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事说出来她也不懂,好比这两次偷袭的人,他与定王都敢肯定是其他皇子指使的,特别是有太后丽妃撑腰的四皇子,但他们没有证据,只能积攒势力继续留意那两边的动静,寻机会除掉对方的得力干将。皇上正在盛年,小不忍则乱大谋,现在因为对方失去理智,只是自寻死路。
含珠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见他止了血,她打开伤药,白着脸替他洒在伤口上,忧心道:“以后小心些吧,像狩猎这种事,身边多带几个侍卫,别再落单了。那你身上的余毒,太医说过什么时候能彻底排清吗?会不会伤到别处?”
程钰伤口火辣辣的疼,可听着她轻柔的话,那疼痛也是可以忍的,勉强稳住声音道:“太医已经配出解药了,不碍事,肩上养阵子就能行动自如。含珠,你生下来就带香了吗?”
前面都是正经话,突然来了这样一句。
含珠帮他缠纱布的手顿了顿,静心闻了闻,才发现大概是因为紧张他伤口,身上出了汗,香气就浓了。不想回答他这种问题,含珠就当没听到,顺便加快了缠纱布的动作。
可她脸红了,程钰知道她听到了,深深吸一口气,越看她越满足,“能娶到你这样好的姑娘,我这辈子就没有白活。”温柔貌美,还天生带香,别说是他,就连历代皇上,恐怕都没有几个有这种福气,遇到如此美人。
他越说越轻佻,含珠终于忍不住嗔他,“胡说什么,我,我还没……”
两人还没成亲呢,他怎么就算娶到她了,今日才知道他其实是个厚脸皮。
最后打个活结,含珠低头要走。
她终于忙完了,程钰一伸手就将她扯到了怀里,含珠惊叫一声,怕碰到他伤口,右手慌乱撑到他里侧,恼羞成怒,头也不抬地斥他,“你放开!”
“等我伤好了,我就去楚家提亲。”程钰不放,右臂紧紧抱着她。
含珠的脸正好对着他胸口,羞得闭上眼睛,小声催道:“知道了,你放开我啊,我去给你拿件干净的中衣换上。”
程钰舍不得放,但他有伤在身不方便,也不想一次把她逼急了,往后不肯再往他身边凑,这才松了手。
含珠羞恼转身,走到衣橱前,挑了件中衣,回来却见他上衣没影了,就那样光着膀子给她看。
怕她羞跑了,程钰抢先道:“左臂不敢再动,你帮我穿上。”
含珠咬唇,站在床前跟他讲条件,“那你别再胡闹,再闹一次,我,我以后都不来看你。”
他的伤至少得养一个月,她身为表妹,可以多来几次的。
程钰不敢跟她赌,正色保证绝不再欺负她。
含珠抿抿唇,给他穿衣时提心吊胆的,随时准备闪躲,没想穿好刚要走,他肚子叫了起来。
“两天没吃饭了。”程钰尴尬地解释。
“我带了桂花糕来,拿给你吃?”含珠对着地面笑。
程钰也笑,“你做的?”
含珠羞答答点头。
程钰忍不住握住她手,“知道我喜欢吃是不是?”
含珠扒开他手,站起来,往桌子那边走了两步才有些坏地道:“昨天给阿洵做的,今早出门前阿洵惦记你,让四喜包了带来。”
弦外之音,就是叫他少自作多情。
程钰根本不信,只当她脸皮薄。
含珠取了食盒递给他,想去叫陈朔进来收拾,程钰不让,朝后面扬扬下巴,“先端到那边去,你别走。”
含珠觉得今天跟他单独说话的时间已经够长了,陈朔再忠心,含珠也不想让陈朔误会她与程钰做了什么不合规矩的事,就没听他的,仗着他坐在床上拿她没办法,出去喊人。
眼看着她出了屋,程钰心中懊恼,捏了一块儿桂花糕放到嘴里,两三口吃了个干净。
没一会儿,周文庭领着凝珠阿洵回来了。
含珠便装作刚从厨房回来不久的样子,四人一起进屋陪程钰。
“表哥醒了!”阿洵高兴地跑到床边,见表哥在吃桂花糕,他邀功似的道:“姐姐给我做的,我惦记表哥,送给表哥吃!”
程钰愣住,不由自主看向含珠。
含珠扭头偷笑,这回他总算相信了吧?
自作多情程钰也不在乎,摸摸阿洵脑袋,对周文庭道:“难得过来,晌午就在这边用饭吧。”
精神焕发的样子,与之前冷淡的模样判若两人。
周文庭怔了怔才应下。
含珠却明白程钰的小心思,没说开时冷冰冰赶她走,现在说开了,就想让她多陪他一会儿。
该气他霸道的,可心里不听她话,吃了蜜似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