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缓缓的合上了。
赵斌摘掉手套，擦了擦脸色的汗水长出了一口气。
“怎么样，我跟你说过这地方很邪门儿的，看看，又死了一个。”赵斌呼了一口气摸出一瓶喷雾对着自己的嘴巴就是一阵猛喷。
随后就是一口浓痰吐在了地上。
“他是怎么死的？”刘杰沉声问道。
“双硫仑样反应听说过吗？直白一点就是头孢就酒说走就走，给你看看照片吧。”
赵斌说着就摸出了手机，翻出了钱程的照片。
照片上钱程光着膀子斜靠在窗户上，歪着脑袋双眼直视着窗外，手里还拿着一个酒瓶子。
尸体苍白如纸，全身的皮肤大面积的溃烂发炎，翻卷的皮肉上到处都是脓血，好多地方都破损穿孔了，密密麻麻的血洞就像是一个马蜂窝。
只一眼刘杰就感觉头皮发麻一阵的心惊肉跳。
“如此严重的感染需要服用大量的抗生素，服药期间是决不允许喝酒的，但他到死都还在喝酒，与其说是意外还不如说是自杀。”
“我想应该是自杀吧。”
刘杰有些难过的摇了摇头，昨天钱程去吴小梅的花店买了白菊，估计就是用来祭奠死去的家人吧。
而他昨晚说那些话的时候明显就已经不想活了。
这不是意外，而是一起自杀。
让刘杰很不舒服的是他参与了整个自杀过程。
“是谁发现尸体的？”刘杰接着问。
“听说是你们小区的保安，他就死在阳台上，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好了，别说这个了，说说你吧，你真的要直播吗？要我说你还是别干了，跟我去背尸体吧。”
“那当然，我都签合同了。”
刘杰的回答没有任何犹豫，他已经下定决心要帮吴小梅把房子卖出去了。
所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不会离开的。
再说了，比起背尸体他更愿意直播。
赵斌的嘴角抽了一下，压低声音小声说道：“兄弟，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死人了你没看见吗？这小区已经死了多少人了，你别为了赚钱把命搭进去了，这小区里有东西，你赶紧走吧。”
“放心吧，我知道，你认识吴小梅吗？对她了解吗？”刘杰主动岔开了话题，什么鬼神之说他真的听腻了。
已经没兴趣了。
眼见刘杰没了兴趣赵斌也只好作罢：“好吧，既然你不相信我我也没办法，如果出了什么事情别怪我啊，至于吴小梅其实我也不熟，算是普通的朋友，她姐姐的尸体就是我收的，我们也是那时候认识的，听说她是园林系的高材生，因为和她姐夫有事儿导致了她姐姐的自杀。”
“你的意思是她是个小三？”
“这话我可没说啊，不过你可以去搜啊，网上有相关的帖子，昨晚的还刷到过她的抖音呢。”
这时候赵斌的手机突然响了，打开微信一看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刘杰问。
“也没什么，刑警队那边说他们还要进行二次尸检，让我把尸体保存好。”
“他什么时候死的？”
“昨晚九点左右吧。”
“多少？九点？”刘杰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是啊，九点，怎么了？”
“九点？”
刘杰低声重复了一遍不说话了。
九点，这怎么可能啊，他十二点去给钱程送蛋糕的时候屋里还有声音呢。
如果钱程是九点死的，那么十二点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别的小动物搞出来的动静？
比如说一只猫？
还是说当时房间里还有其他人？
“按理说不可能啊，当时敲门的时候我还推了一下房门，明显反锁了，难道自己想多了？”刘杰小声嘀咕了一句。
“滴滴！”
刘杰的手机突然响了，拿出手机一看居然是被业主群里的某个人艾特了。
一看对方的名字刘杰就有些无语。
居然又是508的业主，也就是眼镜男所在的房间。
内容和上一次差不多：妹妹背着娃娃，极乐楼死了一个傻瓜！
此刻的业主群已经炸开了锅。
聒噪的邻居们又吵起来了，大家对于钱程的死有着不同的看法，不过绝大多数的人都认为他该死。
