八章(1 / 1)

许亦欢是在四月的早春再次见到江铎的父亲。那天周末,她从清安上?完小课回来,直接坐车到城南,轻车熟路上?楼敲门,想给江铎一个惊喜。

彼时?时?近傍晚,夕阳西下,贴着福字的防盗门打开,她从旁边跳出来亮相,笑眼千千,原本准备飞扑上?去?,谁知?开门的却是江岩。

对方也?愣了下,好像有些?不认得她是谁,打量一番,略想了想,笑道:“是亦欢啊,小丫头长高了。”

许亦欢嘴角略僵,尴尬地?清咳一声,仍是照旧喊他?“姑父”。

岳琴在厨房做饭,听见声音出来一看,笑说?:“亦欢来了?江铎在屋里呢,我帮你叫他?。”

她有些?不好意思,通常在这里都是和江铎独处,今天不巧撞见长辈在,倒像她不请自来似的,怪别扭,于是找了个理由:“我和江铎约好出去?吃饭,这会儿还早,所以上?来等等。”

“就在家里吃吧,”江岩一边拿烟盒一边回头说?:“你姑妈下厨,很快就好。”

“不用不用。”

岳琴问:“你什么时?候去?北京集训?”

“七月。”

“这么早?那要明年才能回来了?”

许亦欢说?:“今年年底回省里参加联考,之后是校考。”

岳琴微叹:“你加油啊,到时?候让你妈看看这闺女多有出息。”

许亦欢笑笑不置可否,这时?江铎从屋里出来,他?已经收拾好,自然而然揽了揽她的背,说?:“走吧。”

岳琴往前挪两?步:“就在家里吃吧,饭菜马上?就好。”

“不用了。”江铎头也?没回,带着许亦欢离开。

岳琴张张嘴:“这两?个死?孩子……”

江岩倒是衔着香烟一笑:“你没看出来吗?”

“看出什么?”

他?略作思索,摇摇头,抬手拍拍她的脑袋:“就你傻了吧唧的。”说?着回身去?拿烟灰缸:“他?们出去?也?好,省得在这儿碍手碍脚。”

岳琴听不懂。

“走,跟我去?卧室待一会儿,”江岩搭上?她的肩:“

晚点再吃饭,免得江铎突然回来了。”

“……神经病。”岳琴羞赧,扭头就走,谁知?臀部?突然被重重拍了一下。

“动作快点儿,”他?沉声说?:“别耽误时?间。”

唉,哪里还有心思做饭呢?岳琴瞪他?一眼,解开围裙挂在扶手上?,江岩把她抓过来揉进怀里,两?人一点就燃,纠缠着往房间去?。

……

许亦欢跟着江铎下楼。

“你爸妈复婚了吗?”她忍不住问。

“快了。”他?这么说?着,然后告诉她:“我没事。”

没事就好。反正也?快解放了。

一个多月后,许亦欢带着行李独自前往北京参加集训。

在郊外半封闭的独立校区,十人左右的小班授课,每天天没亮起来晨跑,六点半开始练早功,撕腿撕腰开肩膀,接着做踢腿练习,踢到你怀疑人生。

班里有个姑娘胆子贼大,提议把各位老师的照片吊在天花板上?,说?:“这样咱们踢腿的时?候都能使得上?劲儿了。”

老师拿棍子追着她满教室跑,大伙儿乐得哈哈大笑。

早功在各种跳、转、跪、翻里度过,吃完早饭休息一会儿,开始耗腿耗腰,剩下的时?间就是文化课和专业课,以及乐理小三?门。

每天都有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老师极凶,压根儿不管疼不疼,直接上?手给你开腰踩叉。

晚上?回到宿舍,一阵浓浓的膏药味迎面扑来,姑娘们身上?到处是伤。

许亦欢也?是焦头烂额,压力甚大。许永龄兑现承诺,拿出好几?万送她来北京集训,她觉得这些?钱都变成硬币堆在她背上?,沉的厉害。即便早已做好心理准备,可是真?到了这里,钞票像流水一样的速度花出去?,还是把她给吓着了。

宿舍里家境优渥的考生每周会找北舞的老师上?小课,一对一的授课费用简直天价,许亦欢不好意思问许永龄要钱,上?不起,同时?又深感竞争太大,心中焦虑,每晚和江铎打电话都哭。哭的理由很多,除了竞争压力外,还有被老师训斥、动作练不到位、早上?起不来、晚上?累半死?

还要复习文化课……

“以前我一直觉得自己条件不错,很能跳,可是来到这里才发现大家都特别厉害,特能吃苦,我算个屁啊……而且我们老师说?了,顶尖院校的古表专业,不管它?招生简章上?怎么写,身高不到168公?分的第一轮就会被刷下去?了,除非业务能力特别强,我还差一厘米呢……如果考不上?,舅舅一定会很失望……”

江铎轻轻叹气,笑道:“怎么会?我觉得你肯定能上?。”又说?:“还有几?个月呢,慢慢来,不管你将来考去?哪座城市,我跟着去?就是了。”

许亦欢哭懵:“那、那怎么好意思?万一耽误你前途呢?”

“只要你别回平奚就行。”

她点头:“放心,我就算去?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也?绝不回平奚!”

