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的天成，让常胜开车去饲料厂接天顺。
见了天顺时，天成说道“今天我们去县城找关局长，昨天晚上他与我通电话，称粮食局下属的饲料厂要改制，看看我们有没有兴趣？”
“改制？如何改法？”天顺问道。
“说是采用租赁的办法租给我们经营，至于如何租法，见了关局长便知道了！”天成回应道。
“你昨天不是说于局长要来我们村吗？”天顺接着问道。
“于局长本来是来我们这里考察农村经济发展情况的，可能是关局长与他商量好了，所以取消了来我们这里的考察，这次去县城，一并到他那里汇报下咱们村的经济发现现状！”天成答道。
“你准备好了吗？”天顺接着问道。
“那准备什么？那些经济运营情况，就这半年的时间，我都说了不下十次了，背都能背得上来，只是数字按照我们日均增加的数字加一下就成，哪里还用得着时时准备呢？”天成胸有成竹地回道。
“汇报这事看来不用怎么用准备，关键的是饲料厂的事情！关局长也是老熟人了，他现在粮局一把手，这次找我们来，估计是为了帮助他们的企业完成改制，咱们要争取些最基本的利益！”天顺提醒道。
“这才是我带你来的原因，你也知道，关局长原来在畜牧局，那时他帮了我不少忙，我也极为支持他的工作，要不然我们的猪场也不会发展到现在的规模，正是他在我们这里树起的标杆，领导才关注他，提拔他，让他去乡镇锻炼了三年，三年后被提拔到镇子的位子上，在镇长的位子上一干又是三年，去年的时候，调到粮食局干局长，我与关局长的熟悉程度咱就不说了，关键是越是熟悉，越是不便开口讲条件，你刚才说的我也有所考虑，就按你说的想法办，谈具体的事就看你的了！”
天顺不再言语，在车后座上思索这次会谈可能会出现的问题。
车拐进了县粮局的大院时，天顺似乎还没有想出来什么对策，这样的事情毕竟还是第一次，况且还是与天成的老朋友来谈，真的难以想象出可能发生的情况。
天顺跟在天成的身后，上了粮局的办公楼。
由于这一年来，天成因为业务上的事情，没少来粮食局找到关胜利，所以二楼正对楼梯的办公室人员与天成并不陌生，当天成的车在办公楼前一停下来，办公室眼尖的通讯员小鹿便站在二楼的楼梯口迎了上来。
“关局长刚才出去有点儿事，临走时说让你们找康局长先聊着！”小鹿招呼道。
康局长实际是一月前才到粮食局来任副职的，据说是县委组织部照顾他的缘故，在乡镇基层副职上干了十多年，也不知是没有提正职的机会，还是根本不适合干正职的缘故，到年就是知天命的年龄，县委组织部才将他从乡镇党委副书记的位置上调到县粮食局任副局长。这康副局长对于天成并不陌生，当他还是乡镇党委副书记时，没少带着那些村干部到小王庄村学习考察，巧的是当他第一天来县粮食局来上班时，恰好天成来县粮食局找关局长，天成借势为康副局长接风摆了一桌接风酒，没有想到这接风酒又加深了彼此的感情。
“真不愧是标杆村的一把手！这关局长前脚刚走，你就跟着来到了！这效率还愁企业做不起来吗？”康局长握住天成的手笑道。
“康局长真会开玩笑，没有你们的支持，我就是再有效率也难以凑效啊！”
康副局长笑了笑，示意让天成坐下，通讯员小鹿倒了两杯水摆在了天成与天顺的面前退了出去。
“开门见山，咱们也不用绕弯子了，我来介绍一下我们饲料厂的情况，整体上说，饲料厂还不是亏损企业，但要是比起前几年，效益有些下滑，原因很多，你也清楚，前几年畜牧养殖看好的时候，饲料厂数量少，现在畜牧养殖稳定了，大大小小的饲料厂却增加了许多，竞争力自然就大，提到这个，你可能比我更专业，我这也是班门弄斧了！细的情节我不多说，你看看这个材料就明白了！”康副局长说完递给天成一份打印好的材料。
天成接过来，扫了一眼标题“关于县饲料厂运营情况的报告”，天成并没有用心，而是一目十行地扫视了一遍，然后将材料递给了坐在旁边的天顺说道“你好好研究研究！”
天顺接过材料，认真地细看着。
“关局长昨天只是约我来，说是咱们的饲料厂租赁改制，具体的电话上没有说，改制这事，倒底如何租赁，有什么优惠政策没有？”天成回头对康副局长问道。
