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弗雷凡斯曾经灭国的真相被如此赤裸地摆放在了所有人面前时的时候,世界上的几大势力完全可以说是各自心怀鬼胎。
革命军对此感到愤怒,但更多,却还是对过去事已成舟早已无力回天的乏力。
巨大的愧疚与悲痛压在了他们的肩上,但前方的黑暗却让他们即便是负重前行,也不愿弯下那妥协的脊梁!
于是那些愧疚与悲伤便成为了最好的燃料,得以让这些人心中的火苗在黑夜中沉默地燃烧。
即便是那火焰现如今是如此的稚嫩,但他们仍旧在心中发誓,在胜利到来前,为了人民他们绝不会倒下!
那么……人民呢
啊,人民沉默着。
因这残忍的真相而感到震惊,对王族的决绝与冷漠心生绝望的同时,又对未来的日子感到忧心忡忡。
一些弱小国家的人民对此则更是心惊胆战,对贵族阶级的恐惧,则更是深深地印在了那一张张贫穷的脸上。
心存侥幸的同时,也生怕自己的国家就是下一个“弗雷凡斯”。
与此同时的,当年被世界政府从弗雷凡斯接走的王族贵胄们倒是没想那么多。
只是因为真相大白而感到冒犯,所以仅仅是为了面子,就暴跳如雷地发起了脾气。
毕竟这些王族贵胄出生就是身坐高台之人,惯来的作风就是不要下限,但要脸面。
所以当那层遮羞布,也就是真相,如此简单地被李观棋这个在他们眼中什么都不是的“贱民”给掀开来时,并不会让他们对当年的所作所为感到羞耻,反而是觉得尊严被别人踩在脚下,遭到了践踏。
哪怕是他们自己都他妈地知道当年的事情就是一件错事,但他们依旧见鬼地觉得本该就是如此。
所以,他们不仅能够依旧端着高高在上的架子,不去同被害人弥补道歉,甚至还可以打电话给海军和世界政府,质问他们为什么如此毫无作为地放纵屏幕的存在。
而海军和世界政府对此的回应则是唯有沉默。
只是许多的高层人物被集聚在了硕大的会议室里,有着更高地位和权力的官员则在拍着桌子无能狂怒。
“你们究竟是干什么吃的!不要说这件事情的幕后之人是谁!甚至连那个叫李观棋的家伙都找不到!”
“也不要跟我说什么‘毫无线索’!!我不想听到那种没有屁用的说辞!”
“继续给我去找!加大兵力!扩大范围!挨家挨户地搜查!宁可错抓也不可放过!!”
“还有黄猿,让你手下的技术部门去研究如何关闭那该死的屏幕……”
官员怒吼,仿佛要将那声音穿透屏幕一样地怒吼着。
而没人注意到,一根无形的线正在世界政府和海军之间被慢慢地绷紧。
另一边,作为“世界经济社”社长的摩根斯,当然不会错过这种世界瞩目的大事件。
所以第一时间就将李观棋的所作所为添油加醋了一番,然后刊登在了报纸头条的位置,让大量的海鸥们前往全世界发放。
其目的不得而知,但唯一能够确定的是因为他的这番举动,一场未知火焰即将借此机会如星火燎原般,在这片无比广阔的大海上肆意燃烧!
这时候就要感谢种花家整整九年的义务教育,才能让身为文科生的李观棋,年纪轻轻就几乎阅遍了天下狗血之事。
但是即便如此,李观棋看着任务版面上那【%】的进度,仍旧始终觉得这个国家王族贵胄们的操作简直荒唐得让人感到窒息,就算是放到封建王朝的社会里,也是足够的滑天下之大稽,离天下之大谱。
李观棋不理解,但她知道如果这个国家的王族贵胄是这般德行的话,那么接下来的发展根本就不是她一个高三毕业生能解决了的问题。
因为出生在一个有着五千年历史的国家里,所以李观棋得以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仅凭着本能就意识到了这个国家问题的根本,并不是出现在了“铂铅病”这种事情上。
那么问题出在了哪里
是愚昧、是封建、是压迫、是集权!
个人的政治就是人间地狱!所以就算是没有“铂铅病”,这个国家也迟早会因为他们封建愚昧的政治制度而最终走向灭亡!
