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孰美(1 / 1)

魏琰心中一哂,瞎想罢了。

绿云道:“难不成咱们一味委屈着,与其处处受人拿捏,倒不如早些禀明魏相,早些与晋王和离罢了。”

和离。

与傻子晋王和离了去跳狗太子的坑,当她傻吗。

原主一个闺中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除了情感纠葛,能与人结多大的仇要到舍命行刺她的地步。

魏琰心道:八成绕不出狗太子、孟皎月、傻子晋王这个圈儿,她若与李云照和离,以自由身回到魏府,李珉有了念想,孟皎月该睡不着觉了。

还能让她活着?

那时再找个人来弄死她可没有晋王那个傻子拉她一把了,也未必有王府侍卫利索的箭术。

离开晋王府,可能就是个死。

“绿云,”魏琰松开手,一把石榴籽从她手心滚落回盘中,掌心沾了汁水,淡淡的一抹红:“你不规矩了。”

过分爱出尖要强了些,不大懂得守拙,与她的脾性有些相悖了。

绿云被她陡然严厉起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跪下去急哭了:“王妃奴婢心疼您。”

“动不动的‘和离’这种挑拨我与晋王殿下的话挂在嘴上,是我一向对你宽厚了,”魏琰怒道:“今儿起,你不必到我跟前伺候了。”

绿云眼泪簌簌地往下掉:“奴婢再也不敢混说了,您打奴婢骂奴婢吧,千万别把奴婢赶外头去,奴婢打小就跟着您了啊呜呜呜呜……”

魏琰铁了心磨一磨她的性子:“念在你初犯,罚你做一个月打水洒扫的粗活,下次再敢,我就没这么好性儿了。”

无非也要拿绿云做筏子给周太妃瞧一瞧的。

*

京兆尹门前停了一辆晋王府的马车。

京中不少人都听说晋王府遭了贼,路过的纷纷驻足,指指点点:“唉这年头小偷也捡傻的欺负啊。”

“那可不,胆子大着呢,也不看看王府那些侍卫都是朝廷的。”

“别再是刺客吧,晋王是不会同谁结仇,可保不齐是周太妃那会儿的老仇家呢。”

“……”

众说纷纭。

不大一会儿,谢豹从衙门里出来上了车,叫车夫掉头回府,

他对李云照说:“京兆尹查不出‘此人’的下落,殿下可以安心了。”

李云照点点头,双眼松懈地眯缝着。

谢豹又道:“老奴私下里找人买了一口薄棺,等过几日,就叫人把他悄悄安葬了。”往周全里想了想,他迟迟才开口:“季良媛那儿……”

李云照忽地张开了一下眸。

一晃眼,岐王府覆灭已十年了。岐王世子的名讳,连谢豹都不记得了吧。

李吉,吾堂兄。

他随身带的金壶、金碗被侍卫挑落在地时,李云照已经想起他是谁了。

可惜他是来杀人的,他便留不得他了。

李云照抬了抬手,指尖薄茧划过手心,微微钝痛。

“世子随身带的东西。”谢豹道:“老奴擅自做主收起来了,待安葬之日给他陪葬吧。”

李云照轻点了下头。

“昨夜要不是殿下手快,王妃……唉,要说魏相当年扳倒岐王府,也是先帝授意不是,王妃哪里知道这些,”谢豹还要往下说,被李云照一个眼神顶回去,他忙改口道:“是,老奴知道了。”

他面色一赧,心中懊恼,怎么就替魏琰说上话了。

她和魏凛那老东西一样冷傲顽固,待晋王殿下并无真心。

“再派人暗中查查他是如何混进的晋王府,”李云照浑然不觉地道:“当年他是怎么活下来的,如今他要来找本王,又为何不报给本王知道,独独去见季良媛。”

十年前岐王府被抄时,神策军两万枝火箭射进去,大火烧了七天七夜,府里掘地三尺连条活的耗子都没留下,怎么还有人活着跑出来。

谢豹道:“是啊,当年咱们的人赶到时,一片火海里也只能从世子脚上穿的鞋推测是他,更具体的身份就无法确认了。”

他明显地压低了声音:“世子妃……季良媛平日里总叫人出去采买果蔬,老奴怀疑她……”

