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葛乘风狠狠瞪了程钰一眼,“你以为我是糊弄他吗?我早跟你说过,你们俩都只能靠养,我对他已经仁至义尽了,他能不能恢复都与我无关。好了好了,吃饭吧,吃完饭咱们各奔东西,谁也别烦谁。”
程钰明白葛乘风所言非虚,暗暗叹口气,饭后再次问道:“真的不用晚辈派人护送先生一程?他现在肯定在四处找你。”
葛乘风自信地笑:“不必不必,老夫易容的本事还是有些的。好了,我去客房睡一觉,你先回去吧,咱们后会无期。”言罢转身朝客房去了。
程钰对着他背影深深一拜,“先生大恩,晚辈没齿难忘。”
回应他的,只有二月里微冷的风。
今日并非休沐,程钰只请了半日假,下午还是在宫里过的,黄昏时分才回王府。
一进屋,瞧见她坐在榻上,手里在缝送给楚蔷的添箱礼,嘴角轻轻翘着。
“想什么呢?自己偷偷笑。”程钰笑着朝她走了过去。
含珠已经习惯这人回来不许人通传的习惯了,见他快走到跟前了,她也没再下去,放下针线与他道:“今天歇晌的时候,正合堂那边闹了一场,两个姨娘争风吃酷招了大哥的烦,大哥一气之下将几个姨娘通房都打发出去了。刚刚大嫂来这边躲清静,你没看到她笑得多开心。”
宫宴的事,程钰没找到证据,含珠出于谨慎不再去正合堂,吴素梅过来她还是照常招待的。今日看吴素梅嘴上嫌那边吵实则跟她炫耀的幸福样,炫耀里又带着妯娌间的亲昵,含珠总觉得吴素梅应该没有对不起她,吴素梅过得好,她就忍不住替她高兴。
哪个妻子不想丈夫只疼自己啊?
程钰想的却比她多。
他与兄长这种情况,都得清心寡欲地养着,兄长既要调理又知道女人越多越显得他有问题,送走那些妾室便是最聪明的办法。那他怎么跟吴素梅说的?因为养身子才打发妾室,吴素梅应该不会太高兴,那么,兄长八成对吴素梅瞒了实情吧?
不知两人到底能不能如愿以偿,但那与他无关了。
捡起含珠快要绣好的枕套,摸摸上面一对儿嬉戏玩闹的鸳鸯,程钰坐在她旁边道:“是这个月二十五成亲吧?”
含珠点点头,仔细想想,接下来她还挺忙的,“先是二妹妹的婚事,然后下月初要陪舅母去九华寺上香,月中瑞王府办喜事,四月里庭表哥考了进士的话,舅母家里肯定要办酒席,好像所有事都赶到上半年了。”
“忙才好,觉得忙,时间就过得快了。”程钰将枕套针线筐放到一旁,转过含珠肩膀亲她耳朵,“等文庭中了进士,我差不多也可以小登科了,含珠,你知道我盼那一天盼多久了吗?”
夫妻俩在纱帐里腻歪到天黑才吩咐丫鬟摆饭。
程钰回来前含珠吩咐厨房做道糖炒栗子的,这会儿栗子摆上来,含珠悄悄动了动手指,想到方才被迫攥住的东西,筷子拿得都不稳,更不用说亲手剥东西吃了。
四喜在旁边伺候着,见此很是纳闷,怎么夫人让厨房做了,现在又不吃?
她不懂,程钰瞅瞅妻子还残留着红晕的娇媚脸庞,心知肚明,笑着替她代劳,剥好了喂她吃。夫妻俩这样亲昵,四喜识趣地退了出去,程钰瞥门口一眼,一把将扭头躲的美人妻子拉到怀里,亲亲她红润的唇,“人走了,憨憨还害羞什么?张嘴,我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