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你这是怎么了？！”罗黛一出杨纤音的门，守在门外的花嬷嬷便一眼看见了罗黛脸上的巴掌印，着急扶着罗黛。
雪梅也连忙走了过来，倒是李嬷嬷诧异的看了罗黛一眼，似乎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不用想也知道，这屋子里能打二小姐的也就只有夫人一个人了。
“嬷嬷。”罗黛几乎是用全部的力气都放在了雪梅的身上，扯出了一个笑脸，解脱的道“我们回去吧。”
“什么都别问了，我们回去吧。”
……
芙蓉院里安静极了，来回走的丫鬟也是务必的放轻了脚步，没人敢大声的喧哗和说笑。
谁都看见了方才小姐回来的时候，脸上的伤，虽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花嬷嬷已经仔细的说了，谁要是敢乱嚼舌根的话，有他们好果子吃的。
再者这府里面，能扇小姐的人，无非就是两个，老爷和夫人，没见这一次的事情的确是不简单。
屋里，花嬷嬷没有说一句话，细细的拿鸡蛋给罗黛敷脸，雪梅也是安安静静的。
“嬷嬷不必在意，这只不过是皮外伤，算不得什么。过个一两天也就好了。”罗黛先开口。
她懂花嬷嬷，若是自己叫不要问了的话，她便一句话也不会多问。
“小姐还是敷一敷吧，都肿了。”花嬷嬷一顿，接着道。
罗黛也就由着她，屋子里也就又安静了下来。
?雪梅不禁也得别扭极了，以前罗黛的屋子也是多半没人说话，因为她喜欢清静，可是今日这清静却像是刻意的。就连空气都觉得是死气沉沉，气氛压抑非常。
“雪梅你下去吧，我想和嬷嬷说说话。”许是罗黛也受不了这样的气氛，细声细语的道。
“是。”雪梅松了一口气。
这边罗黛见雪梅离开之后，便拿过了花嬷嬷手中的鸡蛋，将她按坐下，看着花嬷嬷的眼睛，道“嬷嬷，我与哥哥母亲是彻彻底底的撕破脸了。”
花嬷嬷愣了许久，没想到罗黛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毕竟罗黛之前是最为信任杨纤音这个母亲的，也知道女子出嫁要靠娘家，故而对罗景风也是十分的客气。
现在罗黛却彻彻底底的撕破脸，是指反目成仇吗？
花嬷嬷满腹疑问，却没有多说，而是理了理罗黛前额的发丝，嗯了一声。
“嬷嬷觉得我做的对吗？”
“小姐已经是大姑娘了，做的决定也是由小姐自己的道理，老奴不过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婆子，能知道什么对错。”
花嬷嬷熟练的在榻边拿出一个篮子，拿出里面的针线活，一针一线的做了起来。
里面的花样，便是罗黛作为喜欢的。
“不过老婆子还是要借着伺候小姐这十几年的光，斗胆问小姐一个问题。”
“你我之间本来就没有主仆之分，有什么，嬷嬷尽管问便是。”罗黛毫不犹豫的就道。
花嬷嬷没有抬头，却还是浮起了一个欣慰的笑“老婆子就想问一句，小姐这般做，可是自个儿愿意的？”
“我……”罗黛惊讶的看着花嬷嬷，没想到花嬷嬷会问自己这个问题。
没有指责她忤逆尊长，没有质问她不孝长辈，而是问她是不是愿意的……
罗黛心里一暖，轻轻的道。
“自是愿意的。”
“那便好，若是真的如此的话，老婆子也没有什么可计较的。”花嬷嬷点头。
她对罗黛的感情就像是母亲对女儿一般，可惜却也带着主仆的间隔。
“小姐。”
屋子外传来了雪梅的声音，罗黛不禁问道“何事？”
“五小姐来了。”
“……”
罗黛与花嬷嬷对视一眼，。
“请五妹妹进来吧。”说着，对花嬷嬷道“想来她这次来，是有话要对我说，嬷嬷只管回屋休息，不用管我。”
罗黛想要和罗婳单独谈谈。
“是。”
花嬷嬷站了起来，路过雪梅的时候，也顺便把雪梅给带走了。
以至于屋子里就只有罗婳和罗黛。
“五妹妹怎么来了？我这芙蓉院里，倒是头一次。”罗黛笑着道，看了一眼方才花嬷嬷坐的位置，却指着自己对面的位置道“五妹妹快请坐。”
罗婳长大一些之后就和罗黛关系不太好，故而罗黛有了自己的院子，罗婳也没有踏入一步，这一次还真的是罗婳第一次来。
“我……”罗婳别扭的坐下，对上罗黛带着笑意的目光时，不禁问了一句“方才你为何要与母亲河大哥哥吵？”
“母亲想要我帮着大哥哥除掉花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我不愿意，自是就吵了，这又何不对？”罗黛不解的道“即便这件事情我不沾手，可是只要我站在了母亲这一边，事情败露，想来母亲也不会把大哥哥推出来，那么倒霉的就是我了。哦，不……”
罗黛果然在罗婳的眼里看见了恐惧“是我们。”
“母亲才不会呢！母亲最宠我了！”罗婳声音提高了一倍，想要证明什么。
却什么也证明不了，还表现出了自己内心深处的心虚。
“是吗，那五妹妹还来我这里做甚？”罗黛反问。
罗婳无言。
“既然五妹妹也知道，母亲只不过是表面上最为疼爱你而已，和大哥哥比起来，你又算的了什么？那又为何在大哥哥提到你的时候，站在他的那一边，而让姐姐我孤掌难鸣呢？”
“我、我只是、只是……只是担心你的伤罢了！这才来看看你，至于当时我为何会站在大哥哥那一边，自然是因为这件事，你做的本来就是错的！母亲绝对不会害我们！只是你多想罢了！”罗婳绞尽脑汁，将自己能想到最为合适的理由都搬上来了。
最后倒是觉得这些理由合情合理，不禁道“你方才忤逆母亲，自己明明是嫡系，却想着独善其身，你怎么能这般自私？！”
“噗。”
罗黛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这又什么可笑的？难道你就没有半分的愧疚吗？”
“那倒是让五妹妹失望了。”
“没有。”罗黛重复“一点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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