怀疑季小韵假借采买之名,早早就联络上了李吉。

李云照眼睛都没瞥他一下:“她是最巴不得李吉死的。”

可疑的只有李吉。

李吉既然能一眼认出魏琰,看来他来京中有些时日了。

那么

这些年,李吉背后又是什么人。

为何晋王府的暗卫这么多年都查不出李吉还活着。他既能苟活这么多年,为何轻易却在晋王府送了命。

李云照百思不得其解。

李吉堂兄啊,岐王府覆灭十年了,和魏府再仇再大的恨都挺过来了,她不过无心一句“报官”,又焉知本王事后不会挡下来,你竟公然在晋王府的侍卫面前行刺本王的王妃,你这命丢的还真不亏。

出于厚道,一个蠢字李云照最终没安到李吉身上。

马车穿过闹市,晃晃悠悠地就到了晋王里,有人拦在马车前对谢豹耳语了一阵,他又钻进去对李云照说:“李吉潜入咱王府之前,同他见面的人似乎是孟家的家丁。”

“太子妃的人。”李云照语调微滞,原地转了几步,才道:“孟家,很好。”

走到书房门口,轿子未落地,李云照改了主意道:“去风入松。”

谢豹看看日头,嘿嘿笑道:“敢情殿下是记挂上王妃那儿的饭食了。”

“多嘴。”李云照轻叱他一声。

谢豹屁颠屁颠地跟在他后面,看着李云照理直气壮地走进风入松,对丫鬟道:“不必通报,本王就来与王妃一道用个午饭。”

谢豹:“……”

装,殿下您接着装。

魏琰刚要吃饭,听说李云照来了,放下筷子就迎了出来。

谢豹叫人把冰端进去,厅里很快就吹起一阵清凉小风。

丫鬟们七手八脚地给李云照摆了碗筷,脸上挂着笑意退到一旁,用眼神来来去去地交流着。

一早皇宫送来了荔枝,便有一盘荔枝虾仁,配了红椒和毛豆,眼色亮眼又清爽。

魏琰见李云照在看这道菜,知道他不爱吃甜,道:“荔枝提前用盐水泡过的,不太甜,殿下尝尝。”

还是一如既往很热烈的友情关怀。

李云照夹起一筷子,埋头吃了,就着用了一碗米饭。

皇族自小重规矩习礼仪,就算他木讷,在礼仪上却是一点差错都没有的。优雅,矜贵,气度不凡。

魏琰欣赏了一会儿,觉得真顺眼。

李云照被她看的心里没底儿,忽然抬起眸子

,摸摸脸又掸了掸衣服:“本王……”

很美吗。

与混账太子比,孰美。

魏琰一时没醒过神来,像被下了降头一般脱口而出:“殿下是靠脸吃饭的吧。”

咣。

她话音一落,服侍的丫鬟手上不稳,一个哆嗦,盘子摔了个稀巴烂。

李云照愣了一愣,又结巴了:“本王长的是……是俊,俊的很。”

今个儿她真叫他老脸一红。

魏琰:“……”

傻子晋王看她的目光有点火热,她是不是撩人家了,要命啊!

*

太子府。

香皮匆匆挑来珠帘,面色惨白地跪在孟皎月脚边,咬牙道:“太子妃娘娘,他失手了。”

“失手了?”孟皎月一屁股摔进贵妃榻里,梗着脖子半天说不出话:“废物。”

“他死的很干净。”香皮道:“晋王护住晋王妃,侍卫们放箭把人射成了刺猬,一句话都没吐出来。”

像死了条狗。

孟皎月啪地打了她一巴掌:“你不是说他武功过人一定能成吗。为何他会跑到季良媛那里去。”

香皮捂着热辣辣的脸,道:“太子妃娘娘饶命,许是晋王府防范严密,他不能直接去晋王妃那边这才失手的。”

“是晋王,晋王护住的晋王妃。”孟皎月道。

香皮跪在地上:“是,晋王也不知道犯了什么傻,他往前一冲,晋王府的侍卫们便放箭了。”

李云照护着魏琰?

胡说,不可能。

“太子知道这事儿吗?”孟皎月猛然发问。

香皮头垂的更低:“太子殿下,知道了。”

孟皎月的声音更颓了:“输了,全输了。魏琰,她很快就要和晋王和离,被抬进太子府了。香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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