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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回 四方行者(1 / 1)

乐亭背着两袋花肥走向兰花。他看到,那位少年站在兰亭之中。少年的双眼,却望向那一团白云的莲花。乐亭看着他,他回头,望了乐亭一眼,然后,施施然走出兰亭,踏上被无数赤脚踩出的土路,拖着叮叮当当的声音,走过了兰花花丛。

他的脚下,撒下一行殷红的血迹。他的脸上毫无表情,风轻云淡的走过。

走到了河边。乐亭低下头,笑了。他打开花肥的袋子,慢慢的给脚下的兰花施肥。不远处,少年,坐在河边,坐在大如脸盆的荷叶面前,将自己的双脚伸入清清的河水。铁链带着铁球落水,发出沉闷的“咚”的一声,他看着面前的波纹慢慢荡开,看着水中,荡起一团烟雾一般的血纹,微微笑了。

对于兰花施肥,乐亭很在行,也就是盏茶的功夫,他便cao作完毕。想了想,他顺着少年的足迹,走过去,走到那一片绿se的海边。这才发现,一团一团白云一般的莲花丛中,竟然,也有一个亭子,一个通体白se,造型像是一只巨大莲花的亭子。

可惜,找不到走过去的路,到不了那个亭子。站在那里,看花园,想必极美。他心中有些遗憾。他隔着少年三尺的地方,坐了下来,将自己沾满泥土的双脚伸入清亮的水中。

一阵脚步声传来,他的身边三尺,零零六坐下来,将自己的赤脚伸入清清的水中,冒起一团黄se的烟雾。

一阵接着一阵的脚步声传来。

水中,多了无数的脚丫。大家都没有说话,只是将赤脚伸入水中。水中,有看不见的小鱼,从他们的腿间游过,有些小鱼,很温柔的轻吻他们的脚趾。很轻柔,很惬意。有一种难以形容,不可诉说的轻松。

乐亭闭上双眼。所有的人,都闭上了双眼。洁白的荷花,碧绿的荷叶,身后的一片万紫千红,一道略带弯曲的河岸,坐着十几位年龄参次不齐的人,他们坐在阳光之中,脸上,或者肃穆,或者微笑,或者悲痛。

水,轻轻的流动。似乎可以听到细微的,风的呼啸。

乐亭的后腰一震,所有人的眼睛同时睁开。因为,大家听到了一声突兀的,清脆的蝉鸣。已是夏末,蝉从何来?

零零六说道,“突然想起,已经很多年没有吃过蝉肉了,这种东西,最好吃的时候,莫过于它刚出土,用盐水清洗干净,腌上一个时辰,用滚油炸过。外表金黄,肉质鲜嫩。”他吧嗒了一声口水,“真乃天下最好的美味。”

乐亭无言的苦笑。他身边的少年却站起身来,水迹混合着献血,顺着他干瘦的双腿留下。他看着乐亭,说道:“你不配这把刀!”乐亭沉思。

他的双脚还泡在水中,他没有抬头,没有做任何的动作,而是平静的说道,“可能吧,那么,你配你脚上的铁链吗?”

河边的人全部愣住。少年站在那里,他的腿上,脚踝边,那些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少年笑了。“你很快就会死去!”

零零六咳嗽了一声,说道,“我也快死了!”少年却说道,“不,你比他命长。”说着这些话,其他的人突然匆忙的从河岸爬起身。乐亭脸se发白的看着河里,有无数的小鱼翻着肚皮冒了上来,离他最近的一朵荷花,荷叶慢慢变se。

翠绿的se泽像是流水一般的逝去,粗大的叶脉之间,先是出现一道肉眼可以看见的黑线,接着,这黑线不断的扩大,蔓延,一片荷叶,慢慢变作了黑se。而,黑se,还在蔓延。

“花会死的,你也会死的!”少年说道。

“黑,黑墨之毒!”旁边,一位大汉浑身颤抖的说道。

“死,有时候是一种幸福!”乐亭看着面前的荷叶一片一片的变黑,不动声se。“这样,可以被动的放弃许多活着的时候,不能放弃的东西。”

“是吗?”少年的眼睛有了亮光。接着,他叹息一声,眼睛里的光芒很快的暗下去,问道,“你能让我死吗?”他对着乐亭,伸出了手。

“咳咳!”一声咳嗽不合时宜的出现。阿陈站在荷花一般的亭子中,大声的说道:“休息时间结束,该种花了。”

乐亭站起身,其他人前前后后的走开,只剩他与少年两人。少年抿着嘴唇,说道:“我叫兰蔻。”

乐亭想了想,才回答,“我是零零七。”然后,少年消失在他的面前,土路上,漂荡起一股尘烟。乐亭站在那里,没有感觉到任何原力素的波动。这一切,只能说明,那位少年,并没有利用自己的身体,与天地间的原力素共鸣。或者,他根本不需要原力素。乐亭放下了手,放下了手里的听蝉。

阿陈踏着荷花飘然而至。他的胸口,衣服随着微风微微抖动,胸口的桃花,更加鲜艳,像是一朵开在风里的桃花。

他站在一张发黑的荷叶上,笑着说道:“你兰花种的不错。”乐亭回答,“这种浪费时间的行径,很无聊。”

“你不相信医宗?”

