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血口喷人！”
“是不是血口喷人，听我说完不就知道了？”苏若卿睥睨着她们，淡声开口。
苏老夫人咬牙“你说！我倒是要看看你能说出个什么章程出来。”
苏若卿双眸当然的撇过一脸不愉的苏老夫人，丝毫不给她一丝的颜面。
“苏语然，我同你之间之事我可以暂且不提，但是你谋算朝华公主的事，你我心知肚明，你为了一己私欲险些害公主丧命。
你说知晓真相的朝华公主和贵妃娘娘，是会把这仇记在我的头上还是你的头上？你得罪了公主和娘娘，就是陷苏氏于不利之地。
我若是将苏家族老请来府中，你觉得他们会不会力保苏氏将你这个罪人给送出去打死呢？”
苏若卿冷然的话语在堂内响起，可如此轻飘飘的话却让人浑身发寒。
因为她说的没错，若是此事被苏家族老知道了恐怕苏语然就不会是被请家法这么简单的了，甚至恐怕还会被苏家族老无声无息的带出去弄死。
毕竟相比起苏氏一族，她一个小小的庶女根本算不得什么。
“明白了？”苏若卿看着眼含惊恐的苏老夫人三人道“所以祖母啊，你也该明白爹爹为何请家法了，请了家法此事传到了贵妃娘娘耳中便可以保下苏语然一命。
但是若是连家法都不请，届时贵妃娘娘怒了，那么来的便是苏家族老们了。”
听着苏若卿这番话，苏老夫人也有些慌了“那……那该如何……”
“该如何？”苏若卿轻笑出声“当然是该怎么责罚就怎么责罚啊，爹爹不是已经将家法请出来了吗。”
苏若卿说着之时眼眸瞥向了苏语然，眼中带着一丝只有两人才能看清的挑衅。
没错，她就是要苏老夫人心甘情愿的责罚苏语然。
苏语然想要借苏老夫人的手完好无损的逃过此番之事？简直就是在做梦。
苏语然不是喜欢借刀杀人吗？那么自己就好好的让她尝尝自食其果的味道。
苏语瞧见苏若卿这番神色，不禁的往后退了一步，害怕的望向苏老夫人“祖母，不，不要！若是真的请家法，我会被打死的！”
“姨母！万万不可啊，然儿自幼就体弱，若是真的被责罚，定然难以熬过去的。”白姨娘也祈求的跪在苏老夫人的身侧，双手紧紧的拉扯着她的衣角。
见此，苏若卿勾唇讥嘲出声“祖母，你不为爹爹和苏氏想，也该为二叔想想吧，二叔一家皆在祁阳为任，贵妃娘娘母族便是祁阳莫氏。
莫氏一族在祁阳地位如何也不用我多言吧，若是贵妃娘娘真的想要整治苏氏，苏家在京都城内还好，但身在祁阳的二叔一家……”
苏若卿并未将话说完，但是该言明的意思皆道了出来。
以她对苏老夫人的了解，苏老夫人就算再疼爱白姨娘和苏语然，但也绝对不会因为她们而让二叔一家陷入困境。
不得不说苏若卿真的把苏老夫人的心思拿捏了个干净。
就在她话毕之后，苏老夫人闭了闭眼随即想也不想便道“打！给我狠狠的打！”
此话一出，苏语然和白姨娘的心瞬间‘咯噔’了一下，逐渐恐慌至极。
可还不等她们说些什么，苏若卿便给一旁的将离使了一个眼色。
将离当即心领神会，抬手就拿起藤条狠狠的向苏语然打去，跪坐在一旁的白姨娘也难免受到殃及，顿时一声声惨叫扬声便起。
看着眼前血腥的一幕，苏若卿转身就走到陆柔和苏昇的身侧道“爹爹，我先带娘亲下去歇息吧。”
“好，去吧。”苏昇颔了颔首，就目送着苏若卿和陆柔离去。
他倒是也想跟上去，但是他也明白此时陆柔心中必然是还未消气的，自己若是此时上去难免不是火上浇油，还不如让卿儿去劝劝呢。
等卿儿劝好了，自己再上前去也不算太迟。
………………
凝香院内。
陆柔思虑良久，还是向着苏若卿道“卿儿，我们回定国将军府吧。”
“娘亲是想外翁和外祖母了吗？若是想的话，明日卿儿便陪娘亲一同回去如何？”苏若卿装作听不懂的模样，抬手就给陆柔斟了一杯茶。
陆柔听到这话，顿时气笑了，拿起面前的茶杯便一饮而尽。
“你这胆子真是越发打了，都敢糊弄你娘亲我了，我是何意思你会不知吗？”
苏若卿放下手中的茶盏，凝视着陆柔问道“那娘舍得爹爹吗？”
陆柔一愣，继而苦笑出声“自然是舍不得，但舍不得又如何？你爹爹他……终究也舍不下一手抚育他长大的母亲。”
她同苏昇乃是少年夫妻相伴至今，更是一见误终生的那种，两人之间的情谊自是比他人更要深上几分的。
这么多年以来，苏昇待自己处处都好，处处周到，唯一例外的便是——苏老夫人。
但偏偏就是这个例外，却让陆柔耗尽了心力，再难坚持下去了。
“娘亲，我知你很苦，可我们不能这么算了。”苏若卿伸手便握住了陆柔的指尖，沉声道“难道娘亲不想报仇吗？报……阿弟的仇。”
“墨儿……”听到苏若卿说阿弟二字，陆柔眼角瞬间落下了一行清泪，甚至觉得腹中都在隐隐作痛着。
“想报又如何？可她是你爹爹的母亲，卿儿你听娘亲的，这事你绝不能去做明白吗！她是你嫡亲的祖母，若是你真做了什么，外头的人便会戳着你的脊梁骨骂。
甚至连你爹爹都会怪你怨你的，墨儿的仇……”
陆柔想说算了，不要报仇了。
可是话到嘴边之后，却让她如何都难以说出口。
那是她十月怀胎险些就要降世的孩子啊！那是她腹中的一块肉啊，她怎能不恨？怎能不怨？可她又能如何？
她无法亲手杀了那个老虔婆是她此生最恨！可她若是真杀了她，那么她和苏昇之间的情谊，恐怕也要消失殆尽了吧。
苏若卿看着自家娘亲这副模样便知晓她在想些什么了。
苏若卿拍了拍她的手背，嘴角缓缓勾起，嗤笑道“若是，她不是卿儿的祖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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