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知道求而不得的痛苦，也明白多年对执念的追寻。”王冕转过身，继续走着，道“但是这不是你该冲动的理由，若是因为已经注定结局的宫女，而让你丢失了性命……不值得。”
他顿了顿，最后还是加了一句“罗丞相也不会高兴你这么做的。”
罗黛跟在他的身后，努力平复自己乱了的思绪，在听见最后一句时，才自嘲的露出了一个笑。
原来，是因为父亲。
“陛下的意思，臣女记住了。”不知不觉中，她的语气也淡漠了不少，王冕不可能没有察觉，却只是动了动嘴唇，将要说的话转了一个弯，强行转移到了另外一个话题。
“玲珑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到底还是小心些太后的好。”
“她会死吗？”
罗黛突然问道。
看着离自己极近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你希望她如何？”
王冕没有停下脚步，而是面不改色的问。
???但罗黛却觉得自己的问题到底是多此一举，只怪自己一时多嘴，现在想要装作什么都没说过是不可能的了，只能如实的回答“她必须死。”
玲珑已经在众人的面前承担了所有的罪责，王冕若是不处死她的话，是不公。再者，便是王冕不杀她，太后也会因为极力证明自己的清白而抹杀玲珑的存在。
这是必然。
“只是臣女不明白，为何太后娘娘身边的宫女差异如此之大。”罗黛不解的道，玲珑貌美，但是胆子和手段都是极为稚嫩，而之前她见过流月，是一个相貌平平，极为普通的宫女，但心机却是反超了玲珑一大截。
两人之间的差距可谓是天差地别，却偏偏都是太后身边的贴身宫女，若说不是太后有意为之，那天底下倒是难得一见这样的巧合了。
毕竟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夫人，身边的心腹大多都是一个性格，要么沉稳，要么安静，将两个性子南辕北辙的人凑在一起，到底是很难掌控。
王冕倒是没有隐瞒的意思，而是反问了罗黛一个问题“你可还记得那个叫玲珑的脸？”
“自然。”罗黛毫不犹豫的道，玲珑的那一张脸，的确是让人很难忘记。
“可有发现，她的作为相貌都与谁相似？”
“谁？”罗黛脑海里仔仔细细的想着玲珑的一举一动，之前她一直的关注点都是在玲珑的话语上，倒是没有多想那么多，但是被王冕这一提醒，才想起来，玲珑的确是与一个人相似得太多。
“是任玉儿。”王冕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甚至不是用“德妃”来代替，仿佛任玉儿在他的眼中和那个叫玲珑的宫女没有什么区别。
“是。是德妃娘娘。”
罗黛听见王冕提起这个名字，淡淡的回答道，心中却十分排斥这个名字，许是因为她的作为实在不能让自己喜欢吧。
罗黛暗自安慰，将呼之?欲，出答案理所应当的埋在心底。
“她的一举一动，仿佛都是模仿任玉儿，包括她的脸，也是和任玉儿有三分相似。”王冕没有注意到罗黛的异样，而是耐心的解释道“太后大抵是以为朕的后宫之中只有任玉儿一人，想要再‘造’一个出来，放在她的身边，这样，朕每每来到慈安宫之中，她便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朕的面前。太后这是想要在朕的身边塞人。”
“是吗。”罗黛强扯出一抹笑，还算镇定的回答道“陛下与德妃娘娘的感情的确是让人羡慕，也难怪太后娘娘会出此下策，想来，她老人家也没有想过陛下会对德妃娘娘如此钟情，即是美人在前，也不动如山。”
王冕听了她说的话，脚步不禁快了几分，罗黛不过是女子，想要跟上去到底还是有些力不从心，却见他猛的转身，眼睛微红，死死的看着罗黛的脸。
便是罗黛在粗心，也看出了他似乎生气了。
书上都说天子之怒，浮尸百万，流血千里。罗黛觉得说的不假，上位者的气势让她也不禁屏住呼吸，害怕多说了一句话，脑袋便保不住了一般。
更何况他还一直盯着自己的脸，罗黛的耳朵微红，却还是强忍住不自在，尽量露出了一个小女子“无辜”的笑来，不解的问道“陛下可有什么吩咐？”
小心翼翼，进退有度。她就像是一个被管教得极为有规矩的官家小姐，从来不说不该说的话，从来不做不该做的事，除了对两个人。
一个是秦府的那个大小姐秦墨歌，一个是那个卑微小宫女?。
王冕查了又查，依旧不明白罗黛为什么会对那个秦墨歌怎么在乎，明明只不过是一个不受宠的官家小姐，这样如菟丝花一样的女子比比皆是，柔弱得轻轻一碰便会碎去。
王冕知道罗黛的性格，便是在落水之后察觉到她性子大变，不在如以往那么胡作非为，娇蛮任性，仿佛一夜之间，她长大了一般。但罗黛也不会喜欢一个无用的花瓶，更何况是毫不顾忌的护着？
冒着得罪王和珺的风险，甚至为了一个这样平淡无奇的人跑去秦尚书府，和那个尚书夫人撕破脸都要护着。
这些他都不明白。
但是他明白，只要是她在乎的，他派人护着便是了，恰好找一个理由，放玉春姑姑出宫也好。
但明明……明明自己也是想她护着那个秦墨歌一般护着她的，为何她就是不明白呢？
到底是什么都记不住。王冕落寞的想。
“没有什么。”王冕眼中的怒气片刻便消失殆尽了，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但罗黛还是感觉到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失落。
可是还不待她看明白，王冕已经走在她的前面了，冷静的道“太后算错了，任玉儿，从来都不是朕的心之所爱。自然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王冕的背影，依旧挺得笔直，罗黛却觉得有些熟悉，鬼使神差的，忍不住问了一句“臣女与陛下，是不是以往认识？”
刚说出口，她便想给自己一巴掌，这么套近乎讨好的话，简直就是低俗至极。她自幼倒是都见过王冕几次，不过都是远远的望了一眼，从来没有什么交集。
“没有。”王冕也是这样回答的“朕与你，以往从未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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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青梅竹马的戏，莫多想?(ˉ?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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