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狂傲的瞟了一眼自戒和尚,缓步走向几个少年。
自戒和尚左顾右盼,待要出手,又似犹豫起来,很是为难的模样。
黑猫看着心里着急,鼓荡真炁,小小身体,发出洪亮有力的喊声:
“贫道灵羽!请真如大师现身一见!”
声音远远传开,尖锐的啸鸣在林中回荡,经久不息。
除了惊起几只鸟儿,毫无动静。
张三观察半晌,嘿嘿一笑,再次缓缓靠近,身上白光迸射。
小黑猫急道:
“大师,灵羽来赴十五年之约了,不来了断吗?只知整日念经,就能渡众生吗?!”
这次终于有了反应,话音刚落,林中传出一声佛号,声音不大,却清晰的在每个人耳畔响起。
“阿弥陀佛。”
随着这声佛号,林中踱出两人,一老一青,都是僧人。
老者枯瘦身材,古井无波的面庞上,一双雪白长眉微微垂下,双眼微阖,深邃明亮,似能洞穿人心,颌下长须飘飘。
青年和尚俊逸非凡,目光低垂着,跟在老僧身后,正是自定和尚。
这两人一出来,张三立即停下了脚步,审视起来,就连沐闲云也不再说话,静静观察。
自戒上前几步,急切道:
“师父,他们……”
老僧右手微抬,目光缓缓扫视一周,看向黑猫,刚才那平缓悠长的声音再次响起:
“多年不见,灵羽小友。”
小黑猫像是松了口气,语气轻松起来:
“见过大师。刚才口无遮拦,出言不逊,得罪得罪。我们进寺详谈,如何。”
“也好。”
说罢,真如大师转身就走。
“我们走。”
黑猫示意少年们跟上。
阿离扶着陈铁生跟在后面,金明兰看着倒地的江天正,无奈的拉起来,扛着一只胳膊,两人踉踉跄跄的往前走,江夜明手中还拿着那只断臂,跟在最后。
眼看众人就要离开,张三第一个绷不住,大喝一声:
“站住!想走就走,当我们是摆设吗?”
说着怒气冲冲的踏步上前。
看着越来越近的这个凶人,几个少年神色各异,有的愤怒、有的不安、有的忌惮。
小黑猫此刻却不急不躁,冷冷看着。
自戒早就看不惯张三,低声询问:
“师父!”
“不可犯杀戒。”
“是。”
自戒应了一声,转身迎向了张三:
“冤冤相报,尊驾又是何必呢。”
虽然说着劝和的话,但全身黑瘦的肌肉紧绷,仿佛一根拉满的弓弦,目光犀利如刀,好像在说:来呀,谁怕谁。
“嘿,大和尚,咱们手底下见真章!”
张三怪笑着,收起短刀,右手爆出白光,抓起一颗拳头大小的碎石块,猛地掷向自戒和尚,速度极快。
江夜明还没看清,石块已经“嘭”的一声砸在自戒身上,石块应声崩散。
张三却没有停手,一一捡起大小不一的石块,越扔越快,像一颗颗炮弹,精准的砸在自戒身上,一时碎屑飞溅,腾起阵阵烟尘。
自戒双手交叉护在身前,任凭一枚枚形状各异的石块,雨点般打在身上。
虽然他面不改色,但也不是全无效果,灰袍已被打的破破烂烂,其间露出皮肉,黢黑的皮肤上红印点点。
他不是不想闪避,只是因为,身后就是师父和师弟,还有那几个陌生少年。
“和尚挺硬的嘛。”
张三停止了继续投射石块,左手一甩,刀光闪动,身旁的另一块石碑底部爆出一道白光,已被齐根切断。
“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这石头硬。”
张三嘴角夸张的咧着,气势猛涨,浑身爆发出亮白光芒,将手再次插入被切断的石碑,猛地一甩,将石碑挡在身前,指向自戒。
“人可不是石头,会站着让你切。”
自戒和尚丝毫不惧,面沉似水,一步步迎向张三。
江夜明惊讶的发现,黑瘦的自戒和尚,每走出一步,青石砖上就会留下一个鞋印,竟是运用脚上神力,在落地的一瞬间,生生将坚硬砖面踩的凹陷下去。
“哈,说的是,人不是石头,怎么会躺着让你踩呢?”
张三有恃无恐的大笑,猛地踏出。
只见他几步就走到自戒身前,劈头盖脸的将手中石碑挥出,砸向黑瘦和尚。
自戒沉肩坠肘,缓缓挥出一拳,看不出虚实。
江夜明觉得,时间仿佛一瞬间慢了下来。
血肉之躯与石碑相撞,却没有一点声音传出。江夜明只觉得自己的心跳漏了半拍,似乎有巨石压在胸口,让他透不过气。
无声的碰撞中,石碑上的白光边缘开始颤动,崩裂,溃散,石碑随后化为了漫天飞散的碎块。
张三并不吃惊,石碑与拳头刚接触的瞬间,他已经提前向后跳起,石碑刚一碎裂,他已经跳开了几米。
碎石腾起的瞬间,张三右手一伸,一团刺眼的白芒在手。
短刀“斩铁”划出一道白线,激射而出,只一下就斩开了眼前的石碑。
自戒眼睛一瞪,双臂收紧,以一个古怪姿势迎向白芒,两相碰撞,竟发出金属交击的爆鸣,白光应声溃散。
失去了白光的操纵,短刀旋转着远远飞出。“噌”的一声插入青砖,直没入柄,尾部仍颤个不停。
“师兄,好强的龙法印!”
无梦在一旁叫起好来。
小和尚从记事起就在这寺庙中,每天除了干活练功,没有其他内容,也从来没出过五台山,就连陌生人也没见过几个,哪里看过这么精彩的打斗。
看到自己的师兄战斗显威,一时兴奋雀跃。
张三失去武器,气势不弱反强,双目怒张,周身红光凝如实质。
他一步蹬出,化身为一道白色的人形炮弹,冲向自戒和尚。
“动手!”
沐闲云突然一声大吼,猛的吹响了手中充满恶意的乐器。
“呜”的一声,如闷雷般的音波直扑自戒,地面的青砖被震裂碾碎,就连空气都被扭曲。
花颜应声而动,拧身上前,双手紧握细软长剑,剑细如花针,剑锋如毒刺,呲的一声细响,化为一点细芒,从侧面袭向自戒和尚。
“卑鄙!”
阿离不禁大骂出声。