想到这,李观棋整个人都沉默了,她不知该做何反应,所以冷静地思考了三秒,果断地决定遵循脑子,面无表情地骂了声国粹——
【的!】
[莫比迪克号]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绝了,我还以为这家伙要说些什么呢,结果竟然是这个啊哈哈哈哈哈!”这是白胡子海贼团第二队的队长艾斯。
“库啦啦啦啦,个人的集权就是人间地狱……吗也是真敢说啊,这个小丫头!”
白胡子呼啦啦地往嘴里灌着被船医兑了水的酒,在将酒坛里最后一滴酒液也倒进了喉咙后,抹了抹嘴巴,把空掉了酒坛往甲板上一放,露出了嫌弃的表情,抱怨道:“真难喝!喂!马尔科!你小子是不是又往我的酒里兑水了啊!真是浪费了我一壶好酒!库啦啦啦啦!”
“既然老爹你都知道干嘛还要全部喝完啊yoi”
马尔科对自家老爹那副任性的模样简直头疼,“真是的,一点都不注意自己的身体……偶尔要听听船医的话啊老爹,不要老是那么任性yoi。”
白胡子孩子气一般,任性的撇嘴:“嘁。”
马尔科无奈:“老爹……”
[巴洛克工作社会议厅]
克洛克达尔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沙发上,一边摆把玩着手中的雪茄,一边目视着前方的屏幕。
“五千年的历史吗”克洛克达尔咧着嘴角,声音里透着冷冷的笑意,“如果事情属实的话,那可还真是一个不得了的地方啊。”
“是啊,听上去还真是不可思议。”罗宾仰起头,看着屏幕,淡淡地应和道:“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还真想去看看那个国家呢。”
“哼,没可能的,虽然很遗憾,但那个家伙是从‘异世界’来到这里的,不是吗”
克洛克达尔皱眉,“不过海军那帮混蛋倒是因为这件事情闹得很大……呵,一群没有脑子的蠢货。要是真的能那么简单就找到人的话,‘这东西’(屏幕)也就不会干出全世界直播这么嚣张的事情了。”
“也许吧,这种事情谁知道呢。”罗宾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更何况,海军的作风不是一向如此”
克洛克达尔不屑:“不过是世界政府的走狗罢了。”
罗宾:“嘛……”
接下来,两个人谁都没有再说话。
不过克洛克达尔是因为还有文件要看,所以没有闲心把更多的注意力分给一个不知所谓的“屏幕”。
倒是罗宾,她看着屏幕里那个黑头发的女孩,沉默着。
她真是喜欢极了这个孩子的眼神,像是初日里的阳光一般,带着蓬勃的朝气,明明也有着圆滑世俗的一面,但又总是露出礼貌的笑脸。
要是她能成功就好了。
罗宾这么想着,但本身却认为这件事情希望渺茫,根本就不可能成功。
世界政府……
罗宾在心里咀嚼着这四个字,感觉一直以来麻木许久的心底微微抽动了一下,变得比原来还要更加的空旷了一些。
正所谓遇事不顺,那就闷头大睡。
李观棋那空空如也的脑子一时间想不出来什么除了国骂以外的神招妙计,所以在注意到天色已晚后,就决定先好好休息,等睡醒后再做计划。
不过睡觉嘛,这就是一个刷时间的事情。所以考虑“观众”们观看的体验,跟屏幕里正儿八经睡觉的李观棋不同,屏幕外的视频直接以一个蒙太奇的剪辑手法,迅速跳过了这段时间,直接来到了第二日的清晨。
总之,说白了就是一夜无梦。
屏幕外的观众们没等几秒,屏幕里的李观棋则睡了个舒服,再一睁眼时,天已大……妈的,天还没亮!
李观棋:“…………”
卧靠啊!高三生这该死的起得比鸡早的生物钟啊啊啊啊!
李观棋对于自己这被早自习所支配着的本能简直是恨铁不成钢!
但醒都醒了,也没办法,于是去卫生间洗了漱后,李观棋就动身前往医院的前台办理了离院手续。
走出医院大门时,李观棋换下了自己身上的病服同时,也从护士小姐姐那里得到一些貌似是属于自己的东西———钱包一个、钥匙一枚、封信一张,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随手把钱包和钥匙揣进口袋,李观棋撕开了信封后,发现里面存放着的是一张尽可能标注了弗雷凡斯国界内一切房屋、道路以及地势的城市地图。
“哇哦。”李观棋发出了一声赞叹,下意识地翻过地图,发现地图背面空白的地方还写着一串地址——
[出医院大门北拐米,门口插有红色旗子的小房子。
——世界意识]
李观棋:“还挺贴心……”
没有了流浪街头的危机,李观棋把地图往兜里一揣,二话不说就打算开始先去搞一搞市场调研,看看这里的物价水平的高低贵贱。
毕竟比起王族贵胄的那虽然致命,但绝对不会让人暴毙的暴政,现在最要紧的还是要先解决掉虽然不知何时爆发,但爆发了就肯定一发不可收拾“铂铅病”。
事分轻重,也分急缓。
特别是在这种前者可以随意搁置,而后者特别需要抓紧时间的情况下,李观棋就没那个功夫跟那些必定要上断头台的王族贵胄们去浪费那宝贵的时间。
“铂铅病”一定会来,并且会来得很快!所以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最要命的也是时间!