“我不相信病者自救这种道理。”乐亭看着站在荷叶上的阿陈,推断他的根底。没想到阿陈说道,“你说,我脚下的荷花,会死吗?”乐亭点点头。他曾经用自己的血喂过小兔子,喂过牛,他确信,自己的一滴鲜血可以杀死一头壮牛。

然而,当他的眼光望向河面的时候,清水依旧,已经看不到一条死鱼。

“我跟你打一个赌,荷花不会死!”阿陈站在荷叶上,仿佛浑身没有重量,随着荷叶的抖动,微微飞舞。

“赌什么?”乐亭问道。

“它如果死了,你就离开。它如果不死,留下来。”阿陈说道,“你中的毒很奇特,我们没有十足的把握,你必须配合我们。”他神情诚恳。“我们一直再走没人走过的路,很难,很难。但是,有了路,后人会比较容易一些。”<风。虽然脸上有两块斑藓,但是,丝毫没有影响他的雍容。他站在荷叶上,如同站在风中,似乎,随时会飘然而去。

“这是你们的修行?”乐亭问道。

阿陈点头。乐亭躬身行了一个大礼。说道:“我同意。”就yu转身离去。阿陈却继续说道:“看似平常的事物,往往有我们看不到的存在。看似必然的规律,其实,就不是规律。”乐亭一愣,心中一动。

他抬头,微风中,只有发黑的荷叶和一朵慢慢变黑的荷花。清风吹来,河面上,掀起一团绿浪,绿浪上面,飘荡一层白se的浪花,白se的浪花中,有一点黑se,那么单调,那么孤单。但是,它依旧和大家一起舞蹈。

花园里的ri常工作结束。吃过晚饭。乐亭换上花园门口的靴子,回到了小屋。他并没有直接休息,而是,盘腿坐在竹床上,默默的冥想。

空气中,慢慢出现一道,以他为中心的波纹,若隐若现。青se的石面上,飘荡出一点一点的土黄se的光芒。如尘埃,如星光。

他又看到了那级台阶。他站在台阶的下方。似乎深处无极之地,没有天,没有地,与那台阶很近,又无限的遥远。还好,遮挡在台阶之后的照壁不见了,他看到了隐约的琼楼玉宇。看到了无尽的光明。

不知道是太过光明,还是琼楼太过虚幻,这一切,模糊不清。不过,这无关紧要,他知道,自己意动了。一意动,万法随,他看到了无尽的原力素,虽然,当前只是单调一se,但是,却无边无际。

他盘腿坐在竹床上,同时,也盘腿坐在自己的心中。

夜慢慢的降临,山风渐渐凛冽。小屋周围,青se的石头上,爬山虎的叶子在夜风中簌簌发抖。在抵抗,在欢喜,啪啪的响着。一轮半月悄然爬升,月光洒满小院。

紫木山的山顶,有一朵青se的莲花。月光下,紫木山的整座山体都透着一股紫se的光芒,远远的望过去,紫se的,凶险的山体,仿佛是月光下,一支从土地里面伸出来的紫se的竹笋,而那枚青se的莲花,就是这竹笋的蓓蕾。

月光如水,不胜温柔。那朵青se的莲花慢慢绽放。

有万千道光芒从紫木山she向苍穹。天空的月,变得黯淡。紫木山大放光芒,仿佛,有一轮明月升起,与天上的月一争高下。

乐亭浑身颤抖,醒来。世界的许多地方,许多隐藏在密室的石头,晶珠,一同放出耀眼的亮光。

同样的圆月下,很远的地方,坍塌的土墙边,有一处简易的帐篷。帐篷中,走出来一位少女。

少女穿着一件右衽的上衣,高高的领上,镶着青se的花边,与她衣襟的花边一模一样。她抬起头,望向半边月亮。她的眉毛如同弯弯的月,齐眉的刘海微微抖动,黑se的长裙随风飘荡。

她并不漂亮,然而,任何看到她的人,任何看到她眼睛的人,便不会再将她忘记。她低声说道:“师父,出关了吗?”问天,问地,问天上的月。有马啸声随着微风传来,似乎是对她的回答。

她低头,转身。

她的一只手里,拿着一方浅se的手帕,她两只手慢慢抬起,慢慢翻转,动作很慢,很温柔。在小腹之前,两只手微微抖动,浅se的手帕,也在微微的抖动。她抬头,她的双眼,如同天际最耀眼的星辰,明亮,耀人,她嘴角微微一动,带着弧度。笑了。

一匹马飞速驰来,马蹄声,踏碎一地的月光。一个大汉的声音高喊着,带着悲伤,带着希望,“行者,救命!”

(连着两章,关于第一位女主角的登场,真是费尽脑汁,还好,自己还算满意。觉得,假如我在月下,看到这位不漂亮的女主角,会不会动心,觉得,有些,于是,就这样吧!希望看官们多多支持兰亭风月。看来,认为曾柔是第一主角的人要伤心了,呵呵。后面更jing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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