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偏执。”顾相思别过头,睁眼说瞎话。
“这句话你对着君家小将军说一遍我才信你。”
“……”
顾相思幽怨地看着姜云涛,“数落我你是不是很开心。”
很显然姜云涛是开心的,脸上的笑甜得都能拉出丝来,不过更多的是不舍与留恋。
“我还记的最开始看到你的时候,小小的那么一团,现在就成大姑娘了。”姜云涛指腹掠过顾相思的眼角,将她溢出的泪水抹掉。
他突然想到什么,犹豫片刻还是开口,“还有件事情我必须跟你说,护国大将军君崇是龙煌殿下的师父,也是皇帝允许下,龙煌殿下的义父。”
“什么?”
顾相思没反应过来,脑中思绪缠绕一起打了死结,“这件事你之前一直没有跟我说过。”
君崇和龙煌还有这层关系?
姜云涛点头,“这件事没几人知道,清楚的人这些年或多或少都没了消息。总之皇帝和将军之间不同寻常,背后的渊源源于上一辈,可能牵扯到更大的层面。总之,我走之后你要处处小心。”
“嗯。”顾相思点头,将姜云涛的话深深记住。
姜云涛叹了口气,听的这么认真,到最后还是会去冒险吧。
姜云涛再次劝道,“相思,如果可以的话就离开清河吧,不要再回云都,更不要去顾家。去哪里都可以,只要你能好好活着。”
顾相思没有回应,她从来都是在刀尖上跳舞。要么跳得好惹权贵一笑苟延残喘,要么停下坠入刀山火海,死无全尸。
……
君楚昭离开胡关有几天了,虽然一直没见到君楚昭人,但李行冷静下来一想便知道君楚昭去做什么。他在军营里周旋,每天除开训练就是针对附近城镇排查。大事没有小事不断,也算充实。
他努力让邱平成为过去,不计较仇恨。可他还没有走出阴影,卯英就找上门。
是巡逻小队在城门处发现她的,然后将她带到他面前。李行没有冲上去质问,而是叫人给她安排了一家驿馆,让她住下,等他忙完了再去找她。
卯英好奇
地望着窗外的大街小巷,“我能去城里逛逛吗?这还是我第一次来边关城市呢。”
她穿着浅青色的薄纱衣裙,露出光洁白皙的小臂。卯英脸上还有点婴儿肥,小圆脸,看上去极为无害。
带她来的小兵低着头不去看她,闷声说,“这是您的自由。”
卯英很满意,乖乖地点头笑道,“我知道了,多谢你。”
“不用,小姐还有什么需要直接去官衙寻求帮助即可,我先退下了。”
“好的,麻烦你了,你去忙吧。”卯英摆摆手,兴致勃勃地准备去城里好好看看。
小兵回到军营将卯英的反应告知李行,李行听了没有在意。正好君楚昭这时回胡关来,李行去找她便说了这件事。
出乎李行的意料,君楚昭对卯英并没有多大反应,没有反对。
但李行看上去兴致不高,君楚昭看出来主动说,“如果你不想去见她,晚上我可以替你去或者跟着你去。”
“不用,我可以自己去。”李行偏过头,面色复杂,“小将军,你不生气吗?”
李行这一问问住了君楚昭,她没有回答。
李行张张嘴,说起另一件事,“这段时间我考察了一下贾恒,他很适合邱平的位置,让他上来吧。”
“嗯,我会向上头申请。”
既然李行已经决定了,君楚昭就没有提伍军豪,很痛快地应下。
两个人之间话少了很多,但是他们都明白下一步该做什么。
只是邱平离开,必要的沟通减少,未曾有过的陌生感如此突兀地显现出来。
之后他们商量关于整治蝗虫的方案,简单确定后,君楚昭去找君楚衍。
半路上,遇到几位叔伯,君楚昭和他们打招,竟然感受到交谈异常困难。她像是离了水的鱼,又像是拿着棍子锄地的农夫,有心无力。
正当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其中一位叔叔问她,“楚昭,你去主营是去找楚衍的吗?”
“嗯,有点事情。”
“那你就别去军营了,楚衍伤情复发,现在在居室休息,没有在主营。”
听到这,君楚昭心头一个咯噔。
也不和叔伯们打幌子,
匆匆结束对话,朝君楚衍的居室跑去。
跑到居室,君楚昭直接推门进去,只见君楚衍正在整理东西。他穿着白色的光秀常服,头发没有扎起,长发整齐地披散在脑后。咋眼看去,俨然一副云都贵公子的模样。
听到门响君楚衍头也没抬,仍旧仔细摆弄手上的东西。
“下次进门记得敲门。”
“我下次记得。”君楚昭反手将门关上,扭头看向君楚衍,“我听刘叔说你伤情复发了?怎么回事?”
