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松慌慌张张的行礼,表达着自己内心的焦急之色。
张鲁捏着胡须看向杨松,让他大失方寸的事情很少出现。
莫不是阳平关出现了什么差错?
“你且慢慢说。”
“师君呐。”杨松瞥了一眼旁的半仙赵达,欲言又止。
“显贵乃是自己人,你直言即可。”张鲁觉得没有必要瞒着赵达。
人家能掐会算的,要不是每天次数的限制,足可以把大多事情测算的七七八八。
可谓是半仙不出门,便知天下事。
杨松这才重新躬身道:“师君,曹操他竟然派人携重金前来收买我啊!”
“重金收买你?”
张鲁面露疑色,他对于杨松的有一定了解的。
贪财那是绝对的贪财。
如今曹操拿重金收买他,杨松不为所动,这件事让张鲁异常欣慰。
就算他贪财,那也是有底线的!
“怎么,你就不能收下?”
张鲁笑呵呵的打趣了一句。
杨松急忙摆摆手,表示这卖主的钱绝不能收。
原本他是拒绝的,毕竟自己为人刚正,奈何曹操使者给的太多了。
当真是让杨松觉得自己眼里闪着金灿灿的光芒,想要立刻亲自抱进府库内,好好清点一番。
但是这种时候,杨松自认为自己绝不能犯糊涂。
否则就把家族陷入了不义之中,容易落人口实。
毕竟自己这次是打算真的收钱,但是不为曹操办事。
更何况曹操那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就汉中这个地理位置,刘备才是他最好的归宿。
迁家之事,作为南郑大姓的杨家是绝没有考虑过的。
如今他就是想要告诉张鲁,然后光明正大的把这钱财收入囊中。
论变着法收钱这种事,还是得让杨松这个专业的来。
钱收了,事不给办,还能不落人口实。
张鲁想了想开口道:“孟池,这金银之物,你必须得收!”
“嗯?”杨松微微眯眼,难不成师君他这是要考验自己?
“我接到战报,关定国已经在武都郡站稳脚跟,马超占据了下辩县,如此曹操的运粮道路,便有随时被断的可能。
你收下钱财,假意答应曹操的使者,用以迷惑曹操,我就不信他不上当!”
张鲁觉得有了杨松这个内应,曹操耗费如此的人力物力取汉中,绝不会轻易退去。
那索性就让他多看到一丝的机会,给关平创造更多的破敌的时间和机会。
曹操携大军前来,运粮是一件非常困难辛苦的事情。
张鲁就不相信,自己都这样给他创造条件了,关平将来都会没有机会断了他的粮道?
只要粮道一断,曹操麾下无论多少大军,他都得溃败。
杨松这才装作恍然大悟,成了大明白的样子:“师君,这是将计就计啊,高,实在是高!”
张鲁面露得意之色,捏着胡须道:“难不成只许他曹操难为我,就不许我为难他了?”
半仙赵达在一旁默不作声,只是颔首。
“对了,你要派人给刘备传信,就言半仙的卦象,
显示曹操不止一条运粮的道路,让他给关定国提个醒,莫要被眼前的假象给蒙骗了。”
“喏。”
杨松瞥了赵达一眼,没想到连这种军事秘密都能卜算出来。
“对了,师君,还有一事,方才接到刘玄德的消息,言关定国在断粮道,不好进入汉中。
他可再派遣一支三千人的部队从三巴小路进入汉中,帮助我们协防阳平关,不知道师君意下如何?”
张鲁沉吟了一会,开口说道:“三千人太多了,一千人的规模差不多。”
他倒是觉得这点人足可以应对,想要向关平那样闯进成都那样,闯进南郑,绝无可能。
同时也是让曹操看见刘备的旗帜,祸水东引。
杨松心里有谱了,一千人,就算没有关定国的魄力,但是照猫画虎也应该能够拿下南郑县。
益州有张松,汉中有我杨松。
瞧瞧人家张松现在在刘备那里的待遇,肱股之臣啊!
