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穿都穿了，张呈溪也并未露出嫌弃的表情，贺常也没有多在意这件事了。
比起这个，她更在乎的是顾时悟身边的那个女子。
“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吗？”
张呈溪停止了扑腾，回答“不知道啊，我也是第一次见她。要不去问问她的员工们吧？”
她指了指在她们不远的地方待着的一堆人。他们之中有男有女，但年龄看着都不过三十，其中还有几个和她们差不多大的人。
但这些人无一例外，长得都好好看。
“我去，悟总这是有什么收集癖吗？”张呈溪小声说道“大叔系、长发美男、小鲜肉、黑皮辣妹、活泼女生、高冷御姐……我去，除了小萝莉，都是影视剧里流行的人设啊！”
贺常冷漠地看着她。
张呈溪等了一会儿都没有听到她接话，一扭头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连忙道歉“抱歉抱歉，我就是觉得剧本里的角色都有了脸了，才多看了他们一会儿。我不是故意的。”
她说话声音越来越小，贺常听着也不是滋味。毕竟自己对比他们的确是普通，世人皆爱美，张呈溪也不会例外。
她小声说道“我，不介意的。但是……”
“再也不会有下次了！”张呈溪赶紧抱住她，好一会儿又问“那我们还去问吗？”
贺常忽然瞧见那些人里有一个熟面孔，内心十分震惊，指着她问张呈溪“她，也是顾时悟的员工吗？”
张呈溪看了一眼很快就扭过头来“是啊，她好像和悟总关系还挺好呢。车上你睡着了，没看到她一直在和悟总说话。”
贺常身体僵了一下。
“怎么了？”
“她，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过的，那个骚扰程钰的人。”
她叫楚瑄琳，高一下学期转到他们班的学生，平时不务正业，偶尔还会和人打架。
楚瑄琳口中对程钰的“喜欢”，在贺常眼里更像是讨厌。她好像就是为了毁掉程钰的名声才会和他们当同学，不然不会在引起大多人对程钰的讨厌后就立刻退学。
贺常不知道她是怎么进到他们学校里的，即使她背后有个顾时悟。
张呈溪吃惊地问道“那悟总知道这件事吗？她，她应该知道吧？我之前跟她提过一嘴的。”
大概是贺常盯着她看的时间太长了，楚瑄琳竟然也扭过头来直勾勾地盯着贺常看。
贺常连忙避开她的眼神，小声说道“她认出我了吗？”
张呈溪拿着层和贺常泳衣是一套的薄纱披在了她的身上，又用身体挡了下楚瑄琳的视线，低声嘱咐道“我把程钰拉过来问下，你先去稍微远的地方等我吧。”
贺常点了点头。
楚瑄琳给她的感觉，有点像是上高中后第一次见到的顾时悟——有种捉摸不透的疯狂。
她们都喜欢直勾勾地盯着人看，像是黑夜里正在捕猎的狼。这种眼神黏在你的身上，带着你的感觉能让你四肢僵硬。不过楚瑄琳比顾时悟要好，至少不会在你与她对视之前一直盯着你看。
贺常内心又一次后悔为什么要来风渡，她披着这层薄纱上了岸，又找了个没人的荫处坐下。
张呈溪发现，程钰就站在楚瑄琳的身边，正和她小声交谈着什么。她们说的时候，楚瑄琳眼神还一直落在自己的身上，张呈溪就算是不知道她喜欢女的，身上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程钰，程钰！”张呈溪喊道“你过来一下。”
程钰却像是不敢和她对视，或者说是不能。因为她刚要回头的时候，楚瑄琳便按着她的肩膀，把她扯到了怀里。
“有什么想问的，问我就行。”楚瑄琳把下巴搁在程钰的肩上，张呈溪注意到，她甚至还抬起了一只脚锢住了程钰的双腿。
张呈溪不得不承认，她内心给这人“活泼女生”的名号，真的是侮辱了其中的每一个字！
“不，不用了。”张呈溪咬着牙说道，她只能担忧地望向了程钰。
不料程钰下一秒竟然在楚瑄琳脸上轻轻点了一下。
这一举动显然楚瑄琳也没料到，她瞳孔骤缩了一下，四肢全都离开了程钰，并且还一屁股坐进了水中，好一会儿才狼狈地站了起来。
旁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纷纷围了过来。
程钰和张呈溪离她最近，但是谁都没有出手去扶她。
若说张呈溪心里还下意识有过这种想法，程钰心里估计就只剩讥笑了。
而且不止心里如此，她脸上甚至还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声音也是一如既往的冷漠“抱歉，需要我帮忙吗？”