前往市场的路上,李观棋一边回忆着种花家在疫情爆发初期时所采取着的措施,一边在心里定制相应的计划。
首先就是物资,毕竟疫情爆发的初期,最基本也最有效的应对措施就是封锁街区,自我隔离。
李观棋目前只知道有“铂铅病”这么一个东西,但对“铂铅病”具体的病发状况一无所知。
不过考虑到这八成会是一场不知道要持续多久的消耗站,所以她清楚的知道,首先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广积粮,囤物资。
说白了,也就是战术性囤吃喝,选择性存医疗。
特别是“购物清单”上的东西,一定要精准、高效、耐用!
最重要的还是要抵制一切花里胡哨,拒绝一切花拳绣腿!
这么想着,李观棋首先去了趟贩卖纸笔的店铺,买了一个可以随身记录的手账本,和几根用来书写的铅笔。
曾经减肥,啊不,是生物课上,老师讲过一个人每天所需能量大概在-卡的热量,所以如果囤粮的话,那么最佳的选择就是那些高热量的东西。
[主食:米,面,油、……]
[蔬菜:土豆、白菜、地瓜、洋葱、豆芽……]
[水果:苹果、猕猴桃……]
[零食:糖果、巧克力、果酱、饼干、咸菜……]
嘶,肉类也是必不可少的东西,但是鲜肉的存放时间不长,等到了市场最好还要再看看有没有什么肉类腌制品。
啊,对了,还有干燥淀粉类食物,比如粉条什么的……
至于饮用水的话,大概淡水和酒类都要屯放一些,毕竟考虑到一些突发情况,酒能够起到的作用非常的广泛。
李观棋在本子上飞快列举着那些她能想到的一切物资,不出片刻,就满满当当地写完两页的纸张,而在正式进入市场后,她这种状况更是不减反增,甚至可以说是愈演愈烈。
“大娘,这个蔬菜叫什么名字它耐放吗营养价值高不高啊在烹饪上都有啥子要求”
“唉,叔啊,你这些米面都是怎么卖法啊我要搞批发的话有没有优惠哇支持分期付款或者是提前预定不”
“啊,对了对了,老板啊,麻烦您再给我讲讲这个东西是啥呗能吃不干啥的都有啥作用啊”
李观棋像生吞了一个十万个为什么一样,是逮啥问啥。
但这也不能怪她,毕竟作为一个从异世界来到这里的外来者,李观棋对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可以说是一无所知,毫不了解。
陌生充斥着她的大脑,但时间却紧得像是死神催债,纯讨命的!
所以考虑到时间上的紧迫,和效率上的最大化,李观棋是恨不得一个人掰成两个用!
每一个不认识的东西都认真去问,看见的每一个说明牌子都仔细去读,甚至连身边人路过时闲聊着的那些琐事,她都不忘记分心去听大概然后挑重要研究。
仗着作为一个文科生记笔记写作业而练出来的手速,李观棋可以说是三心二用,飞快地制订并完善着自己的计划。
该做分类的做分类,该标重点的标重点,细碎的要点也不能忘记延伸补充,“刷刷刷”的,好像打字机成了精,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做——脑子在前面跑,手在后面追,一跑一追,全部都插翅难飞!
很快地,一多半的本子被干掉了。
此时临近中午,李观棋把本子往兜里一揣,紧接着就马不停蹄地离开了市场。
因为就在刚刚,她在一个生活用品的商店里研究那些没见过的东西时,她听见了一对母女正在讨论着一场关于三个月后要举行在弗雷凡斯的庆典。
哦,庆典——
如果操作得当的话,说不定可以囤一波大的。
李观棋摸着下巴,思索着。
嗯。看来得想想办法啊。
小剧场——
李观棋: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李观棋:我想全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