“其实说到底，我们这次改制是响应上级的号召，对于国有企业运营中产生的问题，你刚才看的村料里就有，改制就是改掉这些弊病，引入新鲜的血液，所以才将你请来了！”
“看你说的太客气了，你们就是不请，我也要来这里，与你们交流，那是让我长见识啊！”天成回道。
康副局长正欲接话，看到站在门口的小鹿，不由得一愣问道“关局长回来了吗？”
“关局长让我来请你们到小会议室！”小鹿答道。
康副局长转头对天成说道“那我们去会议室，听听关局长的意见！”
三个人站起身来，来到位于三楼的小会议室，等在那里的关局长招呼道“王书记，我得解释一下，刚才因为我们食品厂破产的事，县领导让我去汇报情况，这不汇报完就急着回来，你们谈得怎么样了？”
“刚才我按你的意思说了一部分，材料我也给王书记看了，就是关于租赁经营的具体问题我还没有来得及讲！”康副局长应道。
“这才是最重要的问题，我们想着租赁让你来经营，就要接纳现有的员工，不然这些人，我们也无法安置！”关局长一针见血，对于面前的天成，他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与之绕圈子，那就是浪费时间。
“这个问题，我们还是征求天顺的意见，因为饲料厂的事，他是我们村的土专家，让他发表一下意见！”天成听到这个问题有点儿头大，心里很清楚关局长的意思是自己无法拒绝，便借梯下楼似地甩给了天顺。
“我刚才都看过了，咱们饲料厂的情况，人员确实用不了这么多，如果我们租赁经营，这么多人也是个累赘，如其受其所累，倒不如想法下去一部分，否则这企业让谁来经营都是个麻烦！”天顺的话让关胜利脸上有点挂不住，刚才还面带微笑的脸，此时肌肉好似僵在了那里。
“这事我们考虑过了，为什么首先想到了你们呢？至关重要的是你们产业还不止饲料厂，你们还有那么庞大的运输队，可以分流安置一些员工，我们这些员工，优秀的人才不少，如果能放在正确的位置上，一定会干得很出色！”康副局长连忙解围道。
天顺依然不依不挠地说道“我们也明白，可是我们现在的岗位，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来了萝卜没有坑，我们也养不活啊！”
会议室让天顺的话陷入了僵局，天成借机咳了一下说道“我理解两位领导的意思，你看这样，我们回去研究一下，人的问题先解决好了，我们再进入实质的租赁阶段，不然这样也难继续下去！”
关胜利听天成这么一说，立刻陪笑道“行，电话里难以讲清楚的事，现在摆在桌上倒成了难题，不过你说的这个倒是可以，但是时间不要拖得太长，不然县里催得紧，这次我们没有约饲料厂的人见面，等你们商量好人的问题，下次我们再约饲料厂的负责人来与你们见面，也免得显得尴尬！”
“行，我们回去一定尽快想办法解决人的难题，不然怎么叫为政府分忧呢！”天成的话一出口，立时说得关胜利与康副局长大笑起来。
天成与天顺从粮食局出来，时间还尚早，两人便去农业局找于广州。
于广州与关胜利不同，关胜利靠的是自己做出了标杆引起县里领导的关注，而这于广州却另有渠道。
于广州靠着自己的笑杆子，先到县人大办公室帮忙写材料，倍受领导的重视，在那里写材料不到一年，便提拔为人大办公室副主任，当然这里面除了材料写得好，还有他那大舅哥的人脉在里面，办公室副主任干了不到三年，调到了县委办公室任副主任兼统计局局长，他这样的调整，明眼人都明白，这个兼职只是个跳板，在县政府办公室干了不到二年，便调任农业局的局长，于广州一路走来，可谓是一帆风顺，得益于他良好的社会关系与自己手里拿着的本科文凭。
天成与天顺见到于广州，便将来县城与关胜利谈的情况向于广州来了个竹筒倒豆子说了一通，天成说的目的只有一个，希望让他与关胜利沟通一下，看能不能将人员的问题在粮食系统内部调整分流一下，以降低给自己租赁带来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