提到这件事,君楚衍尴尬地说,“前两天和齐御巴图尔对上,没有收住。”
“现在不是谈和阶段吗?那头疯狗来干什么?”
“不用管他。对了,清河那边有什么动静?”
“言溪失踪了,我后面派去的人没找到她。”
“跟我卖什么关子?”君楚衍打开柜门,将怀中的物件全部堆上去。做完这些他擦擦汗,扭头问,“你怀疑谁?”
“左相,蒋元铎。”
“理由。”
君楚昭从怀中将俘虏的供词拿出来递给君楚衍,“这是从他们口中套出来的话,还有对他们身世背景的整理。有人与尚卿陆然有直接关系,而蒋元铎又是陆然恩师,另外几人和左相都有直接关系。兄长,你怎么看?”
君楚衍接过资料,简单看了一遍。
“不简单,左相目前是服从于皇帝,他不是个简单人物,我来处理你别掺和。另外邱平的死中与言家有间接关系,言家最近对君家态度隐晦。三皇子那边暂时保持关系,而六皇子七公主那边我们可以适当接触。”
六皇子?
君楚昭瞳孔微缩,她咬紧牙齿低下头,将神色掩藏在发丝下。
“兄长,你认为六皇子继承的可能性有多少?”
“不好说,六皇子虽然嫡长子,可是各方面较三皇子都较为逊色。别人当他藏拙,咱们别跟着自作聪明,具体看之后事情走向。”
“嗯。”
只是……君楚昭闭上眼睛,这次君家要再站到龙域身旁吗?
君楚衍能感受到她的迷茫,他问道。“你在担心什么?”
“不知道。”
君楚昭不安地
搓着手,她盯着脚尖,试图赶走重复在脑中闪现的记忆。
君楚衍问她,“你认为六皇子不是好选择吗?”
“没有,”君楚昭摇头,“我只是觉得三皇子更可靠些。”
“我之前也是那么想的。可就在昨天,云都传信镇北侯府二公子要调配到胡关,陛下已经同意了。”
君楚昭说,“镇北侯府不是有青鸾军吗?为什么……难道陛下打算分化兵权了?”
“我怀疑不只是顾念之,我派人下去调查黑麟军如今的整体情况,等过几天再看具体情况。”
“父亲那边呢?”
“还没有消息传来。”
君楚衍声音很沉重,突然余光看向君楚昭耳后闪过一丝红光。君楚衍脸色微变,走到君楚昭面前,仔细看清楚那是片薄薄的贝壳状鳞片。他伸手探去,指尖聚气,手指一扫鳞片便消失不见。
“怎么了?痒痒的。”君楚昭缩缩脖子,疑惑地望着君楚衍,“有什么东西吗?”
“小飞虫罢了。”君楚衍没有说明实情,继续说刚刚的事情,“顾家终究还是顾君泽做主,顾念之进入胡关,胡关就暴露在三皇子和六皇子的眼皮底下。现在两边都保持距离才是应当。”
“嗯。”
君楚昭没说话,她想起前世君楚衍战死一事,当时她不在胡关,具体发生什么都不清楚。但是因为兵权深入思考,兄长的死会不会不是意外?
塞北的黄沙埋葬了多少烈士,军人战死沙场是荣耀,可若是因朝廷的明争暗斗而死,那是天大的可悲。
不过都是她的猜测,皇命难违,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君楚昭没有在君楚衍这里待很久,很快便离开了。这段时间要赶紧做好预防蝗灾的准备,不然等到明年才是人间地狱。
等她走后,君楚衍脸色立刻阴沉下来,叫出死卫。
“少主。”
君楚衍紧盯着死卫,出声询问,“为什么昭昭的特征这么早就显现出来,但是你我感受不到?”
死卫低头答道,“启禀少主,应当与小姐前几次受过致命伤还有多次情绪剧烈波动有关。当遇到生命危险,或者身体认为需要调和
时血脉会本能激发自救。而小姐体内应当有另外的力量与血脉相互制衡,可以掩盖部分气息。”
君楚衍听了解释没有放心,眉头紧皱,“那会是什么力量?”
“可能是蛊虫,也可能是其他封印。但是制约不了多久,少则半年多着三年体内的那股力量就会被消磨殆尽。”
“是吗?”君楚衍喃言,他手指敲击桌面仔细思量。半天后又问,“有没有其他封印的方法?”
“少主,妖的生长顺应自然。提前激发已经伤到小姐根本,如果再封印对小姐只会有害无益。”
头疼,君楚衍摁住眉心。
“罢了,你下去吧。”
死卫犹疑,“可是少主,现在这个情况还不通知雪国妖族吗?”
君楚衍冷冷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我是兴国君家人,我不希望和雪国还有雪国妖族扯上半点关系。你既然奉我为主,我的底线你最好时时铭记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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