尤其是406的唐大妈，说话那叫一个刻薄。
“狗东西天天往下面扔东西，像这种没有公德心的垃圾早该死了。”
以前很多人都站在大妈的对立面，今天她却多了一大票的拥趸，纷纷附和表示一切都是钱程活该。
“人贱自有天收，这就是报应。”
“死的好，这种人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就该人道毁灭。”
说实话，就钱程的所作所为的确很遭人恨，别人辱骂也在情理之中。
他的经历的确很可怜可悲，但他不应该把这种情绪发泄到无辜的邻居身上。
“你们说这是不是小程序的功劳啊？”
也不知道是谁突然提了一嘴，其他人迅速转移了话题。
刘杰也是一惊，连忙点开了小程序。
之前排在榜首的603的钱程不见了。
此刻排在第一位的已经变成了楼下406的唐大妈了。
排在第一位的人真的消失了！
之前刘杰根本就没有当回事，甚至连钱程的警告都没有放在心上，只当是某个人的恶作剧。
可现在这一切居然真的变成了现实。
钱程真的死了。
这是巧合吗？
回想钱程当时的表现和语气，他凭什么那么肯定出现在排在第一位的人就会死？
难道说这个小程序之前就发布过吗？
但从业主们的表现来看这个程序应该是第一次出现。
那钱程的自信是哪里来的？
还是说自己想多了？
毕竟当时钱程喝多了，完全有说胡话的可能。
大家伙肆无忌惮的讨论着小程序，并且一致认定这就是巧合。
唐大妈尤其是的嚣张，当着所有人的面发起了悬赏。
“我知道你们很多人想我死，那你们就来啊，谁能杀了我，我给他一万块。”
面对唐大妈的挑衅有人不爽了，直接在群里回怼了大妈。
“阿姨，话不要说的太满，之前那个主播不是说他不怕鬼吗？结果这才几天就死了，听说都摔成肉饼了，您可一定要小心。”
“什么鬼？大头鬼吗？我看你们才是鬼吧，一群无聊的鬼……”
唐大妈继续全方面的a输出所有邻居，颇有一副舌战群儒的架势。
看着这些骂街的邻居们刘杰无语摇头，顺手点开了小程序发布者的资料。
这个人起了一个很有范儿的名字，他叫尼采，头像就是尼采本人。
没有楼层标注，也没有介绍。
看着尼采黑白色的头像刘杰陷入了沉思之中，他的脑海里再次浮现出了钱程昨天说那句话的样子。
他再三的告诫刘杰千万不要成为恶邻榜第一。
当时他的语气是那么的肯定，一点都不像是在说胡话。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
那么接下来死的必然是唐大妈。
刘杰往下拉了一下进度条发现他也上榜了。
虽然排名很靠后，但他的的确确上榜了。
如果排在第一人的会死，那么他的生命无疑也进入了倒计时。
不过让他疑惑的是他在小区没有得罪过任何人，那么举报他的会是谁？
406的唐大妈吗？
一想到钱程的死刘杰的手就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
赵斌也看出了刘杰的异样，伸手拍了拍刘杰的肩膀。
“兄弟，你没事吧？”
刘杰扭过头看着赵斌嘴角抽了一下。
深吸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挤出了一丝笑容：“我……我没事。”
“对不起，我刚刚不该给你看那些照片的，你毕竟不是干我这一行的，见到尸体害怕也是正常的事情。”
赵斌以为刘杰被尸体吓着了。
可事实上刘杰害怕的是小程序，是躲在小程序后面的尼采。
目前来看小程序就像是一个恶作剧。
但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不知不觉电梯已经到了楼底。
“好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
赵斌挥了挥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刘杰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最终什么也没说，他很想把小程序的事情告诉赵斌，可最终还是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