楚瑄琳原本扎着高马尾，这猝不及防的一落水后，她的头发也散开了。由于她本人手忙脚乱地急着站起来，并没有在出水之前整理好头发，它们便湿漉漉地黏在了她的脸上。
好好的美女竟直接变成了一只水鬼，张呈溪不厚道地笑了。
原先聚过来的人见人没事也都散了，不过楚瑄琳这副模样是被她的同事们都看在了眼里，大概也会成为一段时间的笑话吧。
程钰还十分“关切”地问道“要我帮你去拿件救生衣来吗？”
“不用！”楚瑄琳恶狠狠地说道。
张呈溪估摸着她大概也没那个心情再找自己的麻烦，拉着程钰的手就要离开。
楚瑄琳却不依不饶地呵斥道“站住，你忘了我们的事了吗？”
这话是问程钰的。
张呈溪原以为她不会理会，没想到她却把张呈溪的手松开了。
程钰面无表情地说道“你是有什么问题想问我吗？就在这里问吧。”
她虽然没有直接回答楚瑄琳，但是这样的动作显然是取悦了她。楚瑄琳理好了头发，双手环胸、趾高气昂的看着张呈溪。
她这么说，张呈溪也不会再管闲事了，她皱着眉问“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情侣。”程钰毫不犹豫地答道，这话又让楚瑄琳惊地连连退了数步。
“啊……”张呈溪觉得她一定是在糊弄自己，遂也不再这个问题上浪费时间，“悟总身边那个人是谁呀？她好像很特殊。”
楚瑄琳虽在远处，但她听到这话时，表情都变得古怪了起来。
程钰也是斟酌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她们都一起去坐摩天轮了，你说她们是什么关系呢？”
张呈溪内心说了好几个感叹词，她又四下看看才压低声音确认“情侣？”
程钰没点头也没摇头。
张呈溪把她问到的如实告诉了贺常。
贺常惊得说不出话来。
好半天她才磕磕巴巴地说道“都，都是，同……”
张呈溪看她这样的反应，忍不住笑了一下“这就是人以类聚。”
贺常僵硬地扭过头看着她，眼神像是在说“你怎么会笑的出来”。
“我，我就是觉得你这个反应很可爱。”张呈溪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又忍不住笑了一下。
“那你现在又是在笑什么？”
“没，没什么。就是，那个……”张呈溪犹豫了一会儿，“如果程钰和楚瑄琳真是一对，悟总也有对象，她身边其他人也有各自相爱的人……我只是觉得，咱们都好幸运啊。”
贺常愣住了。
“学校里那些同学为了爱情哭哭闹闹的时候，咱们已经见过家长，也在好好地交往了。说不定以后咱们以后上大学了，也可以在面对旁人时，内心有这样的幸福感。”张呈溪认真地说道“虽然是得不到法律保障的关系，可是既然这样都能好好维持下去，能从中感到快乐，我认为，这是要比一般情侣更困难的。也因此，才会觉得幸运。”
贺常沉默不语。
“其实我看过不少网上别人的亲身经历，有的是暗恋不得结果，有的是表白被拒，也有交往之后发现被骗感情的。还有很多，说出来会让人难受的事……相比之下，我们真是太幸运了。”
张呈溪望着天空感叹道。
下一刻，她的心跳就逐渐加快了起来。
贺常靠在她肩上，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顾时悟只要求众人晚上九点之前必须回酒店，其余时间他们可以自由安排。
虽然大家一致认为她就是懒得管，不过也没人有异议。但是真正能自由活动的只有成年人，像张呈溪这种当天还没成年的小朋友只能跟着大人走。
刚好五个女生之中，程钰、贺常以及那个黑皮辣妹都成年了，她们就自己分成一组，让男生和男生自己玩去了。
“黑皮辣妹”秦淼最年长，大家都听她的话，去同样的地方吃了午饭，连晚饭也是从各地聚过来吃的。
重点是这个人是顾时悟内定的小组长，她手上有一张悟总的金卡，这个卡可以给她们消费用。
而且一开始除了张呈溪和贺常，竟然没有人给顾时悟留点情面，一个个勤快得都像是要把这张卡刷爆掉。
张呈溪也凑过去买了不少吃的喝的，秉着“悟总的便宜不占白不占”的理，成功带坏了贺常。
以至于在碰上顾时悟的时候，被她毫不留情地嫌弃了一番“一个两个的怎么没把自己撑死啊？瞧瞧这小肚子，还穿泳衣呢？”
额，好像吃得有点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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