江铎苦笑:“还是乐观点儿吧,鸟不拉屎的地?方你不会想去?的。”

唉,说?的也?对。

许亦欢不想让舅舅失望,更不想拖江铎后腿,抱怨归抱怨,之后却越发刻苦地?投入训练中,不信自己练不出来。

天气渐凉时?,大约寒露过后,有一天听江铎说?,他?爸妈正式办手续复婚了。江岩辞掉长途运输的工作,重返平奚,一家三?口重新生活在一起,就像过去?一样。

他?们向亲戚们告知?这个的消息,但是并没有摆酒的打算。反正江铎不高兴,沈老太也?不高兴,她本来已经看好聂东当她的新女婿,谁知?转来转去?回到原点,结果还是江岩。

岳海更不用说?了,事不关?己,他?和许芳龄就是一对局外人。

无所谓,江岩从来不在乎这些?亲戚的想法,平奚有的是朋友恭贺他?们复婚。

于是这晚请客吃饭,在餐厅包了一个大房间,男男女女划拳喝酒,聊天说?笑,不亦乐乎。半夜饭局散了,江岩在街边拦车,把酒鬼一个个塞进去?,送完几?拨,终于清静,他?搂着微醺的岳琴也?准备打车回家。

“你喝了多少??脸这么红。”

岳琴靠在他?肩头:“没事,高兴。”又说?:“待会儿回去?小声点,别吵到江

铎。”

他?闻言轻轻哼笑:“现在才几?点,人家没那么早睡,肯定还在看书复习呢。”

“那就更不能打扰他?了。”

江岩单手掏出烟盒,稍微抖抖,衔住一支,再拿打火机点燃,狠吸了一口,烟雾被夜里干燥的冷风吹散。

亮着红色“空车”的出租驶来,江岩招手拦下,打开门,先把岳琴送进去?,待他?上?来,发现司机略微失神,好半晌才闷着嗓子问:“去?哪儿?”

话音一出,岳琴的脸色也?变了,她手指收紧,下意识向前座望了一眼,顿时?僵住。

江岩淡淡瞥着她,报上?地?址,然后就着车内昏暗的光线望向服务监督卡,视力太好,竟被他?看清了名字,聂东。

午夜街景倏忽飞走,岳琴始终注视窗外,气息紧绷,浑身都不是滋味儿。她心下犹豫,究竟要不要打招呼,要不要介绍他?们认识……不,还是不要了,聂东不也?没有吭声吗?

正胡乱焦灼着,江岩忽然凑过来,作势想要亲她,她微微别开脸,竟躲开了去?。

“怎么了?”

“……头晕。”

江岩若有若无看她,没说?什么,略笑了笑。

这一路尤为漫长,终于抵达城南,岳琴松一口气,率先开门下车,迅速逃离。江岩从钱包里抽出钞票递过去?,就在司机僵硬地?伸手时?,他?留意对方的脸,记住了他?的长相。

岳琴一直没有吭声,情绪有些?低沉。江岩揽着她的腰,两?人走在巷子里,他?问:“你有没有话跟我说??”

岳琴回过神,怔怔仰头望着:“什么话?”

“自己想想。”

她屏住呼吸,默然摇头。

“好吧,”江岩抚摸她的脑袋:“我相信你。”

回到家,趁江岩去?卫生间洗澡,岳琴偷偷给聂东发短信,抱歉地?说?:“真?不好意思,刚才太突然了,我不知?道怎么向江岩解释,所以没有和你打招呼,真?对不起。”

其实这会儿聂东的出租车还停在原地?没有走,今夜难堪极了,他?收到岳琴的信息,心里更加酸堵,可是一点儿也?不怪她,

更不知?能怪谁,只是觉得无力至极,空有一双手,却什么也?做不了。

岳琴垂头坐在床沿磨蹭着手机,没过一会儿收到回复,点开来,只有短短的三?个字:没关?系。

没关?系……怎么半点儿脾气也?没有呢?如果他?疾言厉色,或者嗤之以鼻,也?许她还能好受一些?。

唉。岳琴暗自叹息,满心的愧疚感又深了几?分。可虽说?如此,她还是立刻删掉了短信,以防万一。

不知?什么时?候,江岩洗完澡走了进来。

“你在干什么?”他?问。

岳琴摇头:“没什么。”

他?打量她,随意擦擦头发,走过去?把毛巾扔在凳子上?,然后告诉她说?:“手机给我。”

岳琴稍微一愣,乖乖递了上?去?。

江岩站在跟前,那样高大的一个人,周身阴影将她围困笼罩,仿佛阴云压下,变成无法跳脱的困境。她突然害怕起来。怕什么呢?明明已经清除了短信记录,连聂东的号码也?删掉了,不过因为做贼心虚,所以惶惶不安而已。

微弱的屏幕光线打在面无表情的脸上?,显得他?异常森冷。

江岩缓缓抬眸看着岳琴,胳膊扬起,她陡然闭上?眼睛颤了颤,这一刻连呼吸都消失了。

可终究什么也?没有发生,他?只是把手机扔到了床上?。

岳琴睁开眼,见他?挂上?了一点笑意,问:“你抖什么?”

她惊魂未定,不做言语。

“以为我要打你吗?”江岩伸手摸摸她的脸。

岳琴倾身把头埋进他?怀中,不想让他?细究自己此刻的神情。

两?人各怀心思,一时?沉默下来。直到临睡前,岳琴仍旧浑身僵硬着,她不敢回忆刚才那一瞬,以为江岩要动手的一瞬,她的脑子里竟然出现了聂东,她竟然想向聂东求救!

天呐,怎么会这样?

岳琴捂住脸,暗暗摆头,希望把这荒谬的想法甩出脑海,别再烦她。可惜这样并不管用,她的思绪不受控制,很快连接到另一种更恐怖的可能——如果江岩知?道她心中所想,会怎么样?

岳琴打了个冷颤,

悄悄背过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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