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呢？”帝韶继续问。
“我趴在沙发边把刀丢进了沙发底下，躲进了房间里，因为我不确定佟丽兰什么时候会出来。”
“你的鞋子是不是早就被你藏起来了，而你在傅亦睿家穿的是客用鞋对吗？”帝韶抛出疑问。
技术部门只在现场检测到三种脚印。
除了佟丽兰、傅亦睿的鞋子外，还有一个是客用拖鞋。
但傅亦睿家的客用拖鞋全都是一样的，鞋底的花纹也是一样的。
他们在现场有检测到客用鞋留下的足迹，没有检测到第四种不同的足迹，所以程智渊穿的应该也是客用鞋。
“是。”程智渊坦然承认，“刘睦，当时你们进入衣帽间搜查，我就在那镜子后面听着呢，好刺激。”
“就算当时你们要提取镜子两侧的指纹也提取不到，因为我已经擦了，所以你们才一直没发现。”
帝韶：“程智渊，你是在几号把那件带血的衣服放进床垫下压着的？”
“10月29号凌晨。”程智渊漫不经心，“没在28号动手，是怕你们警察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到凶案现场来看。”
“我在28号观察了一天，然后29号动手，顺便抹除了房间我生活过的所有痕迹，之后你们也都知道了。”
听完程智渊如实交代，苏子坤还有问题没想明白。
“照你所说，傅亦睿打完了佟丽兰后，佟丽兰在你杀人的那段期间都在房间，她是怎么知道你杀人的细节过程的？”
程智渊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了帝韶，“刘睦，你说我是怎么做到的？”
“你通过深入催眠，改变了佟丽兰挨打之后的记忆，把你所干的事儿全都灌输给佟丽兰，对吗？”帝韶了然他的作案方式。
“果然你什么都知道。”程智渊看向帝韶的眼中满是浓烈的厌恶，“我厌恶会破坏我计划的聪明人。”
“刘睦，如果我们是伙伴，我相信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能解开这个谜题了。”
“会有人的，你对自己太自信了。”帝韶不屑一笑，“程智渊你给我们的录音是你故意录的，专门来引导我们的是吗？”
“你都知道了，干嘛还问？”程智渊冷笑连连，“我都说了，现在该说说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在你眼里自认完美的计划，在我看来简直是破绽百出。”帝韶毫不留情的评价着程智渊自认为完美的计划。
“傅亦睿在描写左雯的日记中曾写到：不顾任何人的阻拦，他写这篇日记时想的根本不是左雯，而是你，程智渊。”
程智渊点头承认，“没错，傅亦睿下定了决心，要永远跟我在一起，不顾任何人的阻拦。”
帝韶：“傅亦睿带左雯见佟丽兰，目的是为了挑衅佟丽兰，让她知道自己在反抗，但仅限于带左雯，他不敢暴露自己真正的性取向。”
“傅亦睿不敢向母亲公布自己的性取向，对吗？”
“是。”程智渊再次承认，“他要是敢，我也不至于这样躲躲藏藏。”
“那本披着漫画封面的笔记本中的字，是不是你引导傅亦睿写下来的？”帝韶心中清楚的跟明镜似的。
“是，你怎么知道的？”程智渊每听一句，心就越沉一分。
刘睦比他想象的更敏锐、聪明。
帝韶继续说道：“傅亦睿在日记中都不敢写明你的存在，也只能拿左雯当幌子，可见他胆子并不大。”
“他更不会写下那么惹眼的话，是你为了混淆警方办案引导他写的，再把他特意藏起来。”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跟傅亦睿是情侣？”程智渊实在想不明白这件事。
刘睦第一次遇见他时，他伪装的很好，他敢保证没有露出一点问题。
“你两年前，也就是在27岁辞去学校工作时，傅亦睿恰好毕业，这也太巧了吧？”帝韶笑吟吟地反问着。
“其次前段时间你打电话给我，我诈了一下你，你就告诉了我录音的存在，这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什么！难道你是在时候就！”程智渊猛然站了起来，意识到了不对劲！
前段时间的晚上，他的确有打电话给刘睦。
当时他是想跟刘睦说，佟丽兰状态越来越不对劲，嘴里还念叨着刀在沙发底下这类的话，让警方察觉到佟丽兰是凶手。
但是当时他印象很深，刘睦跟他说了一句话：
“我现在在看死者从外地回来，回到小区的那几天监控，没什么事，就挂了。”
正是这句话，让他临时改变了主意。
把原本要用在佟丽兰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后，找警察自首，把催眠得到的信息说出后，再拿出的录音提前放出了。
按照他原来的计划，他拿出那段录音后，就能来实锤佟丽兰有杀人动机。
当时他对自己的计划非常自信，觉得警方不可能发现问题，所以决定把录音提前拿出，用来指证佟丽兰有杀人嫌疑。
警方到时肯定会把佟丽兰带回警局，一番询问后，以佟丽兰现在的精神状态，佟丽兰绝对受不了，会把“真相”说出。
这此事情结束，跟他没有关系。
没想到就是因为他忽然改变主意，让刘睦彻底锁定住他，确定他是凶手。
看着程智渊眼神逐渐暗淡下来，帝韶知道程智渊意识他自己哪里出了问题。
帝韶整理着资料，“程智渊，你的计划处处都是破绽。”
“你说佟丽兰会恐惧男性，是因为人生经历以及儿子的反抗，但是我们对佟丽兰进行过测谎。”
“佟丽兰表示不会对儿子的反抗感到厌恶，所以你当时骗了我们。”
“我后面进行了小实验，确定了佟丽兰不是恐惧男性，而是恐男同性恋。”
帝韶抬眸看了一眼脸色逐渐发白的程智渊。
“不过你说的也没错，佟丽兰的病情恶化的确跟她儿子有关。”
“你之所以对自己的计划感到自信，是因为在我们调查的前、中期时，你没有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中。”
“所以我们没有怀疑你，也没有调查你的出行记录。”
“当我们警方怀疑你时，你所做的一切都逃不过调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等着吧。”
扑通——
程智渊对计划的自信被帝韶彻底摧毁，双腿发软，瘫坐回了椅子上。
接下来等待着程智渊的，就是法律的制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