如果他的女儿能够嫁给刘备的儿子,那杨家就是外戚了。
曹操想要用些许钱财就收买自己,那杨松不同意,自己也是有着一定的追求的。
更何况他已经从半仙赵达这里获得了先机,那必须要好好把握住了。
庭院内的三人各怀心思,面带笑意,其乐融融。
~~
武都郡下辩县城的府衙内。
关平研究着地图,这些日子派人在西汉水上筑起了一条简易水坝,以及铁索。
甚至还有破船用的铁锥,就是为了阻止曹军夜里趁着己方不备,偷偷运送粮食。
可都已经过去这些日子了。
驻军武都县的曹洪却是一点都不着急。
“子鱼,上一次曹军运送粮食过去了多少时间了?”关平随口问了一句。
“大概是一月有余。”
关平看着地图,仔细思索,一个是曹操他上一次运送的粮食极多,二是必然还有其余运粮的道路。
否则曹老板他不可能一点都不慌啊!
“再把人送远一些,不要围着武都郡,沿着故道前往关中,一定要摸清楚了。”
“喏。”
周鲂自是应声,下去吩咐了。
“少将军,咱们何时打武都郡啊?”
邢道荣带着深深的战意,氐人窦茂部落的仇,他可还没报呢。
毕竟他与多位氐人女子同床共眠过,这个仇他得报。
“打个屁!”关平看着地图道:“等到曹军没有粮食吃了,饿的虚脱了,你随便打。
现在绝对不行!”
对于麾下士卒的战斗力,关平又有了清醒的认知。
虽说大伯父这次选择与曹操正面硬刚,但硬刚也是分时候的。
曹操攻打阳平关时间越久,士气会越发的低落,绝不能这个时候,让敢着,给他们软柿子捏,让曹军把士气找补回来。
就阳平关那种险关,绝非凭借人力就轻易撼动的。
“马将军,我们先打武都郡以及阴平郡心向曹操的氐人部落,收割他们的麦子,决不能让曹军得到就地支援。”
马超颔首,表示对付氐人的事情,他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那少将军,这次我还能不能冒充你?”邢道荣眼睛一眯,嘿嘿笑了两声。
关平想了想,让邢道荣在外面招摇撞骗,混淆曹军的视线也不错。
“可以,那你就随马将军一同前往,勿要生事。”
“喏。”
邢道荣大喜。
马超瞥了一眼邢道荣,此人的武力倒是不低,只是不明白为何要冒充关平。
这二人相差也忒大了一些。
二人领了命令之后,便退出厅外。
张三爷瞪着眼睛道:“大侄子,那俺们就在这里干瞪眼?”
“要不呢?”关平随即坐下来,靠着凭几笑道:
“曹休等人龟缩在武都县,绝不会轻易出城,我们强攻是不可能强攻的,别忘了我们的任务是断粮道。”
“可是都没得粮道可断啊!”
张三爷颇为无聊看着屋顶,甚至想要杀一头猪练练手。
以前心情不爽的时候,还能鞭打他人,以此来转移视线。
可自从打赌打输了之后,这项娱乐活动已经被完全禁止了。
故而张三爷手里痒痒,所以才想要杀猪的活计干一干。
“闲的没事,三叔你就去杀头猪,帮助士卒改善改善伙食。”
关平挥挥手,表示别在这里烦自己。
“若是曹休想要拿回下辩县,那他们就会来打偷袭咱们,三叔到时候你就有事做了。”
听到关平的这话,张三爷才乐呵呵的出去准备杀猪了。
只要有仗打,不是每日都在这里闲着,张三爷就非常满意。
如今曹操攻打阳平关的决心很重啊,一丁点想要撤军的想法都没有。
关平也畅想着要去曹老板背后偷袭他,可一想到曹老板既然都不怕自己占据下辩县,那必然对自己是有所防备的。
箭悬而不发,才是最有威慑力的。
尽管威慑力不强,但总比没有要好上许多。
自己的这些麾下那战斗力可是参差不齐,马超的原有部队,张三爷从荆州带来的精锐士卒。
再加上在蜀中接受的士卒,以及关平自己的心腹士卒。
与其聚在一块,容易出现短板,莫不如先分兵出去,干自己擅长的那一摊去。
守城这种活,蜀中士卒还是蛮拿手的。
留赞瞧着关平躺在那里还盯着地图,抱拳道:“少将军,那我先去巡城了。”
“嗯,决不允许有士卒扰民的事情发生,这里将来可是咱们的地盘。”
“喏。”
~
武都县内的曹洪叔侄,很快就接到了探马的消息。
马超与关平率军开始讨伐附近的氐人,收割他们种的麦子,以此来减少本地对于曹军的粮草供应。
曹洪啪的一下就站起来,大怒道:“焉能让他们如此猖狂!
