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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我惊坐在地上，双脚胡乱蹲地后退。
直到贴上一处硬物我才缓缓停住所有动作。
我的牙齿不自觉打颤。
尸体，冰冷的尸体。
十分钟前，他还喘着气，还带我翻墙，还递给我手电筒。
可是现在……
乌云渐散，凉薄的月光照射在刘冲惨白的面上。
他嘴唇微张，暗色的液体沿着下巴一滴一滴的在地上开出花。
他左眼瞪的如铜铃，右眼却紧闭。
我看见刘冲右手的食指正指向我？
“呼……”
我屏住呼吸，身僵在原地。
我只感觉到一阵一阵的凉气吹在我的脖后根。
“哗啦哗啦……”
依稀间，铁链拖地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
难道我的身后不是墙？
我的心脏已提到嗓子眼。
我缓缓抬起右手朝后摸去，有布料。
隔着布料，我手上的皮肤感触到了一阵刺骨的冰冷。
“扑通……扑通……”
还有心跳！
我身后贴到的不是墙，是……
我不敢接着往后面想。
起身拔腿就要跑。
但是后面的东西速度更快。
一只刺骨的手掐住我的脖子，我双脚慢慢离地。
下一秒，我好像起飞了。
没等我大脑反应过来，我已经重重摔落在地。
我连忙起身看去，是身被铁链束缚住的胡倩倩！
她站到了刘冲尸体边上，此时正咧嘴冲我冷笑。
这一下死定了。
二爷爷教给我的一切，仿佛在这一瞬间我都还给了他。
我忘记身上刚刚甩出来的疼痛，脑海里闪现出无数的画面。
有爷爷的爱护，也有二爷爷的教训。
我好怀念自己在家里抄写道德经的时光。
可是这些都将要离我远去，也许下一秒，我就要和刘冲一样成为一具躺在地上冰冷的尸体。
“嘿嘿……”
胡倩倩对我咧嘴诡异的笑着。
要来了！
我的身子不自觉朝后缩去。
可是胡倩倩并没有朝我走来。
她飘到刘冲尸体边上，微微一招手。
刘冲的尸体如同提线木偶般重现站了起来。
而且他四肢毫无规律的抽动。
突然间，刘冲的脑袋一歪，他睁开了那只原本紧闭的右眼。
“就差你了……”
“嘿嘿……”
胡倩倩在后面伸出双手搭在刘冲的肩膀上。
一人一尸，就这样在我面前飘回了猪圈？
我……我不用死了？她不杀我？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翻出胡倩倩的家。
我疯狂的朝着家的方向跑去。
也顾不上有没有惊扰到两位还在睡梦中的爷爷。
我回到房间，蜷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感受着被子里的温度，恍如隔世。
“三清？三清？赶紧醒醒，你二爷爷快起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爷爷的声音传进我耳中。
我不敢出声，我不知道要怎么跟爷爷说刚刚发生的事情。
刘冲死了！就死在我的面前！
“这么热的天，你这孩子还盖什么被子？”
“不怕烧的慌？”
我听见爷爷用力吸了吸气：“怎么一股死猪肉的味道？”
“三清？三清？”
“你这孩子怎么还在发抖？”
爷爷意识到不对劲，一把扯开我身上的被子。
“三清……你……”
爷爷瞪大双眼，满脸不敢相信的看着床上脏兮兮的我。
我所有的惊恐在看见爷爷的脸后部化成了委屈。
“爷爷……哇……”
我哭了，要多伤心就有多伤心。
我起身扑在爷爷怀中，一把鼻涕一把泪。
哪怕爷爷十分嫌弃我身上的味道，他也没有推开我。
他慢慢拍着我的后背安慰我。
“孩子？你咋了？你不是在朝道德经吗？这……这是出什么事情了？”
“碰！”
“哭哭哭，你还知道哭！”
二爷爷走到我和爷爷身边，拽住我衣领，一把将我从爷爷的怀中扯了过去。
“给我过来！”
二爷爷从小到大对我都很严厉，打过我，也骂过我。
可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我意识到，自己真的犯错了，还是弥天大错。
尽管爷爷在后面想要夺下我。
但二爷爷的力气巨大，他拎着我，我整个人都是悬空的。
“给我跪下！”
二爷爷将我狠狠丢在神坛前。
我胳膊在被胡倩倩丢的那一次已经肿了，这次又是同一个位置。
痛的我哭声更大了。
“不准哭！”
二爷爷呵斥的声音，让我硬生生憋回了所有眼泪。
“韩存礼，你干什么！”
“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就知道凶孩子，他还小，知道个什么？”
爷爷冲进来拉起我，将我护在身后。
二爷爷抬头，他满眼通红的看着自己的哥哥：“老哥哥，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样护着他，你会害死他！”
“你知道不知道他干了什么！”
爷爷也被二爷爷的气势给镇住。
二爷爷串着粗气，一把扯开了我身上的衣服。
那件护心肚兜映入爷爷的眼帘。
爷爷当场愣住。
二爷爷伸手指着我，狠声问道：“你现在还护着他？”
原本还气呼呼的爷爷像是泄了气。
“出去吧。”
爷爷出去前，深深看了我一眼，那眼神让我至今都感觉到愧疚。
关上门，二爷爷站在我面前。
“跪下！”
他声音大的差点震碎我的耳膜。
以往的时候，他骂我，我总会回嘴，但是这一次没有。
我跪在神坛前，低下头无声的抽泣着。
“二爷爷，我……”
“我让你说话了吗？”
二爷爷的声音毋庸置疑，我立刻闭上嘴。
二爷爷冷哼一声，绕过，抽出三支供香点燃插在香炉当中。
“韩三清，你可知为什么你叫这个名字。”
我抬头，脸上挂着泪水看着二爷爷。
“问你，你就回答。”
我连忙摇头。
二爷爷低眉看着我，缓缓说道：“你的命格虽然奇特，却在成年之前属于弱阳。”
“易招妖邪，易触鬼神之威。”
“寻常的字压不住你命格。”
“所以才借三清正法之名来护你之命。”
二爷爷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我。
他微微弯腰，取下我身上的护心肚兜。
“你身上穿的护心肚兜是什么？”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那是护着你活下去希望！”
“它不能离开神坛，一旦离开，就无法守着你的生辰命数。”
“你的命门将会大开，会使无数妖邪蜂拥而至来哄抢你的肉身！”
“你知道不知道这肚兜是用什么换来的！”
“这是用命换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