文烈,我们去偷袭下辩县。”
曹休却是站起身来,不紧不慢的道:“你可是亲眼看见马超和关平在军中了?”
“不曾!”探马直接开口道:“但是军中都喊一个骑着黑马的人叫少将军。
整个敌军阵营当中,唯有关平被人唤作少将军。”
“文烈,如此看来,确实的关平无疑。”
曹休则是摇头道:“关平所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相信。”
他其实是对叔父的话不信,故意说不相信关平的话。
既然叔父如此判断,那军中的肯定不是关平。
此事一定是假的,就是诱导自己去攻打下辩县。
这种情况,可谓是关平的惯用手段了。
你骗了我一次两次也就罢了,还想骗我三次?
曹休沉思了一会。
就像当初关平偷渡阴平郡的时候,氐人传闻他长得五大三粗,目生双瞳,夜里睡十个女子。
怎么可能是真的?
曹洪半天没想明白,侄子为啥说这话!
探马也没说关平他说什么啊!
怎么就连关平的话都不相信。
曹洪皱着眉头,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文烈,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曹洪看着地图道:
“丞相可是派人说过,要我们收集氐人的粮食,现在粮食全都被关平给割了,我们如何就地筹粮?”
曹休也是有些发愁,丢了下辩县,士气损失严重。
现在盯着地图,他一时间也有些为难。
如果出军与马超关平争夺氐人的粮食,那武都县防守空虚,关平必然会有所动作。
带的人少了,运输粮草的风险又大大增加。
所以现在完全被关平给钉在这里,动弹不得了。
处于被动当中,曹休一时间不知道要如何破局了。
“叔父,我一时间不知道要如何应对了。”曹休叹了口气,看着自家叔父。
曹洪也知道侄儿的难处,如今完全是处于被动当中。
“要我说,当乱不乱,必受其害。”曹洪咬着牙道:
“索性我们就派出精锐部队,直接把马超等人搜集到的粮草。
半路上全都给烧了,我们得不到,关平他也别想得到。”
曹休点点头,为今只有这个办法,既然本地筹集粮草筹集不到,那大家都别要了。
烧了粮草,武都郡阴平郡二郡的氐人羌人因为无粮,必定会生乱。
抢他们粮食的马超,烧他们粮食的也可以是“马超”!
反正不让这些羌人氐人活的人全都是马超!
曹休打定主意,就按照叔父的法子办。
抢粮食,抢不到全都烧了!
~
长安城的钟繇,接到丞相送来的木牛流马的图纸,一丝不苟的进行了完美的复制。
他也觉得这个木牛流马当真是奇思妙想,这对于他安排人运送粮草,是极大的助力。
而且钟繇亲自抬起来试验了一番,发现还挺省力。
没成想,刘备当真的帮了丞相的大忙。
“德容啊,此物真是绝佳的运输器具啊!”钟繇摸着胡须满脸的笑意。
雍州刺史张既摸着胡须,看着眼前的木牛流马道:“我总是觉得此事,未免也太巧合了。”
“巧合?”
“对,我们缺乏运输的粮草器具,然后刘备就用大败给咱们送来了,万一有诈呢?”
钟繇瞧着眼前的利器,直言道:“德容,刘备他对于打益州,你觉得谋划多久了?”
“应该许久了。”
张既觉得刘备能如此迅速的取得刘璋的信任,绝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德祖,莫要糊涂,蜀中道路难行,此物必然是刘备为攻蜀做的准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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